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景岳方剂用药特点研究
张景岳为明代温补学派的代表性医家,反对朱丹溪“阴常不足,阳常有余”的观点,力倡“阳非有余,阴亦不足”之说,治疗重视温补肾阳、滋补肾阴,创制了补肾阴、肾阳的名方左归丸、右归丸,为中医补肾治法的丰富和完善作出了极大贡献,对中医药学术的发展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本研究以张景岳在《景岳全书》中所创的286首新方为研究目标,首先对方剂中的药物名称、主治病证等内容做规范化处理,统一异名药物、主治病证的名称。在此基础上建立张氏方剂基本数据表,借助计算机技术中的Excel、Matlab、SPSS等统计软件,通过频数分析、查找与匹配、关联规则和因子分析等,对张氏的方剂配伍特点和用药规律进行研究。以此来探寻张氏方剂的配伍用药规律并与张氏学术思想互相印证。
通过研究发现张氏方剂用药有如下特点: 1、选药组方从虚、热、湿着眼。通过研究张景岳方剂的药物组成,发现张氏组方重视从虚、热、湿等病因病机着眼。从药物使用种类及频次看,补虚药和清热药位居前两位,体现了张氏对“虚、热”治疗的重视。利水渗湿药的使用虽然居第五位,但在前十位高频药物中功能利水渗湿的茯苓、泽泻分别居第三和第九位,而且他们的配伍使用范围极为广泛,也说明了张氏对湿邪致病的重视。补虚药使用频次居首也为张氏温补学派代表人物的身份在方药方面提供了支持。
2、用药主甘、辛、温,远苦、寒、凉。张氏强调阳气对人身的重要,认为肾中真阳是人之大宝,应处处维护,而苦寒药物容易戕伐人体阳气,故在临证时特别注重顾护阳气,用药主甘、辛、温,远苦、寒、凉。对张氏方剂中使用频次排序前100位药物性味的统计,发现味甘者总计使用849次,味辛者共用了731次,性温者总计用了661次,性寒者共用了391次,其中辛温同兼者450次,甘温同兼者289次,辛甘同兼者202次。
3、补益精血善用当归、熟地;健脾除湿擅用茯苓。
张氏临床非常重视人体精血,力倡“凡欲治病者必以形体为主,欲治形者必以精血为先”的治则。而当归、熟地二味,一补血,一补精,二药相需配对,可生新血、滋阴精,精血同滋,能培补肾中元阴元精。该药对临床配伍广泛,用于治疗因精血亏虚所致的多种疾病,居张氏常用药对第一位。茯苓功能“逐水燥脾,补中健胃”,随甘草、当归之后,居张氏方剂用药第三位。脾胃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景岳言“善治脾者,能调五脏,即所以治脾胃也;能治脾胃,而使食进胃强,即所以安五脏也。”其他各脏疾患均可以通过调理脾胃来治疗。而脾为阳脏,易为湿困。除湿调脾胃以安五脏张氏擅用茯苓。
4、补益用药,阴阳相伍,纯补无泻。张景岳认为阴阳一体、阴阳互根互济、精气相生,'其在调治阴阳失衡的病证时,选药组方也遵此理论。在治疗阴虚的病证时以大队补阴药为基础,伍以少数补阳药;在治疗阳虚的病证时以大队补阳药为基础,伍以少数补阴药,以达到阴阳相济的效果。此外,张氏临床使用补益的治法时,与传统的寓泻于补、补不碍邪的补益药配伍行气药、利水渗湿药等的配伍方法不同,常常采用纯补无泻,“补阴不利水,利水不补阴”的配伍方法。
5、论治重先后天,尤重脾胃后天。脾肾二脏,一为后天之本,一为先天之本,景岳认为“水谷之海,本赖先天为之主,而精血之海又必赖后天为之资”,先天不足者通过培补脾胃后天则“补天之功亦可居其强半”。在张氏新方使用频次居前十的药物当中多为益气健脾或填精益肾之品;从使用频次排序居前100的药物归经情况看,归后天脾胃二经者共86种(味),1196次(其中归脾经者46味,917次;归胃经者40味、279次),归先天肾经者37味,533次,由此也可以看出张氏用药重视先天肾和后天脾胃,但从药物使用频次上来看更加重视脾胃经用药。
从张氏方剂十大主治病证的具体治法来看,治疗泄泻、痘疮、虚劳、感冒、疮疡、呕吐、血证、痈疽、遗精九大病证都不同程度的用到了补中益气、健脾温肾的治法,且尤以补中益气健脾治法用得广泛,这也提示张氏临证更重视治疗后天脾胃。
6、张氏认为人体“阳非有余,真阴不足”,五脏是人身之本,肾为五脏之本,命门为肾之本,阴精是命门之本。在临床中治疗阴阳失调所致诸病,皆重视调补阴阳水火,尤其是滋补肾中元阴、元精。补阴精、阴血,其常用当归、熟地。张氏于补阴有着完整的理、法、方、药体系,其虽然反对朱丹溪的许多论点,但对其“阴常不足”的观点是执相同看法的,跟朱氏一样也重视滋阴治法,其补阴理论甚至较朱氏更加的完整和具有系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