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你的寝室冷了吗?
没人说会离开
但是该来的都会来
大连的供暖停很久了,虽然春意渐浓,但寝室里还是透着一丝阴冷。昨晚翻身时手臂忽然碰到了床边的暖气片,顿时像跌入雪谷寒意料峭,那时才惊觉,原来这是青春燃尽的温度。
这是我在学校的最后一年了,今年六月份底将移除在校生的名份,成为这一年最年轻的社会人,最年长的大学生。然而那些悲壮和热泪还离我有些距离,此刻能让我感触最深的离别意,便是这一墙的寒冷了。
也许我还想象不到,两个多月后拖着行李箱把钥匙还给寝室大妈的那一刻,那个被人唤做学姐的身影将以何种心情去面对未来的路和曾经的青春,但我可以想象到明年冬天在这暖流旁躺着的女孩,将不再是我了。原来这份漫长的告别在不久前又进行了一些,而那股顺着管道流走的热水也是我的一部分青春。
在那之后的长夜里,我倚着自己冰冷的青春梦魇了两次,梦里真真有一个十九岁的女鬼要附我的身,她压在我背上冲我耳边吐冷气,吓得我想挣扎着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从梦中醒来。后来室友听见我于梦中的叫喊声问我是不是做噩梦了,虽然冷汗未消,但我知道那不是梦,是世上的恶灵。
也许是我十九岁时的记忆拼命想拉着我重回那校园的大门,再走一次新生通道,再逍遥快活四年。但我终究是万万不能妥协她的利诱,尽管春光梦美,但梦还是醒来后比较可靠。可以预料到没有梦里的誓言做担保,我们还是会在该聚时聚,该散时散。我们也应该清楚,春光灿烂从不无限的道理,所以短促的珍惜过后便是那漫长的放手了。
此朝春景总归是要薄下去的,而炎炎夏日也该在赶来的路上等候多时了。或许那时床边的寒冷会成为一份贴心的礼物,而顺着管道缓慢流逝的青春,也会永远保持着炙热的温度,在回过头不远的地方,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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