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文学•散文】谢光良/四川/父亲的风
【作家感言】
2021年7月12,早上6:20。
一大早,我刚吃完面,煮面的外温加上吃面的内温,有些热。于是打开大门,背对阳台面向门外,吹点与阳台形成对流的自然风。
突然背后传来父亲一声:“造孽哟!”这是父亲在心痛他儿的怜悯之声;跟着,我赤裸的背上便增加了一道凉风。顺着声音和凉风,我转过头,拍着身后父亲的肩膀,示意他收起扇子。我哪里承受得住91岁高龄父亲为我打扇!几扇凉风,心里更热,因为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九十多岁老父亲为我生产的风,是他老人家为他六十一的儿子纯手工制作,纯正自然,不温不火,没有杂质,清新柔和,沁人心脾,那是儿时乡下父亲的风的延续,树林下,山荫处,堰塘边,我们躺在凉席上或者草坪上,父亲坐在旁边,摇着菩扇送风驱蚊,我们渐渐进入梦乡,那么的香甜。父亲总是先用他并不高大的身体喂饱蚊子。
就这样,我们长大了,父亲长老了;我们长老了,父亲更老了。九十多的父亲还在为儿打扇送风,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风啊!人世间什么样的中央空调也吹不出那么 心旷神怡的凉爽之风!
我跟父亲做了一个手 式,表示要走了,因为他早已“两耳不闻窗外事”。
“柳枝西出叶向东,此非画柳实画风。风无本质不上笔,巧借柳枝相形容。”父亲的风很实在,没有诗情画意,没有含蓄蕴藉,只是陪伴我们一天天长大、成人,言传身教、润物无声地向我们传递做人的真谛。
六点二十六分,我出门了,背着父亲的风,要去百多公里外的绵阳华美紫馨医学美容上班。背转身,双眼实在没能控制住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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