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琥珀的应用与来源
《山海经》称琥珀“佩之无瘕疾”;《本草纲目》中记载琥珀具有安五脏、定魂魄、止血、消淤血、壮心、明目、生肌、止心痛、安胎等功效,还迷信能杀精魄邪鬼。有关止血生肌的功能,在许多古籍中确有记载。《拾遗记》中记载三国东吴帝孙权之子孙和(223-252),舞水晶如意取悦鄧夫人,误伤其面颊,以白獭髓混琥珀医治,肌愈结有赤痣般的疤痕,倍增妩媚,妾婢群起效法,以丹青点颊,即所谓的妆面。
现代医学上则是用琥珀酸作消毒剂,故西方人用其做成滤嘴来过滤细菌。琥珀除了作药物应用之外,历来琥珀和龙延香一样是贵重的香料。《西京杂记》载汉成帝后赵飞蔫有琥珀枕,此与西方的罗马帝国时代贵妇,时常手握琥珀使其散发香气的用意相同。
琥珀是世界上最早用来作为装饰品的物质之一,我国以出土文物而论,山西保德县晚商古墓出土的项饰中已见琥珀,前文已提及汉武帝宫人以琥珀为珮,两广出土汉墓中的饰物更是屡见不鲜。如同玉材一般,《拾遗记》载三国东吴帝孙权,以琥珀如意抚按潘夫人画像;《南史》称齐废帝东昏侯妃潘氏,服饰极选珍宝,一支琥珀钏,价值百七十万;《天工开物》载,当时琥珀中以红珀最贵,红而微带黑,然书见则黑,灯光下则甚红,价格相当黄金的五倍。
清
瓜瓞绵绵琥珀陈设器
横长5.0cm
国立故宫博物院收藏
瓜瓞的枝蔓延绵不断(瓞即小瓜,蝶与瓞谐音,故常用蝴蝶代表瓞),寓意子孙万代。
到了清代,琥珀除了延续以往的应用之外,在其服饰制度中应用得更为广泛,例如皇帝在地坛礼地仪式中,必须佩挂蜜蜡朝珠,而自皇贵妃以降、皇太子妃、贵妃至妃,穿朝时所挂的三串朝珠,中间的为琥珀朝珠(左右为珊瑚朝珠),嫔以下至贝勒夫人、辅国公等夫人,穿朝服时,左右要挂琥珀朝珠(中间一串为珊瑚),其他如发簪、戒指、手镯和钮子等应用得更为普遍;《广东新语》称:“琥珀自云南多血珀,来自洋舶者多金珀,蜜蜡水珀广人雕琢为器物,特工,余则以作丸药之用”。文中记载自广州进口的金珀,就当时世界上琥珀产销的情况推测,应多属波罗的海琥珀。
古来琥珀来源,除了自产自给之外,自汉以降,历代史籍均述及大秦(东罗马帝国一带)、波斯等地产琥珀;其实波斯等地,应是波罗的海和地中海琥珀东输集散地;汉晋之际,进口的琥珀大多来自地中海西部的西班牙、意大利等地,或亚丁湾一带琥珀,经埃及、波斯运往印度和中国;或经由波斯直接流入中国西部。宋太祖乾德二年,曾遣使供琥珀四十斤;乾德三年甘州遣使来朝,进马千匹、驼五百头、玉五百团、琥珀五百斤;又宋太宗太平天国五年,沙州也献琥珀。
又《诸番志》载,大食诸番的琥珀,运至三佛齐集散,上述其地为古来海陆丝路必经之地,未见史料记载其地产琥珀,当时所贡的琥珀应是来自欧洲;相同的情形,《明史》中记载嘉靖三十三年鲁迷(土耳其帝国)贡琥珀,应该是来自意大利的西西里琥珀;事实上于康熙九年夏六月,意大利国王也曾遣使奉表,贡金刚石、饰金剑、金珀书箱、珊瑚树、琥珀珠等物。至于日本,曾于唐高宗怨念献“虎魄大如斗”,五年又遣使献琥珀;宋太宗元年日本贡“佛经、琥珀、青红白水晶念珠各一连”。这也证实前文所述,日本也是亚洲琥珀的产区之一。至于《格古要论》中称其地产血珀,则有待查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