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家乡的红芋/叶辉
淮河岸边一个名叫大胡庄的小村庄,那就是我的家乡。
家乡主要农作物有小麦、玉米、高粱和红芋。
小麦玉米高粱交完公粮后,所剩无几,家家户户平常很难吃到。红芋不要交公粮,且产量高,又好储藏,理所当然成了我们的主要口粮。
红芋重要性有多大,听听我们的民谣:红芋稀饭红芋馍,离了红芋不能活.
红芋高产,一亩地能收万把斤;红芋生命力强,不需花多气力就能侍候好。
春天一到,生产队有经验的人要挑选红芋母子,选一风和日丽的日子,从红芋窖将红芋掏出,捡一些个头大、表皮光滑作红芋母。池子底层放一些肥沃的细土,红芋母一个一个排好,在上面撒层厚厚的牛粪等农家肥。再撒一些水,就大功告成。
春风抚摸几日,小雨窃窃几次,苍蝇亲吻几下,红芋苗挣脱牛粪的拥抱,钻出了嫩嫩的黄黄的芽,春雨贵如油,红芋芽撒几个娇,转眼就亭亭玉立。同母体分别时候到了。红芋秧移栽到田里的陇上,有了自己的生活。红芋秧适应性惊人,很快成活。藤恣意的长,不几天,整个陇被翠绿的颜色笼罩,地毯一般。红芋生长整个过程不要施肥、打药甚至除草。这是春红芋,主要是切红芋片,然后晒干储存。一年的主要口粮。小麦收割完,从春红芋秧剪下条子,插栽下去,就是麦茬红芋。主要用于窖藏,冬季农户的主要口粮。
我从记事起,一直到十八岁到省城读书,胃里红芋是主要来访者,到现在我饭量好,都是当年吃红芋撑的,胃不好有酸水,红芋难脱干系,难辞其咎。
现在想起红芋,我都有抗拒心里。
睁眼饭难吃,何况是吃红芋西饭,浑黄的汤窝着几块红芋咕噜子,冒着热气,我端起碗,张不开口,眼里哗哗地流,幻想要有米就好了,哪怕有几粒绿豆也好。正长身体,整天饿呀,不吃不行呀!闭着眼,囫囵吞枣,风扫残云,一碗下肚胃中一股酸气往上冒。吃红芋坏处一胃反酸,二人好放屁,上下通气。红芋养人,我整天吃红芋身体如芝麻开花节节高。中午,晚上,也离不开红芋,红芋面蒸的锅巴,要是加点小麦面,或高粱面那就好吃了,那时是奢望。往往全是红芋面,蒸出来,黑黑的,咬一口,皮条般,筋斗的很。菜
是酱豆掺辣椒,黑黑的馍上涂上一层酱豆,要多难吃就有多难吃。家乡的红芋养育了我,我却说红芋的不是。我是不是忘恩负义之人。那个艰苦年代,包括三年自然灾害,家乡都没饿死一人,红芋功不可没,家乡人忘不了红芋的好处。童年吃红芋是痛苦的,但红芋也给我欢乐。河里溜冰,麦地里撵野兔、赶毛蛋,玩的野,大人们就会说,找点活干吧!于是,我和几个小伙伴背着筐,拿着铲子,去搜红芋。要搜到红芋是要技巧的,必须是地头,那是犁子的死角,往往有漏网的大红芋。一铲子下去,一个红芋被挖烂了,双手捧起,心疼极了。要是挖到一个大红芋,伙伴们就会大喊大叫,像是挖了个大元宝。累了,伙伴们,满地找裸露的冻的伤水红芋,放在嘴里一咬,一股清凉甘甜的水就流下胃里,两边嘴角有黑黑的红芋筋。回家时打闹声、取笑声响成一片。
一个温暖的夜晚,我散步,闻到一股搀着桂花香的红芋味,我心动了。想起家乡的红芋,想起家乡的父老乡亲,想起那艰苦的年代。现在,家乡几乎不种红芋了,红芋像水果一样,供人们尝尝鲜。
我仍不喜欢吃红芋,但家乡的红芋的味道始终在我心里。
作 者 简 介
叶辉,男,现供职安徽建行阜阳分行,平时喜爱写写,时常在报纸杂志发表散文、诗歌、杂文等。散见于安徽日报、原乡书院、作家世界、作家平台、新安晚报、江淮晨报、建设银行报、金融作协,文苑漫步、阜阳日报、同步悦读、长城吟韵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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