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伴前庭月,酒劝后园春”,诗人借歌颂田家生活,抒发内心愿望

所谓的田园生活,其实更多的是一种无序的渴求,是源自于心灵上的寂寥,是物质满足之后对精神的另类追求。如果没有充足的物质奠定基础,居住在偏远的穷乡僻壤,那就不叫隐居,而是真正的贫困。

《田家三首》(其二)

【唐】王绩

家住箕山下,门枕颍川滨。

不知今有汉,唯言昔避秦。

琴伴前庭月,酒劝后园春。

自得中林士,何忝上皇人。

这组《田家三首》诗的作者,是初唐诗人王绩(约590年—644年),字无功,绛州龙门(今山西河津)人。性嗜酒,旷达无拘束,曾自愿降级而换酒饮。其诗脱离陈、隋余习,洗尽铅华,恬淡自然,清新质朴。贞观中,托疾后挂冠归田,隐居故里,结庐河渚,纵意琴酒,躬耕东皋,时人称其“东皋子”。

“家住箕山下,门枕颍川滨”,交代田家所居之地位置和环境。这里的“箕山”和“颍川”都是地名,位于河南。颍川,秦代郡名,以颍水得名。箕山,据《史记· 伯夷列传》记载:“尧让天下于许由,许由不受,耻之,逃隐。”后世遂以“箕山之志”为隐居不仕的代称。

值得怀疑的地方在于,这种显示的地理位置,大抵应该是诗人自身幻想中的理想居住环境,而并非真正如诗句所述,田家如今就隐居在箕山之下,大门口又正好对准着颍水。实质上,有理由使人相信,这两个具体地名就好比“箕山之志”一般,逐渐成为一个愿望存在于奢望隐居者的脑海中。

“不知今有汉,唯言昔避秦”,此处承接上面而来,继续讲述田家身世与来历。他仿佛已经变作真正的隐士一样早就脱离了红尘,忘掉了俗世,长久以来一直生活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根本不知道外面朝代的变更,从曾经战乱频仍的秦代,改换到了现在的汉朝。

诗人在此处演绎了“桃花源”的故事,也许正是如此,愈加使人理解了开头两句,两处互相结合之后,就会很快察觉整个“田家”生活所作的系列,实际上就是源自于诗人个人的假设状态。也就是说,田家所设想的美好周边,其实也是诗人自身所盼望的理想世界。

“琴伴前庭月,酒劝后园春”,写田家具体生活状态,一种美好的理想画幅。在明亮洁白的月光下,置古琴于庭院中,独自弹奏,静听源于内心的声音;若神情疲惫,则可以稍微酌酒,处于微醺境地,宁静地欣赏满园春色。

诗人在前面大肆构造田家的身世,恍若古代先贤,避秦时乱,不知有汉。这是一种无可奈何的逃离心态,前隋遗民的诗人,旷达疏远的精神面貌被表露无遗,不知真假。我们无法真正去理解他的思想,只能从他的言行举止上来妄想和推测。

“自得中林士,何忝上皇人”,写田家自得其乐的心态。中林士,指隐居之人,事见《晋书·悯帝纪赞》记载:“是以汉滨之女,守洁白之志;中林之士,有纯一之德。”上皇,本为天帝,代指朝廷,《庄子·天运》:“监照下土,天下戴之,此谓上皇。”

田家已经处于一种自身所需的理想状态,所以心甘情愿地当一个远离朝堂,隐居乡野,脱离名利,没有纷争的隐士。至于那些大多数人所羡慕的富贵与荣华,都交给那些愿意承受烦扰之辈去争夺吧。

田家之志,其实未尝不是诗人之志。无论是前段那些所谓的身世之述,还是后段的理想之生活配置,都没有真正地脱离诗人所精心打造的符号。那个属于诗人的期望值,一直徘徊在他的内心深处,提醒着,纠缠着。或许由此,诗人才会编造出来一个所谓的“田家”,来代替自己去完成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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