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涛散仙——明末画家项圣谟花卉册页欣赏
说起明末画家项圣谟,首先要提到的一个人是项元汴。
项元汴,也就是项墨林,1525—1590,原名项元汴,字子京,号墨林,别号墨林山人、墨林居士、香严居士、退密庵主人、退密斋主人、惠泉山樵、墨林嫩叟、鸳鸯湖长、漆园傲吏等,浙江嘉兴人,是明代赫赫有名的收藏家、鉴赏家。项元汴所藏名画法帖及鼎彝玉石,富甲海内,又精于鉴赏,能辨真膺,时无人可比,并以“天籁阁”闻名于后世。
项圣谟的祖父便是项元汴,因此可以说是带着深厚的文化熏陶成长出来的一个画家。
项圣谟,1597——1658,初字逸,后字孔彰,号易庵,别号甚多,已知者有子璋、子毗、胥山樵、胥樵、古胥山樵人、兔鸣叟、莲塘居士、松涛散仙、大酉山人、存存居士、烟波钓徒、狂吟客、鸳湖钓叟、逸叟、不夜楼中士、醉疯人、烟雨楼边钓鼇客等,浙江嘉兴人。项圣谟出生于名门大族,但是在个人追求上好像和他的祖父项元汴一样,比起做官,更喜欢研习艺术。
项圣谟的绘画以山水而闻名,又生于动乱的明末,所以其山水中不仅可见宋元笔韵,又可以感受到他对于时代的忧思,摹古和写生相互交织,作品格局开阔,风度严谨,具有浓烈的书卷气。
另一方面,在花卉创作上,项圣谟将严谨的造型结构和兼工带写的作画方式相结合,形成了士气极重的个人风格。
董其昌评之:“就中山水,又兼元人气韵,虽其天骨自合,要亦工力至深,所谓士气、作家俱备。项子京有此文孙,不负好古鉴赏百年食报之胜事矣”。
下图为辽宁省博物馆藏项圣谟花卉册页十开。
这套册页是项圣谟五十六岁时创作的,十开皆是纸本设色,敷淡彩,作没骨,绘桃花、石榴、海棠、兰花、菊花、荷花、莲蓬莲藕等,每开均有清代画家汪家珍的题诗。
项圣谟自题:
周郎铜雀春何处,秋圃年年锁二乔。
只问淡妆浓抹意,为谁啼笑两般娇。
汪家珍题:
尝闻半面妆,又睹观音变。
奇光靡定姿,忽忽教人炫。
汪家珍题:
朵方笔,直叶已裳,彼此不同,根荣悴墨时。
汪家珍题:
尝见赵昌有折枝石榴,丹皮外绽,皓齿内鲜。今复见此,直欲与之血战。世多谓古今人不相及,吾不信也。古人善山水者,不能写生。如洪谷子人物,倩人填入,他可知矣。何物易庵独兼而有之,而家壑庵主人谓写生尤胜,真具慧眼。今收此十册,属予识咏,一时垂兴,遂不盈纸。戊戌玄月阮望。
汪家珍题:
藕名嘉遇,莲土连房。
笔具瑞气,鲜如可尝。
作者自题:
清华别领一风骚,绿萼为胎玉是膏。
若使此花能结实,燕都应不属银桃。
汪家珍题:
蓬壶光冷月,金谷绿名珠。
何事生天上,芙蓉艳不如。
项圣谟自题:
小雨苑檐下,海棠娇十分。
惜花不忍折,写此更悬勤。
汪家珍题诗:
海棠秋亦好,况贴梗垂丝。
西府名偏胜,东君力护持。
楚渊材有恨,杜子美无诗。
晴日浓阴下,幽香醉自知。
汪家珍题:
兰之生深林,止以媚幽独。
采作盆中供,人人眼鼻福。
胡为乎高人,把玩殊不渎。
三匝生毫端,经营机在目。
展卷六七花,鲜柔不忍触。
神物自通灵,嗅之如有馥。
谁欤近代并,我为思鼎足。
简妙陈白赐,轻工陆平洲。
汪家珍题:
虽无艳笑,以劾微劳。
夜雨客过,摘充其庖。
作者自题:
六宫粉黛顿凄凉,千叶桃花也澹妆。
寄语芙蓉秋渐老,一番人面几回肠。
作者自题:
骨有烟月姿,花同冰雪皎。
汪家珍题:
月暗看疑梦,波添影自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