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纵身向你扑去,我永不认输,也永不屈服,哦,死亡!

八十年前的今天,女作家伍尔芙将口袋装满石头,走到屋后的小河边纵身一跃,实现了她在小说《海浪》中的一句话:我要纵身向你扑去,我永不认输,也永不屈服,哦,死亡。这句话也成为了她的墓志铭。

也许对于有这样才华的忧郁女子来说,死亡自始至终存在,不可逃离,但继续寻生命的意义才是难题。视艺术高于一切的弗吉尼亚·伍尔夫,长期受精神病的折磨,她最终选择放弃生命,是想要有尊严地活着,也要她爱、爱她的人有尊严的活着。就像达洛维夫人说的:"如果此刻就能奔赴黄泉,那么此刻就是最幸福的"。

她在书中,就已经体现出了对生命意义的追寻、对现实的迷茫和对死亡的向往。

《海浪》是伍尔夫创作力达到鼎盛时期的作品,出版于1931年。这部高度诗意化、抽象化、程式化的实验作品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故事,倒更像是一部由九个乐章构建而成的音乐作品:每个引子都是一篇精致的散文诗,以太阳和海浪的涨落与变迁对应生命的兴衰沉浮;跟在每段引子后面的是六个没有姓氏的、高度形式化的人物在各自相应人生阶段——从儿童时代、学生时代、青春时代、中年时代直到老年时代——的瞬间内心独白。引子与正文互相映射,为读者的感官开辟前所未有的、细致入微的通道,最大限度地接近生命、时间、意识以及感觉的实质。

《达洛维夫人》以“一天的时间来写尽一个女人的一生”。达洛维夫人出门买让自己满意的花,在伦敦的街头,在大本钟的轰鸣中,她的思维却回到了过去的时光中,再次与她挚爱的恋人与朋友相会,并不断比较着昔日的浪漫与今日的荣光——她发现,纵使自己满意于现在精心构造的一切,但也无法停止渴求那些无法回头的过去,一切错过的可能性都已在且只在他人的生命中发生,而她只能沿着她所选择的物质道路义无返顾的奔赴那看似光鲜却漫无边际的未来。

短篇小说集《存在的瞬间——伍尔夫短篇小说集》(原书名为《幽灵之屋及其他短篇小说》)是弗吉尼亚·伍尔夫自杀后,其夫伦纳德·伍尔夫为完成她的遗愿而精心编选的。书中收录了伍尔夫不同时期创作的18篇短篇小说,包括《墙上的斑点》《新裙子》《存在的瞬间》等。这更像是伍尔芙精神的独白,尤其是前两篇《幽灵之屋》、《星期一或星期二》,都像是伍尔芙自己的化身,展示着自己感受外界的能力,白鹭就像是伍尔芙的化身,“很清楚自己要去往何方”。众所周知,伍尔芙的精神常常是不稳定的,她经常描写的情景,以及光的变换,究竟是真实,还是仅仅是她的个人世界?在猜测这一切的过程中,也就走进了伍尔芙的精神世界,《新裙子》里敏感的女性是她吗?还是仅仅是她身上的一部分。“我们都像苍蝇在圆盘边缘奋力挣扎。”她曾经历了那些幸福的瞬间,但“始终是个焦躁、懦弱又贪婪的母亲,是个没有主见的妻子,总是为自己模模糊糊的存在感而自卑,不清晰,不醒目,卑微到极点。”

《到灯塔去》是弗吉尼亚·伍尔芙于1927年创作的长篇小说,是一本准自传体的意识流小说。小说以“到灯塔去”为贯穿全书的中心线索,记录了拉姆齐一家及其几位客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后的一段生活经历。《到灯塔去》是伍尔芙最完美的一部作品,对文学史的贡献卓越而深远。小说无论是创作视角还是心理描写,抑或意识流手法,都极具艺术色彩。伍尔芙对女性气质的理解以及对性别意识的见解成为本书创作的思想内核。

拉姆齐先生一家及其好友因天气不佳未能前去灯塔。十年后,众人终于成行。只是,家庭已发生了太多变故。伍尔芙试图用有限的笔墨探讨某种不朽性,她借威廉·班克斯之口道出:“文学风尚的变化对他来说无关紧要。谁能预料什么东西会永垂不朽——在文学方面,或者在任何其他方面?”这似乎是一个永恒的追问。毕竟,我们身后和面前的都是无穷无尽、永不止息的时间。也许已经流传了几千年的皇皇巨著就在一个不起眼的时间点上,永久地化为乌有了。

生活像是种假象,我们平淡的相处,平淡的过着日子,但偶尔一停步,隐约有种身在波涛巨浪中却浑然不知的懵懂感。

风景会一直在那儿,但我们却不在了。

《幕间》是弗吉尼亚伍尔夫的绝笔之作,无论是语言和形式都别具一格。作者擅于运用意识流的写作手法,在小说中大量描绘了人们心底的幻象和潜意识;对修辞手法的使用非常娴熟,头韵、尾韵、谐音等信手拈来;且在书中大量引用了经典文学中的词句和典故,足见其非同一般的语言功底和炉火纯青的艺术技巧。书中描绘的人物表现各异,各自的内心里都流淌着各自的不幸,但所有的不幸和痛苦终归都源自人性共同的弱点——内在的欲求得不到满足,人与人终归亦无太大的差别。所以当戏剧的导演拉特鲁布女士将“现实”引入戏剧中时,所有的观众皆乱了方寸,无法承受这“现实”之重。能够坦然观看舞台上演绎的他人的生活,却无法在大庭广众之下直视自我。或许伍尔夫也是对这种现实失尽了信心,看透了人性的懦弱却无力改变什么,因而选择了结束与这个充满矛盾的世界的抗争,选择了人生三境界中的“平静”。

这部小说意图在五十余年跨度中截取生活片断,运用现实主义手法反映帕吉特一家三代人的生活,在五十年中选取了十一个横断面,蒙太奇式地交接起来,每个单元以季节的鲜明交替而拉近距离,循环之中富于节奏感。

《岁月》是伍尔夫生前出版的最后一部长篇小说,也是她最畅销的一本小说,她一改意识流的现代主义写法,而是用现实主义手法,给我们讲了一段伍尔夫式的小历史。她在意小人物的平凡生活,每一个人都在岁月的行吟中容颜暗换,中年人向着衰亡行进,孩子们慢慢长大。作品的时间维度中也潜移默化地表现着时代的变化——从马车到汽车,也有历史遥远的号角——一战的轰炸声。而每一个单元,都几乎会有生命在远远的某处逝去。生命是富于变化的,一切又皆在意表之中。物是人非,一八八零年死去的帕吉特夫人却在青春年少的画像中永世长存,埃利诺的湮了墨水的海象笔筒、玛吉家的镶金椅子,如同岁月长河中的定海神针,象征着某种恒定不变的秩序。而作为人的个体,无法阻断浩浩荡荡的时间之流,却可以在瞬间的感悟中,蓦然遁入超凡入圣的境界。

《夜与日》是弗吉尼亚·伍尔芙的小说作品之一,出版于1919年10月20日。故事发生在爱德华七世时期的伦敦,将两位女主人公——凯瑟琳·希尔伯里和玛丽·达切特的日常生活和浪漫情怀进行了对比,探讨了爱情、婚姻、幸福和成功之间的关系。

与伍尔芙的后期作品《灯塔》不同的是,这本书里的人物对话、心理描述和行为描述所占篇幅相同。故事有四位主人公:凯瑟琳·希尔伯里,玛丽·达切特,拉尔夫·德纳姆,和威廉·罗德尼,他们苦苦探索人生,追求爱情的真谛,找寻真正的自我。《夜与日》提到了妇女的参政权、爱情和婚姻是否可以共存、婚姻是否是幸福的前提等问题。夜与日如同一个隐喻一般,理智与情感,相辅相成,那种称为爱情的东西,仿佛是为了发现不为人知的自己。矜持,文雅,深刻的爱情。伍尔夫对于环境的描写丝丝入扣,对人物心理的把握做到了教科书式的无可指摘,简单的情节读起来并不觉得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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