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爱养俊俏的小厮
《君子当归》
上集说到，沐清尘醒来，即安排金一做事，要有所行动。
79
沐清尘让金一靠近，与他细说计划。
阿树敛眼站到门外，以便随时警觉，出来却见廊下已悄无声息地坐了一人。
养伤数日，火一恢复良好，金二守着将军，他便来守着沐清尘――
说是守，本也是怀揣几分忌惮。
现下他们败走麦城，将军在此处养伤之事，若泄露出去，只凭他们几人，怕是无力回天。
火一知沐清尘虽无武功，但嗅息与耳力极好，他定已知自己在屋外。
以他的武功，也能听到他对金一所说之事。
但沐清尘并不避忌。
又听他宽慰金一的那句“你且耐心，这些账，会讨回来的”。
心里也不免触动。
金木水火土暗卫，一共二十五人，以年岁武功排一二三四五为名。
他们都是将军未入军营前便有意训练的，是为了刺探情报，暗中保护将军才设置的小队。他们自小与将军同练武，明是主仆，却有兄弟之情。
现在除了在大银国潜伏的金三和金五，以及在江南城保护顾府的火四火五，以及还在黄北城宫里的水三水四，就只剩下他和金二，火一，还有水一水二了。
他们二十五人，刻苦十几年，个个都是好手，出能入阵杀敌，退能潜藏埋伏，与将军一起在北燕出生入死十年，到如今，竟已折损大半。
身为暗卫，金一知道护主而死难免，亦是荣矣。
然此次的木一木二，土一土二，还有火二，当真是死得极冤。
被自己人出卖而惨死难以瞑目的那种冤。
火一与金一等人都相信，将军心中更屈苦，也知将军必会为他们讨回公道。
但沐清尘有何理由为他们出头？
80
沐清尘不过是一个做药材生意的小公子，会医术，与将军是朋友。
将军现今处境难堪，多少人避之而不及。
可沐清尘不但赶来相救，且坦言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不只说说而已――他吩咐金一去做的事，便是联系一个能为他所用之人，为将军谋求安全。
金一离开之后，沐清尘便将火一叫了进去：
“将军说过，你擅易容之术，现有一事，需你帮忙。”
火一如金一般恭敬：
“公子尽管吩咐，属下定当尽力。”
他们这样的人，只对主子称属下。虽然此前将军吩咐过，沐清尘的话便是他的话，但火一与沐清尘相处得少，此刻自称属下，并未发自心底。
沐清尘知他忠的是顾长贺，并未介意：
“此处宅子虽暂时安全，但官兵迟早会前来搜查。我们人不少，在这里也面生，难以躲避搜查。将军身上的伤亦需要更多的药材调理，需想法尽快离开。我打算尽快乔装出城，让将军在安全处养伤。离此地百里左右，有处药谷，可供我们暂时休养生息。”
“金一现已去联系协助，我与阿树及将军需要三套女装。但我们有皇榜在身，不便出门。你久居此地较为熟悉，需你易容出去为我们购置以下物什。”
81
沐清尘提笔写下一张纸，交给火一：
“所需东西较多，为免引起注意，不宜在同一店铺购置，辛苦你了。”
“公子言重。”
火一离开后，沐清尘看着端了碗汤药进来的阿树，挑眉一笑，并不说话。
阿树被她笑得心里发毛，愣了一下，想起她上次如此笑时做了甚，顿时面露抗拒：
“我就装小厮不行么？车夫轿夫也行。”
“不成。夫人身边没有小厮，只有丫环。”
“普通丫环？”
“不普通的丫环。”
此刻的火一在买女装时，心里亦不安：
沐公子这是摆明了要乔装出城，按她给出的身量，便是要将军，他与阿树都扮作女子。
但将军身高八尺有余，阿树身量亦长，沐公子虽然身量不及将军与阿树，可也比一般女子高出不少，这能扮得成么？
但将军总夸沐公子不但医术了得且智多近妖，总想将她召进营里做军师。
将军信沐公子，沐公子也未失策过，是以火一虽心怀疑窦，也将事情办妥了。
买齐东西往回走的时候，一顶大轿横行冲撞过来，一个身量高挑的丫环喝了声：
“还不让开！想冲撞了卫夫人的车马么！”
听到卫夫人这三个字，火一愣了一下，心里忽然对沐公子肃然起敬起来：
沐公子想了最好的办法呀。
82
两年前，皇帝对于顾长贺的忌惮之心愈加明显之后，顾长贺便做了些部署。
让他们这些暗卫分散在北燕数城各处都置下不起眼的宅子，也在明面儿上谋了户牒，以备不时之需。
火一负责的便是这座叫马城的小城。
马城与北燕的其它几个小城一样，皆是当地悍匪属地收编而来。
当时朝廷军队以打大银国为主，小城悍匪不反便成，愿意投诚便给予丰厚的条件。
是以，北燕数城的城守多为当时的悍匪头子或地头蛇，且城守官职乃世袭，拥有绝大部分的土地牛羊与房屋，朝廷派一文官从旁协助管理。
没了大银国的进犯，不用自行养兵保护家财，城守的日子过得极好，是以对朝廷的民政军策也算配合。
卫夫人是这马城城守的独生女儿，长得高大粗壮力大无穷，却嫁了一个文弱书生，时作河东狮状。
据说卫夫人有些不可告人的爱好――爱养些俊俏小厮随从，为掩人耳目，她多令这些小厮扮作丫环随侍左右，时常带着“丫环”到城外小别院“散心”。
卫夫人在这北燕小城里从来横行无忌，马城大半土地房产皆她家的，便连那守城的官兵，都忌惮她一分。
火一觉得，扮作卫夫人出城这一着，当真是妙。
只是火一不知沐公子如何才能取得这蛮横无理的卫夫人的配合。
83
火一回到小院，还未进门便听到了沐公子的笑声，似还有金一尴尬的辩解。
他默默将东西抱了进去：
“公子，你吩咐的东西都买来了。”
看了一眼金一，只见他脸上有红晕，似有不忿窘迫之意。
那阿树也站在一旁，面露不虞。
那沐公子却是笑着的，且笑得清风朗月：
“火一回来了。那快些动手罢，我们今日便走。”
“是。公子。”
城里已有官兵按户搜查，迟早会查到这处小院。
火一心里亦明白，早走早好。
只是将军还昏睡未醒，如何是好？
沐公子吩咐他：
“先行易容，等将军醒来再启程。”
沐清尘未挽过女子发髻，是以一切都是火一代劳。
火一代她挽完发髻，心里的第一个想法便是：
沐公子，当真与俊俏女子一模一样。
金一金二亦呆住：
沐公子男子扮相俏，这姑娘扮相俏中带着英朗之气，令人更移不开目光呀。
沐清尘与阿树换上女装，梳了女子的发髻便可，顾长贺的长相要想肖似卫夫人，却是要下功夫的。
顾长贺是在昏睡中，被火一易了容貌换上了卫夫人惯常穿的衣裳的。
他倒是不怎么介意自己被易容成了谁。
但看到丫环装扮的沐清尘的瞬间，他惊得差点崩裂了火二替他易好的卫夫人妆容：
“你……”
故事未完待我明天来续
小跑回来写个小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