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谈武术(十二则)
王占斌
1.当前武术的悲哀
武术当做健身的方法没有错,当前武术的悲哀在于,沦落为健身的方法却浑然不知,以为自己一直练的是能搏击的国术,这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式的理念,这种认识盛行于武术界,就是一种病,这种病不仅没有良药可治,而且它的流行彻底会毁了中国的国粹,让世人对中国武术重新审视并认识,以为就是骗人的把戏,失望、否定之后,造成的后果就是,自觉习武的人会越来越少,没有人会把宝贵的人生和精力投入到华而不实的套路武术中去。那么,武术的传承和发展就会面临前所未有的困境,一些拳种的消亡是必然的,悲哀吗?还是无可规避的宿命。武术界最应该反省的是,因为什么使武术走到此条穷途末路?方向错了,就会一错再错,再想回到人们从前对武术的认知,需要付出的努力何其艰辛。
2.功法是武术的核心竟争力
近些年武术界的一些乱象,以及个别跳梁小丑无底线的抹黑和炒作,让武术渐渐成为世人的笑料。一句揶揄的“年轻人不讲武德”口头禅,是对“花架子”的冷嘲暗讽。今日头条的一些武文化类自媒体,发了一些非常养眼的套路武术比赛冠军视频,仔细看了观众的留言,多数人认为中看不中用,舞蹈、花架子,说明世人心目中的武术,主要的功效是用来防身搏击。武术的核心应该是功法、技法,套路只是个形式。应了一句老话,“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空,就给了人们以笑柄。
3.我想学打铁,你却教我绣花
尽管许多学武术的人,一开始练的时候,大多数表示只是为了健身,其实这是一种含蓄遮掩的说法,哪个练武术的不想练出功夫,换句话说,练武就是看中了武术的技击功效。健身的方法多了,不为防身健体,谁会选择武术,吃苦又一下子见不了成效。可事与愿违,进入这个行道,才发现武术界混饭吃的骗子太多,本来想学功夫,却只学了个套路,一个接一个的套路,永远也学不完。功法和技击用法从来不教,和这样的老师学算是误入歧途了,有的人会说老师保守,心不诚不教,问题是很多学子钱没少花,汗没少流,就是学了一些华而不实的套路。其实不是老师不教,是老师压根就没功夫,只能教一些套路混饭吃,这样的老师少吗?比比皆是,若不撕开遮羞布,还会继续混下去,害人不浅。
4.大雪封山,从今后日子艰难
应该感谢这个时代,感谢媒体的曝光。人们已经越来越清醒地认识到所谓的“名师”“宗师”的骗子嘴脸,这个在太极拳界尤为显眼,门户派系众多,自封大师却功夫稀松、不堪一击。所幸的是,视频是骗不了人的,一些大师们的精彩表演,还是让人看出了“漏气”,懂拳术的人一看就知,有的连门都没入,不管你是正宗传还是嫡传,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功夫不上身,再怎么练的好看都是花架子,这样的“名师”“宗师”,今后的日子不好混了。相反,一些有真功夫教真功夫的拳师会越来越受人追捧。
5.小气也功夫,大气也功夫
在所有行当中,功夫既小气又大气。小气体现在功夫的传承上,得真传的人少之又少。一些掌握拳种核心技法、心法的老拳师,惜口如金,从不轻传。这个传统一直延续到今,过去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功夫太金贵了,得到时不容易,传下去更得仔细思量,文长武短就是这个道理。大气体现在功夫的实效,一出手就荡气回肠、浩气长存,天地之间的正气,让功夫演绎的淋漓尽致。
6.功夫需要体认
人常说“老子英雄儿好汉”,但武术的家族传承却频遇“滑铁卢”,功夫高的拳师其儿女的功夫也高吗?回答肯定不是,武术的有效传承和延续不能依赖血脉,这是因为功夫需要体认,真传固然重要、勤练固然重要,但没悟性是不行的。没悟性,即使得了真传,苦练中留了很多汗水,功夫上不了身也没用,形的东西好继承,心法却靠的是天赋。有人一点即通,有人点一百遍也不通。武术史中家族传承的例子很多,不点名,大家也知道。所以一些名称中带“氏”的拳术,其真谛不一定就流淌在该姓氏的血脉中,有的徒有其表,不过是靠祖宗的名声在混饭吃。
7.武术无花法,也不是玄学
听人们说过一件事,山西形意拳大家布学宽先生一次担任武术观摩赛的裁判,看到一个选手演练三股叉,表演过程中有将叉抛到空中的动作,就毫不客气地给了低分,并严肃地指出这不是武术,是杂技。不管是拳术还是器械,终究是要体现实战价值。应该说,老一辈武术家对武术的认知是独到的,对武术的技法也是精益求精。武术也不是玄学,那些隔空放人的表演神棍们,正在一块一块地抽掉武术长城的城砖,好在人们迅速揭穿了他(她)们的把戏。值得一提的是,现代竞技武术套路,融入舞蹈杂技的东西太多,一味地追求好看和高难度动作,与真正的武术已然背道而驰,不刹车,会愈走愈远,直到模糊地看不到人影,直到完全毁了传武。武术段位制,考核的都是套路,在功法技法上没有考核的要求,这是短板,这种短板使得获得高段位的人群中,滥竽充数的太多。
8.学打人与学挨打
武术其实很简单,就是打人与挨打,打人是学武术的技法和功法,踢打摔拿,各拳种都有独到的技法。功法不言而喻,两者结合就是追求一击必杀。挨打是学武术的抗击打能力和躲闪,别人打中你,你若无其事依然谈笑风生,别人打你时,眼看打中了,你却闪到一边。你打到别人时,别人倒下了,这就是功夫,自古以来都是快打慢,有力打无力。强中自有强中手,你强,我比你更强才行。
9.易筋易骨腾膜洗髓
武术发展到今天,拳种众多,门派众多,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功法训练,但究其根本,不管你学哪一门功夫,不管站什么桩,怎样练,归根结底都是对《易筋经》《洗髓经》的阐释,《易筋经》解决易筋易骨的问题,《洗髓经》解决腾膜洗髓的问题,当然,现在新编流行的挂着这两个功法名称的健身气功,纯粹就是做操,健身效果还是不错的,已然和武功没有多大关系。
10.弃之若敝履
当前的武术图书市场虽然很繁荣,但鱼龙混杂,公开的所谓的“武林秘籍”,许多都难以自圆其说,一些武者一时找不到明师指点,对照书中的武术理论指导练拳,时间长了深受其毒害。汗水流了不少,功夫却不见长进。问题是依然执着地认为自己从书本上学到的东西是对的,是自己没练好,悲哀着却自己看不到,就是更大的悲哀。武术必须懂得扬弃,举个例子,有些无良的作者,自己都没练成铁砂掌,却写了本介绍铁砂掌如何练的书来毒害读者,可想而知,照葫芦画瓢能否成功。
11.树立正确的武术价值观
冷兵器时代结束后,武术应更多地宣扬文化,宣扬尚武精神,一个民族需要文化自信,才能永存。必须树立正确的武术价值观,有利于民族前进发展的,要大力弘扬,反之,要旗帜鲜明地鞭挞。武术界需要去伪存真,让武术骗子无用武之地,让一些掌握武术真谛的老拳师更好地发挥作用。
12.国粹需要好好发扬
有时候,我常为身边不知如何给孩子选择业余爱好的朋友推荐武术和书法。原因是一文一武都可以伴随终生,要不带功利地学习这两种,一笔好字能够使自身的修养更加端正,武术则能培育人坚忍不拔的毅力和知难而进的精神,在学习过程中,武术和书法本身所蕴含的正能量不可估量,两种文化对人生的影响不可估量,不带功利地认真对待这两种文化,从中得到的收获和益处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