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约稿:母子不同的青春
【张亚凌,教师,《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小小说传媒签约作家,数十篇美文被选作中考阅读文或各种考试阅读文,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地方语文精英教材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出版散文集《回眸·凝望》《心似花开》《时光深处的柔软》《草也有自己喜欢的模样》《有多深爱就有多美好》。】
随笔
杂志约稿,让我们母子一起说青春说往事。那家伙说,老了,说青春太伤感。
没有过不去的坎
张亚凌
上中学前,我从来没有在意过自己的长相:总也睁不大的眯缝眼,黑得掉进炭渣里就找不到的肤色,还有那受过伤害休息了的右眼……可这都不是我的错,怨不得我。性格不好不合群,大不了我自个玩。上了中学才发现,与我有没有关系,我都脱不了干系。
是小学时不那么明显,还是小孩子真无邪?哪怕你鼻滴奔流她一瘸一拐,大伙儿依然一起玩得不亦乐乎,没有歧视还会照顾。拉在一起的小手从来不论黑与白,胖与瘦。可上了中学,孩子们的思想发生了大转变,似乎跟丑人在一起玩自己就会变丑跟笨人说句话自己就会被划拉进笨人堆里都避之不及。丑点,笨点,朋友就很少。
我呢,显然是既丑又笨,随时都可能被讥讽,尤为凄惨。
“那独眼龙还厉害得不行。”
“除了会写作还能咋?”
“……”
他们在说我,我的作文又被语文老师大肆表扬了。听妈妈说,在我不到周岁时出天花,高烧不退,延误了病情,我的右眼从此自作主张不再工作成了摆设。可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关注过它,更不曾感觉到它造成的不方便。
那些不友好的话语并不曾影响我写作文的爱好,相反倒让我更加努力地去写:我就是要用我的作文,让你们感觉到我的存在,哪怕是硌得你们难受,只为硌去对我的藐视。
作文是写得漂亮,可数学一塌糊涂,以至于我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
一上数学课,我的脑子就成了一锅浆糊,绝对是高粘度谁也搅不开的浆糊:越害怕听不懂越想集中注意力,越集中注意力越跟不上趟,越想让自己认真静心,脑子越像千军万马飞奔而过的跑马场——扬起的飞尘隔断了我对知识的接收。连我自己都搞不懂,是没听懂还是压根就没听进去?节节课下来,脑子乱糟糟的,以至于我都想把自家的脑子拎出来,用手好好捋一捋,看看到底哪里短路了。
天哪——,莫非我真笨得不可救药登峰造极了?真恨不得拎起自己的头发,把那个蠢货扔进太平洋!
觉得自己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数学像个有无数利爪的黑洞,在一脸狞笑地拉扯着吞噬着我,我得抓住什么。我能抓住什么呢?可我真的必须抓住什么!我环视,我打捞我的希望,最后将唯一的希望投向数学老师,一个课堂上看起来很是威严的老师。
第一次大着胆子找到数学老师,给老师说着自己都想把她讲的每句话每个字记住,她在黑板上写的所有例题所有过程我都丝毫不差地抄下来……我像豁出去般一直顾自说着。数学老师一直看着我,慢慢地,在她的目光里我感受到了不同于上课时的感觉,却说不清具体是什么。有点像我赌气时妈妈看我的目光吧,是——心疼?
“真是傻孩子,你那么辛苦咋不找老师?老师不只是在课堂上出现,老师就是你在学校里的妈或者爸……”数学老师拍着我的肩膀拉着我坐在了她的对面,我第一次那么近地看着她,老师并不像课堂上那么威严。“用力过猛也不是好事情,你的心太重了,倒容不进老师讲的知识了……”
老师的话语里没有丝毫责备,却像戳破了我的泪腺般,我无法抑制地哭了。是绝望里看到了一丝亮光的欢喜,还是孤单久了遇到伴我前行的人的欣慰?是坠落中遇到一股可以托住我的力量的由衷感激,还是庆幸自己可能走过泥泞踏上坦途?
这一切我都没有答案,我只知道,哭过后心里亮堂多了。
那次在数学老师的办公室里,她让我不必紧张彻底放松,给我讲了一道题。我听得明明白白,对老师提的问题也回答得准确而清晰。原来我的理解能力没有问题,只是过于担心过于紧张罢了。临走,数学老师还开玩笑道,我以为你只喜欢写作文,不想学好我的数学呢。我一歪头,笑了,满脸不好意思:我哪有资格轻慢任何一门功课?我一直在努力啊,只是没找对方向。
在后来的日子里,对我来说,各方面的困难依旧随时出现。我学会了安慰自己:继续想办法解决吧,没有过不去的坎。
当青春不再的时候
王笃行
一直不太懂“青春”到底是如何定义的,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有没有剩余的青春可以挥霍。走在一个奇怪的时间节点上,一个既没有触碰到未来,又难以怀念过去的时间。说我还年轻正值青春也好,说我步入成年该肩挑大梁也好,姑且认为只要有一颗青春的心,就永远正值青春吧。
多数人的青春都是叛逆的,我也不例外。大概是因为感觉自己长大了有思想了可以我行我素了,然而却曲解了思想真正的含义,觉得“唱反调”或者“叛逆”就会凸显出自己很有性格很成熟,有时候真是幼稚的可笑。我想我以前是明白这一点的,我想自己的叛逆更多体现在对自己的不负责任。也许人人都曾对自己不负责过吧。
还记得我高三的时候,在那个竞争激烈又紧张的环境下,用两个月的时间读完了十五本《冰与火之歌》,追完了十季《超人前传》。那是个需要奋斗的年纪,我却在做着日后也可以做的事。真正的问题在于我明明知道却还是无动于衷。现在想起来,我更愿意把这些事称为没有梦想,我也从没思考过自己每天起床的动力,只是惯性一样地生活,还美其名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还记得我18岁生日之前,都不愿意踏足网吧,而18岁生日当天,在网吧玩了好几个小时,甚至高考结束的当天在网吧通宵。虽然从那以后也不愿意再去网吧,但当时的所为是抹不去叛逆的痕迹了。想想最可怕的并不是做什么不对的事,而是自己总能找到理由不去阻止自己。
我想再这样下去,我可能要花整篇来检讨自己的过去,那些躲在单元楼下偷吃完放学买的零食的岁月,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我才敢告诉我妈。不如就让我叛逆的青春那些不为人知的坏事在我的记忆里多掩埋一段时间吧。缅怀过去,就应该缅怀那些美好的事物。毕竟青春一直都是最美时光的代名词。
可我总觉得,缅怀青春的美好,其实并不是一个最正确的做法。
为什么人们总是说挥霍青春呢,毕竟年龄再大一点,就没有什么日子可供自己挥霍了。所谓的有一颗青春的心,所谓的永葆青春,那得要生活没有烦恼,没有负担,不用思考下一秒该怎么过,不用在生活中挣扎。大部分人都是生活的仆役,青春的存在只是因为雇佣童工非法而已。当然也不乏那些把自己的大好青春都用来为生活流汗的人,他们没有选择,因为生活和青春里面,必须选择前者。我们看似漫长的一生,也许只有青春和老年才能享受生活,然而青春时太幼稚,老年时太无力。而自己最健康最强壮的岁月,都用来拼搏了。
想想自己倒也真的是相当无忧无虑的那一类了,对比那些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人就已经是上等的生活了,更不要谈那些战乱和灾荒中的人们。我是个足球爱好者,中学时常常抱怨有时候没有场地踢球,可是看看南美那些贫民窟里的孩子,又怎能不认为自己的生活其实已经万幸了。这样的幸运,反而却变成了我挥霍的资本。
我的青春不用背负什么家庭的负担,不用为了未来而不知所措,不用被生活牵着鼻子走。我可以上我的学,甚至我还可以因为作业而变得不情愿;我可以画我的画,虽然有时候只是一时冲动;我可以弹我的琴,尽管总想着半途而废。这样的青春,也许换个人,就会变成做梦也不敢想的恩赐。
可是这样的生活又能持续多久呢?我想当我终于有一天慨叹自己青春不再的时候,就是我终于感受到了生活的压力的时候,就是我看着北京早高峰地铁的人潮的时候。
然后感叹一句,总有一天,那茫茫人海中,也许就有一个人是我。
索性自己还有点笔墨,人生的下文可以写出不同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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