杨浩放丨十七岁那年的春天
不知不觉,窗外已春花烂漫。樱桃花倒垂着丝丝玉蕊,盛开在柔柔的清风里;杏花一朵朵,一枝枝,“裁剪冰绡,轻叠数重,淡著胭脂匀注”。真的,什么时候花开了?望着纯净的蓝天,心里像长了一窝青草,找个时间踏青去?
“美女,赏花去吧!”一个熟悉的电话打来,是大学闺蜜,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呀!
嘻嘻哈哈,犹如清风中的两只小鸟,你追着我,我追着你,我们沿着龙泉湖开始寻找亮点。突然,目标定格一棵野荆条,上面婷婷着一簇簇的小黄花,看上去疏疏朗朗,清纯可人。虽然是野花,同样充满了诗意!闺蜜很老练地掏出手机,说:“快,咱俩合个影!”
哇,竟然是两张少女般的青春容颜!我的心一下子柔软了,心情又涨了一个百分点……
梦回河大,梦回铁塔公园,梦回十七岁那年的春天……每逢星期六,两个青春美少女相约走出河大校园,沐浴着春风,先到街上买我们最爱吃的水蜜桃味的葵花子。熟悉的摊主见到我们很高兴,每次都称得足足的,这一家卖的瓜子味道非常好,品种也多,我们俩都很喜欢吃。买好瓜子,一同到铁塔公园,坐在“草色遥看近却无”的草地上,这一周的紧张情绪大大地舒缓了,我们可以放松了。学生们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一张张花儿一样的笑脸。
头上盛开着一枝枝的白色樱桃花,我们惬意地嗑着瓜子,评论着我们的《外国文学》教师——一个年轻的硕士研究生那满口的湖南话:“冰(苹)果树下的小果(伙)子,你不要再唱了,不要再唱了……”闺蜜不但人长得漂亮,性格超阳光,人也很幽默,学得活灵活现;我也单纯豪爽,笑地哈哈哈,引地学生们纷纷回头朝我们张望。闺蜜不时小声提醒我:“你声音小一点。”那个老师相貌一般,个子也不高,但是课上地很好,对诗歌评析地很到位,还知道很多著名作家的逸闻趣事,再配上一口浓重的湖南话,特别有意思。他一站在讲台上,习惯性地打开讲义,整整自己的头发,就开始上课了。整堂课没有一个人说话,教室里静地出奇,由此看出一个人如果有真才实学还是很受人欢迎的。每次上完课,他都颇有些得意地说:“看来我上课还是很可以的。”我们集体大声回答:“相当可以!”同时掌声响起……
还有教我们《古代文学史》的那个老师,口音有点重,讲到《诗经·氓》时,他摇头晃脑地大声读:“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意思是一个表面憨厚的男青年抱着布匹来我们家做交易,实际他是来提亲的。我们根据谐音改编为:“猛之吃吃,跑步茅司”。当然,我们不敢在课堂上这么念,课下没人时才逗个乐。至今我对这一课印象特别深。每次我都笑地肚子疼,真是开心的时光……
那时街上有很多录像厅,总是播放香港和台湾的经典古装武打大片,我们最爱看的是《笑傲江湖》、《新龙门客栈》。最欣赏台湾影视红星林青霞扮演的东方不败,那种男性化的洒脱气质,那种刚毅美艳的表情,令我们折服。电影的主题曲也精彩,听来荡气回肠,毕业很多年我还在听。我们总是被剧情深深地吸引,连瓜子也不嗑了,每逢打到精彩处,我们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一直到结束……
同样,学习上我们也发扬“拼命三郎”的精神,总是不甘心落到别人后边。春天正是努力的时候,万物萌发,绿色总是给人以希望。课堂上我们认真听,认真记笔记,遇到不会的问题我们追着老师问。晚上回寝室,我们俩还要多背一会。我们的课业很繁重,书都很厚,哪一门都得自己努力。
快考试前一个月,我们俩拿着厚厚的《中国革命史》、《哲学》到教室里复习,这两门课比较晦涩,不好考。我们又读又背,又做练习册,心里的压力非常大,总担心考不过去。我们有时彻夜睡不着,总惦记着这两门课。后来连书都被翻得严重变形,掂掂特别沉。那次考试我们俩的成绩都非常出色,老师满意地不得了,在班上连着好几天表扬我们。那次我们深刻地明白了什么叫“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我们决定奖赏自己。跑到街上美美地吃了一顿“丁记鸡叮烩面”,又买了两斤花生糕,回寝室大大地庆祝了一番,室友们都很羡慕,当然也很高兴。又写信告诉妈妈,她回信说她非常高兴,因为我长大了,知道努力了。虽然选择汉语言文学专业非常辛苦,但我们无怨无悔,这是我们共同的选择,是我们发自内心的兴趣爱好。
闺蜜回头:“前面有粉色的樱桃花,一树一树的……”
作 者 简 介
杨浩放,女,平顶山市作协会员,大学本科学历,汉语言文学专业,热爱文学,部分作品发在《散文选刊》,《紫烟》,《舞钢信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