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连载】一个小妖的西游记(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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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智取与恶斗
我们的家丢了。
猴群在远离水帘洞的地方聚集,悲观的情绪在猴群中间弥漫。有老猴直接问:“我们打不过,怎么办?”领头的小马和流水都没有回话,芭蕉说了一句:“我们的武器,碰到他们的兵器直接就断了。”阿崩还在找合适他砸敌人的石头,只是少了刚开始的气势。
我蜷缩在一边,前面那场战斗,我被那食猴鹰吓坏了,我现在只要闭上眼,就会看到他那尖嘴和利爪,还有他那双恶狠狠的眼睛,好像一直在盯着我,随时会扑过来。打不过,怎么办?老猴的问题也在我耳边徘徊,我突然想起来大王的话。
那会儿大王还不是大王,他和二傻哥帮我把小马和流水引开,然后我自己去摘桃子那次,大王说的就是“打不过我们就智取。”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用二傻哥平常说我话就是愣劲又犯了,我站起来,小声说:“打……打不过,我们……就智取!”并没有哪个猴子搭理我,只有二傻哥在边上拼命拉我,让我别说话。我甩开二傻哥的手,拉大嗓门又重复了一遍:“打不过我们就智取!”为了让大家相信,我又加了一句:“这是大王说的!”
智取?什么叫智取?怎么智取?猴子们纷纷开始讨论。我也学着大王的样子,摘了一片梅花,解释了一下当时我们是怎么做的。现在妖怪们尤其混世魔王就是花瓣,水帘洞就是花心,我们把敌人分开,这个就叫“分瓣梅花计”。
小马和流水都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并且做了进一步的布置。小马说:“我和流水各带一队猴子去叫战,把混世魔王引出水帘洞,然后阿崩和芭蕉带剩下的猴子,冲进水帘洞,消灭里面守卫的妖怪,救出被抓的兄弟姐妹。今天大家都很累,现在各自回家去休息,三更还在这里集合,我们要夺回水帘洞!”
计划进行得非常顺利,混世魔王看到是小马和流水在水帘洞外叫战,就亲自出来了,大概是因为他也知道这两个赤尻马猴很能打。小马和流水边打边退,退到了丛林里面。
我们剩下的猴子,在阿崩和芭蕉的带领下,进入水帘洞。我们凭借对水帘洞地形环境的熟悉,跟豺狼虎豹们展开搏斗。
阿崩用石头打死了两个狼精,二傻哥用竹枪扎死了一个豺怪,我没有上去打,却正好看到铁板桥上绑着几十个被抓的猴子。我连忙上前,解开了一个,绳子还没丢地上,就听到背后传来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声音。我赶紧回头,却已经来不及了,那只食猴鹰就在我背后,他在我转身的那个瞬间,用利爪抓住了我的双脚,又把尖嘴对准我的眼睛扑过来。
我左躲右闪,想避开恶鹰的攻击,却因为双脚被他死死扣住,身体根本移动不开,眼看着恶鹰的嘴就要啄到我的头了。我心一横,索性豁了出去,把头往左边稍微挪几分,然后直接迎了上去。
这一迎,反而避开了恶鹰的攻击。估计恶鹰认定我会往后躲,所以他的那一扑非常用力,脖子顶到了我的肩上,我顺势搂住他的脖子,为了不让他挣脱,我用刚好在手上的绳子缠住了自己的两只手,死活不松开。
但那恶鹰的力气太大了,他松开我的双脚,开始甩我,我感觉身体随时要飞出去,手被绳子勒得好痛,随时可能松开。就在那时,阿崩出现,他丢出手上的大石头,正好砸在恶鹰身上,恶鹰身体一个踉跄,拖着我,双双滚下了铁板桥,然后被水冲出水帘洞,后面的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十一、永无宁日
我醒了过来,发现自己并没有死,而是躺在自己家的床上。我爸、二傻哥、小马都在我边上。
“你个傻丫头是命大。”我爸看到我醒来,就给我拿了点吃的,然后接着说:“你被冲到深涧里了,是你二傻哥跟着往下跳,才来得及救了你。”
我看了一眼二傻哥,他身上都是伤,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刚哭过,看到这情景,我直接就眼泪决堤了:“二傻哥我真的好怕死的……”
“别哭了,你下次听话点,不要冲那么前面就好了。”二傻哥安慰着我。
“你真的好勇敢。”小马开始说话了,“二傻找到你的时候,你手上的绳子都被水冲走了,但你的手还是死死扣着那恶鹰,恶鹰是被淹死的,要不是你,他可能已经逃走了。”
“我们打赢了吗?”
“打赢了,但混世魔王说他还会再来,他要让水帘洞永无宁日……”
第二天,整个花果山都知道了,有一个叫夭夭的女猴子,杀死了让所有猴子都胆战心惊的恶鹰。同样是第二天,混世魔王就带着他的手下又来了。
这次的战斗并不激烈,魔王冲击水帘洞的时候,猴子们就散开,并没有跟他正面对抗。等魔王和他的手下们住进水帘洞后,猴子们就在外面叫骂,如果出来,我们就和上次一样,如果妖怪们不出来,我们就等天黑了潜进洞去,偷走他们的食物和兵器,这样没几天时间,妖怪在水帘洞就没法继续住。
妖怪们又走了,不但带走了他们抓的猴子,还把水帘洞的石锅石灶、石碗石盆全部搬走,临走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话,说:“本大王不能在这水帘洞逍遥自在,你们猴子也别想!”
于是,出乎我们所有猴子的意料,可能混世魔王自己也没想到,这场水帘洞的争夺战,居然变成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混世魔王和他的手下,或隔三岔五,或十天半个月,会来一次水帘洞,就是直接冲进洞里,把能搬走的东西都搬走,然后回去,沿途遇到猴子,就打杀或者抓走;我们也不在水帘洞常驻了,避开正面冲突,还在花果山设置了很多岗哨,只要看到妖怪,就提醒猴子们注意安全。
双方谁都不能占领水帘洞,这样的僵持持续了两年。我们渐渐支持不住了。越来越多的猴子们都觉得这是一场我们永远无法取胜的战争,还有不少猴子提出,这水帘洞现在也没法居住,还不如让给妖怪们,来换取和平。
小马和流水得到的支持越来越少。之前支持战斗的猴子很多都牺牲或者被抓走了,有些猴子已经开始公开质疑小马和流水领导地位的合法性,因为只有美猴王是猴群公认的领袖,而大王并没有正式任命任何元帅将军,之前听命于小马和流水完全来源于自发。
作为一个有愣劲的猴子,我一直是支持保卫水帘洞的,但是现在,我也会忍不住问二傻哥:“大王还会回来吗?如果他不回来,我们为什么要保卫水帘洞?”
十二、英雄
就在我们最艰难的时候,大王回来了!
“孩儿们,我来了也!”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花果山。成千上万个猴子从崖下石坎边,花草中,树木里跳了出来,把大王团团围住。
大王问我们为什么会躲在草丛树木里。小马跪倒在地,回答说:“大王,你走了二十年了。这两年水帘洞来了一伙妖怪,想抢占我们的洞府,是兄弟姐妹们舍生忘死和他们搏斗。我们打不过,只好不分昼夜守着,绝不让妖怪们安心住下。很多猴子都被杀被抓,你如果再不回来,我怕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说完声泪俱下。
很多猴子都开始哭,二傻哥和我也在哭,这是压抑两年的眼泪,两年以来一直想着坚持到大王回来,现在大王终于回来了,他能带我们夺回水帘洞吗?
大王非常生气,问是什么妖怪,又问妖怪在哪里。我们只知道妖怪叫混世魔王,每次都是从花果山北边来的,至于有多远,却没有人知道。
大王说他自己去找。只见大王原地跳起,翻一个筋斗,就化作一道金光不见了。
没多久,大王就回来了,还带回了被魔王抓走的三五十个猴子,连被妖怪抢走的石碗石盆都拿回来了。
我听被救回来的猴子说,那混世魔王开始还看不起我们大王,因为看到大王没有武器,说他也不用武器打,结果没几下就招架不住,去拿了钢刀。没想到大王居然拔下身上的猴毛,变成几百个猴子,一下子就把妖怪打倒,拿起妖怪的大刀,把妖怪砍成了两段。
大王,真是我们的救星。有猴子说,大王飞起来的时候,踩的是七彩祥云,他真是个盖世英雄!
猴子们都特别高兴,围着大王,有说不完的话。长腿说她经常去花果山顶,也就是大王出生地,在那里看着茫茫大海,等大王归来。大王喜欢去花果山顶,是我无意中跟长腿透露的,我却一次也没见她去过。细腰说她准备了一屋子好吃的,天天在等大王回来。她说得眉飞色舞,完全没有注意到边上芭蕉的表情,我却注意到了。
大王说他在南赡部洲八九年,没有遇到神仙,却学会了人类的生活习惯,所以他现在也要穿衣穿鞋。后来飘洋过海去了西牛贺洲,终于遇到了神仙,现在已经是天地同寿长生不死。
有猴子问他为何现在才回来。大王有些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师父赶我,我现在还不回来呢?”大家又问为什么会被赶回来。大王说:“是因为我卖弄变化的本事,我师父教训我,如果卖弄本事,别人就可能让我把本事教给他,如果不教,就会与人结仇……”大王这话一说,猴群安静了一会。我还想着让大王教我本事呢,现在也不敢说了,估计不少猴子也是跟我一样的想法。
“回来就好啦,不管这么多,大家可想死大王了!”说话的是长腿,她总是能说出好听的话,加上她甜美的声音,让人听了就舒服。
大王还说,他现在有姓了,他姓孙,以后花果山都姓孙。
我们都有姓了。你叫孙二傻,我叫孙夭夭,他叫孙小马,那边两个叫孙长腿和孙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