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太远——燃情岁月

有些人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并以此行事。这些人要么变成了疯子,要么成为传奇。——《燃情岁月》

当西部的山水像画卷一样在眼前平铺开来,那种粗犷、原生又美好得让人屏息,这些画面交错在故事情节里,似乎只在这样的土地之上才能生成如此深刻的人生。很难相信这竟然是1994年的影片,我合理以为后续的太多影片借鉴了它的摄像手法。影片主题曲是《The Ludlows》,由小儿子山莫唱起,他的未婚妻苏珊钢琴伴奏,琴瑟和鸣的温馨场面,故事就这么开始了。

影片的叙事是史诗级的,所包含的意义无限深远,关于人性的,关于成长的,关于世界观……整部片子看完,我最想写的还是苏珊,这个被山莫从繁华世界带到西部来的女子。

苏珊是孤儿,在寄宿学校长大的,所接受的淑女教育将她圈在固定的框框里。被保护得极好的温柔的山莫,无疑是她熟悉的那个环境里最合适的男子,她喜欢山莫,像喜欢一个与看起来的自己匹配的搭档。如果山莫不曾把苏珊带回西部的家,那么他们在都市里是能够永远的,苏珊会在山莫的爱情中平静地生活,会以为这样的日子才是永远。可是,苏珊来到了山莫长大的西部。

人的真性情就像潜能一样无法预估,而人与人之间的天崩地裂,有时只缘于视线与视线的相逢。崔斯汀,山莫的二哥,一个恣意人生,听从心之召唤的西部牛仔。没有哪个小女生在遇见浪子时会不动心,更何况是离开了束缚第一次接触大自然的苏珊,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心底住着一只冬眠着的熊。突如其来的战争带走了山莫,压得家族里的每个人沉重得无法自如呼吸,唯独对苏珊来说是一种解脱。这并不意味着苏珊的寡情,而是命运让苏珊有了再选择的机会。这一次,苏珊以为能够永远。

对家庭的渴望让苏珊再三挽留崔斯汀,而忽略了山莫之死对血亲的影响,更忽视了崔斯汀心底的熊始终醒着。苏珊的爱,从来只站自己的角度,这与自身的成长有关,她需要自己的爱人无所不在的呵护,需要一个依靠,需要安全感。她穿上骑马装,学着牛仔们套马,看似奔放地在西部的原野上驰骋,但内心依然是一个孤独且柔弱的孩子,没有人教过她要如何去爱,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想要的是什么。她对永远的执着其实很脆弱,必须得有回应,必须有确定的未来。相较之下,小伊的安静等待尤其珍贵,那是在岁月里刻到骨子里的怜惜,任时光流逝我只在乎一个你的坚持。

大哥艾佛德求婚于被崔斯汀抛弃的苏珊时,我看得到苏珊的不甘,那一刻她的选择多半是出于对崔斯汀的怨恨,换一个角度来说,艾佛德在趁人之危,挑苏珊筋疲力尽的时候等在了终点。不可否认的是苏珊也怀着期待永远的心嫁给艾佛德的。至此,在一家三兄弟间徘徊的苏珊,终于成了这家的大儿媳妇。如果,离开了的崔斯汀永远都不要再回来,那么苏珊与艾佛德就可以永远吗?

一身白色长裙,披散着的长发,花园里的苏珊美好得像仙子,导演大约是用这样的镜头来展现苏珊嫁给艾佛德后的幸福生活,活在梦境般的日子。可是,抬眼见到门外的崔斯汀,只一眼,苏珊就醒来了。她把手镯摘下来还给崔斯汀,那么干脆利落,跟练习过无数次似的,我想,是真的练习了无数次。在那些思念崔斯汀无果,转为痛恨崔斯汀的时段里,苏珊定是重复了无数次这样的场景,才会在得以相见时迫不及待的上演。她嗫嗫出言——永远太远了。为她不曾坚守关于永远的誓言作解释。

这次见面我还以为苏珊清醒自己的角色定位,真的放下过往,可没想到,崔斯汀的一条婚讯就令她所有的淡定变成了伪装。她渴望却不能及的,竟然有另一个女人得到了,原来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崔斯汀还会爱上别人,还会给别的女人一个家,甚至孩子。这样的认知反复折磨着苏珊,直到在集市上看见崔斯汀一家四口。苏珊的感情已经无法用多年的淑女教育来掩饰了,她泪眼婆娑的望着那个叫山莫的侄儿,说着山莫,心里却是对崔斯汀更加疯狂的向往。在那刻,她是真的希望能够替代小伊,去做崔斯汀的妻子,去做他孩子的母亲。她知道了自己一直以来想要拥有的永远是什么。

对崔斯汀的爱而不得已经成了苏珊生命中的一根刺,时时刻刻都在刮擦着她的心,让她连正常的生活都不再想去维持。小伊的意外离世又给了她一点希望,她以为上帝听到了她的祈祷,把崔斯汀还给了她,所以在安慰崔斯汀的同时,她道出了自己的内心。崔斯汀那句回去吧,扼杀了苏珊所有的希冀。她终于明白这份盘踞在她生命里的爱情,早就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早就没有人在原地等待她要给予的永远。永远,原来真的很远很远……

苏珊自杀了。死后被安葬在家族的墓地里,崔斯汀生长的地方,但是,没有了小伊的崔斯汀离开了这片土地,再也没回来。

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足以让永远变得无限遥远,真的很远,很远......远到你用生命相博,都仍旧缩短不了距离......远到你做好了所有准备,却已经隔了时空。

记录是最长情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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