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新人郑浩妍,一夜涨粉1800万,从不温不火的小模特,到全球知名女演员,只用了短短三周时间。跟她爽感人生同步的奈飞爽剧《鱿鱼游戏》,它打破了英美剧霸权的魔咒,在英美日韩等20多个国家,拿到热播榜首位,成为亚洲剧逆袭的标杆之作。当这款全球观众都上头的电视剧,传到国内互联网之后,就像是火柴点燃了汽油桶,一轮轮议论与争辩袭面而来。人们开始在画面细节中,寻找每一处伏笔,研究椪糖的100种做法,或者思考玻璃桥的多种路径。一部剧创造了几个神话,女神郑浩妍一飞冲天,剧神Netflix股价大涨1200亿。就连制糖人也成神了,韩国糖果摊贩安先生,为《鱿鱼游戏》提供700块椪糖道具,现在每天能卖500多块椪糖,工作充实到没时间吃饭上厕所,连续一周没回家。韩国影视向来勇于自剖,善于借欲望人性,质问所有人,全球热播剧《鱿鱼游戏》更是如此。主角成奇勋,是个赌徒,他泥沼般的人生中,只有赌博才有价值。他偷拿年迈母亲的钱,去赌马赢钱,即使女儿过生日,也要在商场机器中夹礼物,游戏结束后,看似他成了最后的赢家,可又偏偏继续堕落,活得像个流浪汉。成奇勋自我放弃式的人生,太讨厌,太恐怖,也太真实了,他切合人精神世界中的自私、自我、懦弱、无能、自大等等弱点。扩大到剧中,大多数角色都是“失败者联盟”的一员。朴海秀是底层出身的小镇做题家,即使上了首尔大学经管系,还是无法改变命运。脱北者姜晓是个亡命之徒,被人骗光钱财,还上了警方名单。这些人其实是同类人,他们的选择永远都带有赌博性质。人生下落到事业败退,妻离子散,甚至沦为杀人犯的地步,他们已经退无可退,需要参加鱿鱼游戏,为未来搏命一把。善良与恶意,退出与留下,杀人或自杀。赌徒们的每个抉择,都透露出人最真实的欲望,从昔日队友到互相残杀,可能只隔着一枚小小的弹珠。这种高度内卷的生死游戏,更有现实色彩。在《鱿鱼游戏》中,游戏本身并不复杂,很多都是耳熟能详的童年游戏。从“123木头人”开始,到挖椪糖、跳房子,自带童真基调的游戏,结合输了就爆头的设定,让整部剧都带上了荒诞色彩。随处可见超现实的彩色明亮画面,第二局现场布置成粉黄的游戏场,淘汰者尸体却从旁边滑梯缓缓落下。可爱的猪猪存钱罐里,存有456亿韩元,它被吊在高处,散发着金色光芒,闪耀出令人头晕目的光芒。当生活中代表天真无邪的童年游戏,某天染上一层血色后,游戏就不再有欢乐,光鲜亮丽背后满目疮痍,里面是成年人的欲望,也是释放的人性。“生存还是毁灭”远远不够,更要把正常和失序,撕裂开来再混在一起,创造出一个离奇怪诞的世界。在拍摄片场,最令郑浩妍印象深刻的,是拍摄第二场游戏的场景。椪糖老师不断在后台搅动着椪糖,整个片场都漂满了椪糖的香气。这种甜蜜的味道,飘向剧外,直至法国巴黎,则意味着《鱿鱼游戏》在全球线下的火爆。10月2号,巴黎第 2 区开了一家“鱿鱼游戏咖啡厅”,店铺延续了电视剧风格,从彩色的装潢设计,到服务员身上带图标的红连体衣、黑色头盔,再到设置包括抠椪糖在内的多个同款游戏,都高度还原了剧情。由于仅仅对外开放两天,排队到场的粉丝纷纷来打卡,队伍中人均排队四五个小时才能进门,当场还出现了插队、互相推搡等混乱场面,一度有人大打出手。走进韩国梨泰院地铁站是同样的场景,在这场线下互动的体验展中,主要搭建了“一二三木头人”跟“椪糖”场景,剧中典型的巨型少女回头形象,游乐设施都完美还原。线下粉丝可以在这里玩玩童年小游戏,然后扭蛋抽奖、拍照打卡,或者购买《鱿鱼游戏》同款周边道具。尽管最近展览因为疫情原因,提前关闭,但是并不影响粉丝的热情。更为直观的,是《鱿鱼游戏》给奈飞带来的滚滚收益。一部剧把弹珠的销售额提到860%,网站ebay上的椪糖套餐,价格比韩国上涨了整整13倍,包括烧酒、拉面、汽水等韩国商品的销售量,也水涨船高。这部剧甚至火到了游戏平台,在全球最大的在线游戏创作游平台Roblox上,有用户把剧中情节,改编成人人都可以挑战的小游戏,自推出就登上了推荐榜单。即使有人指责《鱿鱼游戏》没那么神话,剧情涉嫌抄袭不说,很多情节也也别俗套,后续营销过多也让人反感,可这也掩盖不了,线上线下的追随者众多。毕竟这个世界上,再也没什么东西,能比情感更能打动人了。趁着电视剧热播,观众还在为剧激动的当口,即刻在线下互动营销,是相当熟练的决策。奈飞就这样通过互动营销,打造出一条独特的情感连接,在荒诞的影视世界,跟乏味的现实世界,架起了一道互通的桥梁。这是70年代韩国,流行在小孩子中的游戏,对战双方的任务,是让对方离开比赛区域。即使是孩童游戏,也带着极端的竞争性,倒也算得上是种社交讽刺。拨开水面的浮萍,这正是《鱿鱼游戏》最隐秘的部分。它的内核是,在金钱至上的社会中,如果人生活在极端竞争下,到底该怎么选择。“我想要写的,是一则寓言,是一个关于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故事。它说的是某种极端形式下的比赛,是要为了活命而去比赛。韩国社会就很强调这种竞争,也因此让身处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很大的压力。”
《鱿鱼游戏》中,抛开上等人与下等人的粗暴区分,无论男女,赌徒们都是资本操控的典型产物。
这太有异化理论的味道了,主角应该在劳动工作过程中,创造更多的可能性,可是当他被汽车工厂裁员,失去了事业跟家庭,生活每况愈下,只能选择赌博,来实现希望渺茫的成功机会。作为主体的人,他却被金钱异化成赌徒。
其实主角成奇勋的经历还真有原型,2009年,由于汽车公司大规模2500名工人,韩国爆发双龙汽车示威工人事件。工人发现尽管公司有钱,可就是不给发工资后,宣布全面罢工,甚至用临时弹弓、燃烧瓶等,攻击工厂跟警方,结果70名工人入狱。
从泥沼中走出的主角,出去转了一圈发现,还得面对这场极端的鱿鱼游戏。所有人都成了工具人,赌徒之间互相拼杀,举办方全程观赏玩乐。在高级贵宾室里,呈现得更加明显,年轻男女们全身赤裸,画上人体彩绘,有些装扮成动物植物,有些充当成贵宾“脚垫”。
更离奇的是,穷人们是甘愿被当成工具的。剧中他们回到现实后,反过来要求重启游戏,人性即地狱,就算他们明白游戏结局,只有死或者一人拿到456亿韩元,无论哪个选择,都要比让别人获奖、过着稀烂人生强得多。
底层内卷甚至卷出了潜规则,鱿鱼游戏已举办了几十年,新任管理者往往是往届胜出者。当主角发现自己胜出后,依然被监视,还是选择染头红发,让人怀疑他是否真的想加入管理层。
剧中场面无一不渗透出,导演对资本社会的痛恨,人们在互害中形成闭环,更是对现实的注解。
跳出剧集本身,奈飞的操作才更魔幻。一家靠疯狂砸钱全球知名的流媒体公司,砸出了一部内涵资本的剧,奈飞上一次类似的操作,还是那部拿到奥斯卡金像奖的电影《寄生虫》。
也许并不存在平等,《鱿鱼游戏》里游戏的平等,建立在死亡与不幸之上。剧外创作的平等,建立在创作者依靠奈飞,让电影电视剧有机会拍出来的基础上。《王国》《鱿鱼游戏》的导演,都曾面临剧本血腥、无人投资的困境。这就再次形成了,类似剧里游戏一样,赌徒/创作者痛恨资本,依赖资本,投靠资本的循环。奈飞不在意有没有人,在剧里指责资本让人异化成赌徒,一再重复生死较量的残酷游戏。毕竟骂就骂了,有人付费就好。创作者也无法就此,给出确定的答案,因为导演黄东赫本身就是投诚者。在商业社会中,难以评论其是非对错。只是创作者的思想,反映到作品中,是《鱿鱼游戏》向全社会发起,赌徒竞争是否合理的疑问,结果在剧中,就变成了肉眼可见的举棋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