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坊 ‖ 乔蕾：相约在江南雨巷（散文）
【编辑絮语】“名家坊”是《毛白菜》微刊的一个特设栏目。每次我们将隆重邀请一位名家出场。或推出其最新力作，或介绍其成功经历，相信总会让您大快朵颐。本期出场的是作家乔蕾。（本文在之前已刊发，因有改动，特重发！）
风温柔地破解
桃花的密码
一个撑伞的少女走下画卷
摇摇隐入 、青石板铺就的
江南雨巷
一朵美丽的爱情、慢慢
退回唐宋
——题记
一
一夕之间，季节转换了冷暖，心事还在春风里徜徉，眼前已是姹紫嫣然。当香樟树褪尽陈叶，石榴花又开的季节，我大口嗅着江南空气中湿漉漉的有着普洱香味的气息，轻声地告诉自己：梦幻江南，诗意雨巷，我来了！
你呢？你现在又在何方？于万千人群中，我们是否可以遇见，我也好想轻声地问一句：你来吗？
在一家名为“你走失的地方”的书吧里，我长舒一口气，放下行囊，也仿佛卸下所有旅途、生活的疲惫。找一个临水岸的窗边坐下，身边的书架上《一个人的旅行》等流行书籍，无心翻阅，向服务生要了一杯蓝山，点燃一根香烟，任女歌手细碎、轻缈的吉他声把思绪引向远处飘散......
二
烟雨江南典型的印象是小桥流水人家，如果说这些是江南印象或江南风格，是古镇灵魂所在的话，我更喜欢这些静静的小桥流水，还有在小巷里沉睡千年，至今仍酣然入梦、长醉不醒的青石板，以弥漫着忧伤情结的雨巷。
雨雾弥漫，蒙蒙细雨聚合而下，打湿了嫣然的花朵，在碧绿的、硕壮的芭蕉叶上停留、滴落，一滴一滴砸向青石板，空灵的有些禅意，如音符敲在心坎，如硕壮的水滴砸在平静的湖面，叮咚回响。于是，江南的雨便开始倾诉那缠绵不尽的情意，在这倾诉中我眼中的江南如同一幅展开的水墨画卷，亦或是一张黑白甚至是带有斑驳伤痕的老照片，单曲循环的播放着，安静的陈述着这雨巷，雨夜令我们书写不尽的美丽和爱与哀愁。
润浸的石板任雨点敲击着，搓板一样起伏的波浪如老人皱纹里蕴含着的历史沧桑，条条青石板间隔着似乎是直抵云霄的梯子向小巷深处蜿蜒，只是小巷的寻常人家没有平步青云的奢望。过惯了慢生活的人们，更在乎的是在小巷深处的院落里一家人的安然守候，是柴米油盐的清淡日子。沏一杯香茗，品几盏老茶，听女人捶衣淘米声从廊下响起，几粒茴香豆后呷一壶老酒，这些摇了一天橹袒胸露腹的汉子便放下蒲扇，静躺在竹椅上，摇摇晃晃地睡了......
廊尽处，一家朱红色大门上，油漆斑驳，门环上辟邪的铜兽只凝视我片刻，便无精打采的，失去了往日的霸气和威严。被精心雕作的门当和户对倒兴趣盎然，在雨声中依然对视着，诉说着那些重复了千万遍的思念。
夜深了，谁家的灯光如豆，是等待未归的家人？还是有人灯下读书，品味一个人的孤寂？谁又荒芜了那痴心等待的灯下守候？
雨水仍在滴落，思念如线！
透过似烟如雾的细雨你会发现到处都是顽强的绿色。在巷边房子上蔓延着的爬山虎，高高飞檐上无名的多肉植物与瓦花相映成趣，自然生长，石板和墙缝中钻出的香樟树在邻家墙隙中小心翼翼的伸出枝桠成为参天大树。檐头避雨的小鸟写意般神情悠然地站着，梳理着羽毛，没有一丝惶恐的样子。
雨巷是安静的。
交错纵横的小巷，有的似乎到了尽头却峰回路转，有的看似别有洞天，却已无路可去。陌生人时常会走了半天又回到原地。而从空中俯视小巷则是有形状的，要么鱼形、要么龙形。这里通不了汽车，也没有霓虹闪烁，只有偶尔响起的自行车铃声，与参差不齐、高低错落的叫卖声、犬吠声交织在一起，让你在这浓浓的生活气息中流连忘返，享受心灵的静谧。不少地方自然或人工风景名气很大，游客匆匆，无非是拍张照片，证明我已来过，而小巷不浮躁、不掩饰、不做作、朴素如农家女子，如一首诗、一阙词、令人回味长久。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我想象不出当时陆游他老人家站在哪个角落写下这千年名句。那晚，他如今夜我一样孤寂吗？
戴望舒孤寂地走过小巷，那份彷徨和寂寥，定格小巷千年风景，让已近乎失传的竹质伞成为永恒的记忆。而柯灵在小巷里悟出人生乐趣、生存的意义、淡泊宁静的处事、远离名利的高洁、优娴和贞静。在他眼中“小巷是人海茫茫中的一个避风塘”。静立于古巷一隅，他对现实与历史的思考，如行云流水一样展现出江南画卷，让人张开思考的翅膀，随他一起在心灵的湖面自由飞翔。
三
品味江南，凌波水韵，翰墨流芳，江南古镇的美是朦胧而古朴的，是香樟树下飘然落英，是粉墙黛瓦下醉然品酒，是水岸小院淡然品茶，绿水萦绕于白墙，红花出墙于青瓦。乘一叶小舟撑一支竹篙。用一根竹篙和对鱼鹰长长的吆喝声击碎夕阳余晖；用一身蓑衣滑落人生风雨，岁月风霜。穿行柳岸依依，两岸是人生风雨交替的日子，是水岸人家昨天的记忆，今日的劳作，明日的企盼；这一泓溪水所承受的是岁月的沉淀；江南的沧桑、小镇的流年、雨巷的灵魂。
“兰烬落。屏上暗红蕉。闲梦江南梅熟日，夜船吹笛雨萧萧，人语驿边桥。”读着这些舒缓，纤美的词句，站立于水岸雨巷，我一直无法理解，这江南古城之地，竟然是冷兵器——剑的发源地。据《越绝书》记载：剑的鼻祖欧治子是春秋未期，战国初期吴越人，当时东周列国纷争，楚王令风胡子到吴越寻找欧治子制剑，欧治子寻觅能够出铁英、寒泉和亮石的地方，历经数年，铸剑三把“龙渊”、“泰阿”、“工布”开创了中国冷兵器之先河。这助推江湖血腥风雨，恩怨情仇的利器，竟由此走向世界，成为改天换地的霸主，纤细狭长的剑锋所向，尸横遍野，满地哀鸣。江南的幽静和典雅使人柔情百回，缠绵悱恻，而剑的凌厉与强悍，嗜血成性，这二种气质在这里竟契合的天衣无缝，更诠释了江南一刚一柔的天然本性，给这个多彩的古镇平添了无限神秘和传奇！
点点泼墨，雨巷深处，幽深而寂寥，或许幽深与寂寥这二词不能准确地描述今夜的雨巷。这二个词甚至有点悲，有点冷，有点让人心生忧伤，有点让人伤心伤肺。准确地概括是静，惟有静，才可以让你褪去一身浮躁和俗气，让身体和心灵融合成一体如同一首曲。这样才接近今夜雨巷的气质，才能让你恍然大悟。
原来吸引你一次次流连忘返的不是江南美景、不是小巷雨夜，而是这份离开了城市的喧嚣、浮躁，追求的这份宁静，这种脱俗，才是来此一游的根本所在！每一年总是在解决大堆的问题和困难之后，作为对自己的奖励，来一场一个人的旅行，可以在这样素静的时光里，越过风雨的缠绵，走过岁月的沧桑，把所有的生活、工作带给你的压力和不悦，一一晒出来，让阳光透过岁月的缝隙照射在心岸上，让雨巷中的烟雨对心灵进行一次洗涤和叩问！我们可以循着足迹找到生活中的得与失、成与败、苦与乐、那些岁月的风雨，如潮涨潮落，那些保存在心间的温情和感动，犹如汩汩流动的细小浪花，轻轻荡漾洗涤你疲惫的心灵，浪花过后的海岸上五光十色的贝壳，个个如云水禅心般记录我们的成长轨迹。成功也好、失败也罢、只要我们抛锚后重新扬帆，必定一路风景一路歌！只要我们心有芳菲绿，花开必倾城，犹如今夜、心在花间沉醉，念在雨中流连，情在雨中氤氲。好想把自己幻化成雨夜一株植物、一朵花、一条游在水面上吐故纳新的鱼，亦或是静静站在立于水岸的一株千年古树，永远地留在这里与古镇，雨巷融为一体！
雨，还在滴落，淅淅沥沥。
真的，还想悄悄地问一声，这里，你来过吗？你会循我的足迹到古镇，到雨巷来吗？这千年古镇会记起每一个触摸过她的人！
【作者简介】乔蕾，男，1968年出生，职业警察。现居河南驻马店。河南作协会员，全国公安文联会员。已出版报告文学《卫士春秋》等3部、诗集《青春组合》1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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