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奚若
民国28年我满20，乡下父母几次带信要我回家看人户，说已是男大当婚的岁数了。一是工作紧忙没空，二来国运危殆根本没心思考虑私事。就推说在城里有对象了，可家里定要我把人带回去看看。有时自问，如果真的要谈婚论嫁，心仪的人该是谁呢？恐怕只有刘奚若哦！她仅17岁，去年刚从达县师范毕业。细眉凤眼，秀鼻薄唇，齐耳短发，身形娇小。一袭湖蓝色旗袍，或黑裙红毛衣。温柔的嗓音，和蔼的笑容。出现在哪里都是一道美丽风景。不夸张的说，她算得上巴山的县花哩。乃爱国热血青年，课余时间不是到抗日先锋社教歌讲演，就是踊跃参加各种公益活动。无疑她是我心中的偶像，可我和她只是面面相交而已。土匪剿灭后为正本清源，县府布告全县，曾经做匪或为其做事的人自行投案不予追究，否则查出严惩。没想到，县府门房老魏坦白，他为余匪报过几次信请求宽恕。最后请辞回老家高安务农去了。剿匪禁烟大事告成，天清气朗，县人安居乐业，精神振奋。李县长威望如日中天，被称李青天。自卫队裁员一半余60多人维持治安。王荣贵当了司务长，李阔昌用奖金开了个针灸草药店。驻军在赵营长、蒋副营长率领下开赴前线。省府表扬巴山有力支援了抗日战场。这段时间巴山至千源·县道晴通雨阻时断时修，有些垮塌处莫说背挑货物就是空手也难通过。商会向县府反映几次了，货物在两县货栈积压很多。兵员输送也是问题。整修财政科概算最少也要三万元。靠拨款支撑的县财政拿不出分文，社会募捐也只能凑个两三千元。李县长想到了两条主要途径，一是请求湾州专员公署核拨，二是在较为富庶的专署所在地商会募捐。前者呈上公文陈述实际情况即可，后者则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讲述方能收效。李县长让我与商会商量，先发起县内修路募捐，再打听下与湾州商会相熟的人。以县府名义贴出募捐通告次日上午，我正草拟请求核拨路款的公文，门口响起温柔甜润的女声，尚秘书你好！请问李县长在么？抬头一看是刘奚若。短发笑颜凤眼流光溢彩，蓝色旗袍勾勒出窈窕身材。我竟一时呆住后忙不迭道，在、在，有事吗？她点头道，那麻烦带我去下。我急忙起身领她到隔壁。李县长，国小刘奚若老师找你有事。李县长抬头眼睛一亮，可说是他来县一年见到的最美女性哦！面对如此娇美优雅的女子是男人都会有种震撼效应吧。刘奚若眼里却写满崇拜与倾慕，透出那种美女爱英雄的情愫。但李县长转瞬就常态性笑问，刘老师有什么事？刘奚若从随身小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道，这是我家捐的修路款。说着就放到桌上。捐款交到民政科去呀！我这儿不收钱的。交款是由头，找县长大人另外有事哟！她嫣然一笑。说你的事吧。县里不是在找去湾州商会募捐的人吗？我毛序自荐吧。你去！有什么特殊的理由？我有几个优势，为抗日救亡做事的热情，表叔是那边商会副会长，我会以真情实理的讲演打动那些工商界人士掏钱。刘奚若侃侃而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呢·。我心想。来回千里道路艰险，你的体力吃不消吧。在校任课又怎么走得开？李县长踌躇道。小女子在师范长跑中拿过奖哩。走这点路算啥！呵呵，都民国了，李县长还有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啊！我已给校长说了，缺课回来补上。他支持县里的事呢。她一番诉说加调侃使李县长终于作了决定，回去做好吃苦的准备吧！那就让小尚和你一起去完成这项任务啰。谢谢李县长啦！说罢转身欲走。李县长起身道，为县事担纲该我谢你哟。朱明勇的归降还赖你的说服吔。边说边将她送到楼口握别。隔了两天我们就上路了。一行五人，我和刘奚若，还有三个全副武装的自卫队员。刘奚若很要强，称李县长不放心女子做事还要派兵护送么。李县长道，你们是各有任务的，小尚是呈上公文反映情况，你是安全到达做好讲演，而他们是运送和保护捐款。怎么是护送你呢？呵呵。她这才无话可说了。我们走的是经云开达湾州的路，窄而险。是巴山出境的第二条通道，县里稍有财力就应扩修的。刘奚若很赞成我·的看法。说现在就该修，本县属湾州专署管辖咧。一路翻山越岭，走河谷穿林朳，那个蓝衣黑裤的娇美身影总在眼前晃动，给了我无限的活力。没有长途跋涉的疲累，只有青春的激情和美丽的憧憬。每到险处我正想上前扶一把时，不想她却向前边的柳班长求助，心里不免有点酸酸的味道。尽管她嘴里尚兄尚兄的喊，却有热而不亲的感觉，倒是常向我打听李县长的事。那是个崇拜英雄的年代，而英雄多在军政界。李县长乃英俊潇洒才华超群的伟男，当是很多美女的梦中情人。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我没告诉她他已有妻女。不愿破碎她的梦想么。每天行走百多里，除提包让士兵背着外奚若没有掉队。几个青壯男人更不在话下，况有美女相伴，一直有说有笑兴致很高。住店我还是尽量关照她，男人都有怜香惜玉的情怀，也要尽点为兄的本分嘛。第六天傍晚我们到达湾州。次日上午，我到专署她去商，会。出门时她建议我把经云开到湾州县道整修一并提出，说属地管辖责无旁贷更便于争取拨款。我觉得主意不错。午饭时我大功告成回店，争取到拨款1.5万元比预想的多了三分之一。战时体制雷厉风行，从收文研究批示付款仅两个小时。她说募捐会下午举行，让我和柳班长帮助收款。饭后，让两个士兵在店看守拨款，我们三人赶往二马路商会会堂。“为巴山至千源云开湾州县道募捐会”横幅高悬堂中。会长简单叙说情况和介绍我们身份后，刘奚若就登台演讲。本来国语讲的很好的她却用了一口湾州话。从巴山路难难于上青天开始，讲述山路陡险巴山人生产生活的艰难，攀岩登险不畏牺牲歼灭土匪的英雄事迹，商贸不通民众生计的艰辛，支前物资积压和兵员输送不畅的焦急，还有县人希望道通归家的殷切企盼。不容置疑的理由，倾情的讲述，亲切的乡音，楚楚可怜的美女。会员们当即报以热烈掌声，有人泪光闪烁，有人激动表态，有人马上掏钱。我和柳班长也感动得流泪。募款计二万六千元，大大超出预料。还是原先的山路，由于任务圆满完成，归途上大家显得轻松愉快。刘奚若在我们心中的地位已从美女晋级为女神了。说真的，我不仅为她的美丽而心动，更为她的能力所折服。连李县长听了我的回报后也赞她乃女中人杰，目光里充满怜爱。县内收到捐款五千元，奚若家捐了一百元排在前几位的。她爸只是个老中医赚钱不多算是倾力而捐了。这些钱在完成至千源县道整修后，还可将至云开县道的几处险地修好达到粗通效果，不负湾州商会期望。这正是刘奚若的思路。李县长也是这样决策的。端午马上要到了，家里捎信要我把对象带回去看看，而且口气硬还跟孝道扯上了。我理解二老的心情，从玉珍那里得知小弟牺牲的消息后伤心欲绝。长子已到婚龄有了对象几次催促都不领回去见面，而早就想抱孙子的他们心里能不急吗！可我哪里来的对象呢？就是有也没心思成家生子啊——汪精卫投敌，陪都遭轰炸，日本鬼子意图攻占大后方，亡国在即。我也是抗日热血青年哪，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抗战事务咧。然扯谎还需自圆，让刘奚若来个李代桃僵最好。鉴于我俩条件的悬殊，一切只能依她意愿就可应付父母催逼了。这次湾州之行，使我明白了我们间的距离，即使让她假戏真做也无可能呀？我想到了李县长。我跟李县长道，端午节爸妈想请你到家吃顿饭呢。修路一摊子事忙哦。他伏案阅文道。本来我也不便回的，但刚得知小弟殉国的消息，怕他们失望伤感啊。我诚恳道。是这样子哦，他抬眼望着我又道，那我们去吃晚饭。回来摸点路无妨。下班后我去刘奚若家，说端午我家请李县长和她做客。她欣然应允。还玩笑说，我是沾县长大人的光哟！走三十里山路到家差不多六点了。父母很高兴，将传奇式的李县长过细看了一遍，才想起招呼刘奚若坐。她问了声伯伯伯母好就坐在阶沿矮凳上看书。贤儿，你好生陪着李县长和刘老师，我们去厨房弄菜一会儿就吃饭。不想李县长道，小尚，你陪刘老师到外面转转啊，我和伯父伯母说说话。我和刘奚若房前屋后转了不到一圈就听妈喊吃饭了。李县长和我爸聊得跟朋友似的。主菜辣子鸡、腊肉炒酸萝卜，几样素菜。他倆都说菜好吃。妈不停地给刘奚若夹菜，是把她当作儿媳妇了。走时天都黑了。我在前领路，李县长打手电居中，刘奚若跟后。她显得很兴奋，新闻采访样不断发问，李县长和我不时应答。一路谈笑风生。回城已是十点多了。抗日先锋社的宣传由县党部负责，每星期3次，主要内容是县府收音室抄录的时政消息，有时也请人作专题讲座。比如原赵副营长讲过台儿庄战役的经过和意义，国小校长讲过抗战时期后方国民教育的特点，民政科长讲过支前任务与民众动员，书记长讲过党务工作要紧跟抗日形势等。为吸引听众活跃气氛有时还教唱歌曲和演出小的文艺节目。这天，刘奚若和书记长一道来找李县长，专请他去做一次演讲。连题目都给他想好了，刘奚若说就叫剿匪禁烟之后的巴山形势和任务要得不？难怪那晚她问这问那哟。李县长想了想道，好，就讲这个。奚若女士哪是教师哟，你的思考分明是个杰出的女官员嘛。呵呵。承蒙县长大人夸奖本女荣幸之至。那就请你届时光临哦。刘奚若笑说。李县长要来演讲的消息不胫而走，那天听观者足有六百多。小小讲堂装不下挤在外面一大推。他成都腔夹着巴山话的讲述，道理透切，声情并茂。激起掌声阵阵，叫好声声。这种效果已经超出了演讲本身，实际上是民众对其威望的敬仰膜拜。自此先锋社声名大振，听众骤增。多年后县人还津津乐道哩。经两万多人近四个月苦战，巴山-千源县道普遍拓宽至一公尺，近县城六十里至一点五公尺。行人往来无碍，货物运输畅通。巴山-云开县道化险为夷适度拓宽，县域南部一批土产运到湾州，再运百货若干返回。李县长带我四处奔走，重点查看桥梁栈道工程，督促全线施工进度。刘奚若几次利用星期天跟随采访，在中央社发了消息报道。大概是崇拜加爱慕的魅力，她总想楔入李县长的工作范围，在他面前健谈爱笑，尽显青春活力。李县长有家室的事我已委婉的讲了，她似乎热情未减初心不改。民国29年节气大寒巴山大雪。民政科收到一位国军排长的阵亡通知书，在冬季攻势中殉国的。他老家在离城三十里的赤龙山。李县长决定亲自慰问，我让科长备好钱和肉。刘奚若不知怎么得到消息也要去。穿红色布扣短袄黑棉裤，戴白围巾着棕袜草鞋。她是有备而来哦。说是县长大雪慰烈属是不错的新闻题材，寒假有空亲临场景会写的更好些。也是个合适的理由。我们就四人同行了。毕竟是山里长大的女子，雪里爬山下坡不在话下，摔了几个筋斗无妨。倒是她雪地的红色倩影娇美生动，改变了我们雪中的沉闷心境。排长父母及弟妹偎在火坑边，听到噩耗哭成一团。刘奚若不时掏出手绢擦泪。我们都泪湿眼眶。见县长科长年关不惜雪天爬坡上岭慰问，排长父母也甚为感动。除抚恤款外，我们都掏了钱，没想到刘奚若给了三十元，和李县长一样多，她月薪还不到十元呢。只给了几元钱的科长和我都有点不好意思。转眼间就过年了。李县长和一半值班人员在食堂共餐。我回家团年父母问刘老师为啥没来？我说她忙着教歌宣传的事呢。我也当日返城。除夕我与两个工作人员陪李县长玩了一夜扑克。初一李县长和几位工作人员议了县城公园规划，就让教建科绘制草图，等图画好征求各方意见后再行修改。李县长说公园是民众消闲之地，尽量要大家满意才好。下午，刘奚若来请李县长和我初二到家作客。李县长称明天要去拜谒剿匪烈士陵园。奚若说去陵园就不吃饭啦？祭奠烈士我也该去呀！我陪你们吧。推辞不过只好从命了。刘家在土城西门旁一处小四合院内。天井里有几盆冬青和兰草。房间干净清爽。刘先生夫妇约50来岁，健康健谈热情好客，奚若性格亦如。吃过酒米掺糯白包谷磨粉红糖心子的汤圆，我们三人就往东山走。给邓金中、杨传国和烈士们烧纸点香鞠躬的静默中，刘奚若忽提出建忠烈祠建议。说最好是修在规划的公园里以供人们纪念缅怀。李县长眼睛倏然一亮，连声道，此议甚好！甚好！巴山的抗日烈士快有八十了吧？他问。到那位排长已经是七十九个了。我应。一些地方都在建忠烈祠，巴山正要建设公园将其纳入其中最好不过。感谢刘老师啊！李县长朗声道。回到刘家午餐早已摆好，有鸡有肉有野味，味道也不错。我们大快朵颐。刘先生还陪着我们喝了点酒。摆谈中方知刘家也是抗属，奚若大哥原在大学读书现已从军，供职于重庆警备司令部。二哥在成都省府工作。兄弟俩都因军务公务缠身不能回家过年。饭后，刘奚若兴致很高，在刘先生二胡伴奏下唱起《松花江上》，歌声凄婉动人。最后李县长和我也随声附和。奚若还请我们到她闺房小坐。除了书柜、曲谱、简单的几样乐器和妆品外，突出的是墙上剪贴的英雄名人照，高志航、乐以琴、刘粹刚，聂耳、黄自、埃里温，秋瑾、蒋夫人、杨慧敏。李县长后来对我说，刘奚若有英雄崇拜情结。那天是我多年最高兴的一天，也是李县长来县一年多最快乐的时候，刘奚若亦是喜不自胜。开年以后，李县长就让教建科将忠烈祠纳入公园设计中，也征求了刘奚若的意见。设计图敲定后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筹建。那段时间刘奚若有空就往县府和碉堡粱两处跑，倾心于公园建设。虽募集的资金不多，但忠烈祠建在其中激发了县人对抗日烈士的崇敬心情，很多公职人员、居民义务投劳，工程抢在清明前竣工。忠烈祠建面3×4平方公尺，象征12万巴山民众。是时供奉了105个牌位。有烈士生平及卒于战地简介，还收入少许遗物。落成那天，李县长率各界人士举行简单仪式，为烈士们上了第一炷香。随着夏天的到来，估计李县长快要离开了。民国时期巴山县长任期一般不超过两年，再就是他一直向上峰要求上前线。刘奚若到县府更勤了，脸上少了开朗和微笑，挂上了忧郁的神色。一天晚饭后我找李县长说事，推开门竟看到既在意中也在意外的一幕：刘奚若伏在李县长怀里抽泣，肩膀一颤一颤的。他劝慰着她。我尴尬得不知所措。李县长朝我使了个眼色，我便轻轻拉上门慌忙走开。事后李县长告诉我，刘奚若知其有妻女也不管不顾地爱恋他，我说与妻也是自由相爱，这两年她在家伺母教女实属不易，我上忠诚国家下信守承诺。你不会爱慕一个不忠不义的男人吧！况且我早下定以死报国的决心，战场生死难料忍心再让一个女子痛苦终生么？我安慰她，你是个才貌双全的女子。放开眼界吧！未来的爱人肯定是个伟丈夫的。她最后哭着离开了。七月，自卫队改编为保安中队，接受县长指挥但不再兼任队长，胡副队升为队长。巴山最热的八月到了，李县长调令也随之而来。电报上只说了卸职到省府听候派遣。然而他很高兴，据朋友透露的消息，猜度可能到开往前线的新兵团任职，或是在敌后任地方官员领头打游击战。总之是能满足其上战场愿望的。刘奚若那次离开县府后再没来过，除上课外只是例行的到抗日先锋社教歌，有时下乡宣传。李县长说奚若是个优秀女子，对县里工作支持很大。只是心性高不适合你。我的无奈之举伤了她的心。走后你要劝导和关照她，她的事你要经常写信告诉我。那天早上六点半左右，我帮提着那个蓝布旅行包，李县长还是拿着那把酱色油纸伞，一起走出县府大门。门前地坝聚集的一群人立刻围上来送行。多是议长、科长、书记长、警察所长等一干官员和公职人员，也有部分居民。他们感情真挚话语恳切，目光里饱含恋恋不舍之意。李县长拱手连声道谢。我们朝西门缓行，一路都是送行的人。刘奚若的父母立在路边等候，李县长上前握住刘先生手关切地问奚若。刘先生说她病了他代为送行。我知道她是心病，亲临这种场面会经受不住只能回避。西门石梯也到处是人，玉珍带着儿子也来了。李县长抱过她儿子亲了又亲，眼里泪花闪动。过后一再嘱咐我关照她们。这时，胡队长和王荣贵全副武装地来了。依依不舍地与李县长拥抱告别，眼里泪光闪烁。窄窄的河街像赶场样挤满了人。一个少妇走到李县长跟前屈膝跪下，我急忙上前扶起。她说是臭名在外那个烟猴的婆娘，感谢李县长禁烟坚决，他经一年烟瘾煎熬已恢复常人生活。没想到，原县府门房老魏也来了。连声谢李县长不关不惩之恩，称现在家安享太平要做遵章守法的国民。到渡口了，河水呈绿豆色还大，老王早把船靠在岸边等候。李县长谢绝再送，跳上船挥手向大家告别。只听得岸上县国小校长高声叫道，李县长，我就送你几句话哦：来无鞍马，去无箱抬，一身正气，两袖清风。人群响起噼噼啪啪的掌声和李县长慢走的喊声。李县长深深鞠躬致谢。靠岸握别老王我们上路。走了不到一里路忽闻后面喊声，李县长留步！是朱明勇才从后坪赶下来。激动地握住李县长手久久不放。说感恩李县长使其弃暗投明，现在还当上了联保主任。高低要送两百元盘缠，称此钱干净是合法收入。李县长自然坚拒不从只好作罢。走到双叉河，平坝梁上的烈属老康等在路旁，说保甲帮着修好了房生活上很照顾。多谢李县长关怀。定要给十个熟鸡蛋在路上吃。我只好代为收下。走出木瓜峡来到肖家坪下已是中午时分，前年修路相遇的那几位保长早已候着。说还是上次那户农家少午饭弄好了，请李县长吃了再走。恰逢其时只得客随主便了。除新鲜蔬菜外，还有辣子鸡腊肉豆干。很丰盛。吃完上路李县长要我折返。他握住我手道，感谢两年的跟随协助。我们兄弟情分哦，没给一官半职或许是出于对你的爱护。战乱时期官职意味着责任和风险啊！说着抽出那支常用的黑壳博士钢笔，拜托一事：你把这支笔还有我办公室擦拭好的玻璃罩煤油灯送给刘奚若。说我李子卿一辈子记得她的支持和情意！让我们同为抗日救国大业贡献力量。愿她将来找到如意郎君！说罢，挥手向我作别。我看到他眼眶湿润了。不知是为我们的别离还是与刘奚若的惜别。目送他的身影渐渐隐没于巴山曲曲弯弯的小路，才慢慢转身回走。第二天下午，我到刘家找到奚若。她明显的瘦了，面色晦暗眼睛红肿。对我一言不发。我只好放下东西就走。真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啊。我记着李县长的托付，隔三差五地开导她。可一点不起作用。秋季开学国小就不见她了，校长称她已辞职。后听刘先生说，她去重庆从军了。我写信告诉了李县长。
巴凸，本名罗代毅。重庆市城口县人。2009年开始间断性小小说写作，先后在《颍州晚报》、《意林文汇》、香港《成报》、《杂文月刊》、《微型小说月报》等报刊上发表小小说、短篇小说多篇。《一张字条》、《臭子儿》等在《成报》连载。
“文学百苑·改稿荐稿”群启事
具体细节电话或微信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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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通知
即日起，平台开始发放稿费，具体措施：点击量以七日计，500点为基准，发放10元稿费；1000点30元，1500点40元，2000点60元（作假者剔除），中间点数不计，参赛作品除外。特别优秀作品直接选入《文学百花苑》杂志，免费赠送样刊。此为试行草案，在新规定未出台之前按此标准执行。
第五届“百花苑杯”全国文学大奖赛征文启事
4月1日开赛 今日开始接收参赛稿件
为活跃文坛气氛，发掘文坛新秀，河南科技报·科教周刊、 《文学百花苑》杂志社决定举行第五届“百花苑杯”全国文学大奖赛征文活动，此次大赛由微信平台《文学百花园》独家首发；参赛内容要积极向上，主题不限，题目自拟，4月1日起正式启动。
1、作品要求：每篇作品字数2000字内，每首诗在40行内，作品要求原创，且未在其他微信公众号发表过，可多篇文章参赛（只取最高奖）。
2、来稿需注明【参赛】字样 +作者简介+作者生活照，否则，视为普通投稿。
3、参赛唯一邮箱：1403384853@qq.com
4、本次大赛以点数取胜，打赏资金不返还（1元折合2个点击量）一个有效评论折合3个点击量（有效评论一个ID只选一次)。
5、最终评奖办法：综合点击量占百分之九十，评委占百分之十。90+10=最终点数），原始综合点数在500点以下者，不纳入最终评奖范围。
6、本次大赛设大奖一名，奖金：2000元（现金）；二等奖三名，每人奖金1000元；三等奖六名，每人奖金500元；优秀奖五十名，每人奖金50元。
7、本次大赛杜绝恶意刷帖，一旦发现，立即取消参赛资格，并发帖公布其不当行为。
8、收稿时间：即日起（4月1日开赛）到2021年2月28日止，获奖信息在最后一贴推出后的第10日公布 。
9、获奖者颁发证书，一、二、三等奖作品入选河南科技报·文学百花苑专栏，500点（折合）以上优秀作品皆有入选《文学百花苑》杂志资格，具体视个人意愿而定。
10、2021年4月上旬在河南郑州市举行颁奖典礼（暂定），每位与会者在河南科技报选登一篇文学作品。届时将邀请邀请文学界名流参与颁奖活动与互动，与会者表演自制节目及互动。邀请河南电视台制作新闻和专题报道，穿插部分获奖者发言。
主办：文学百花苑
联办：河南科技报·科教周刊
后期事务：文学百花苑全国征文大奖赛组委会
2020年3月11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