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籽沟手记 之金姐
(我姐说这张照片可以做屏保。)
今天阴天,金姐说带我去逛逛木垒县城,回来时走盘山公路,看看菜籽沟的风景。
金姐是刘亮程的夫人,那个他文章中出现多次的“金子”。也是他写过的“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第一天来看见金姐,她刚开车从外面回来。无论五官还是气质确实很美。关键是笑容和声音,让你无论如何看不出她的年纪。
金姐是木垒书院的女主人,每天里里外外紧着张罗。她小时长在苏州,说话还有南方人的腔调。声音很嫩,有点莺啼燕语的意思。嗓门倒是很亮,特别是早晨吃饭时,刘老师在菜地干活,她一声:刘亮程,开饭啦!满院子的豆角西红柿都睁开眼睛。
我住的房间后面是菜地。新疆的早晨从九点开始,我有时差,六点多自然醒。醒来隔着窗就看见金姐在菜地忙活。她穿着一件大花长裙,外面穿个白色开衫。远远望去,像仙女下凡。
书院平时安静,院子又大,金姐的笑声是一道风景。清脆、甜美,像小孩子的笑声。
那天傍晚,金姐拉我们几个去外面看夕阳。走到山顶,有人在放音乐。金姐跟着音乐跳起舞来。她的裙摆随风飞舞,眼睛发光,嘴角含笑。她就那么在夕阳下的公路上跳舞,同行的伙伴也跟着跳起来。那一刻,群山是背景,大地是舞台,夕阳是灯光,鸟鸣是音响。
金姐说前年身体病了,一度走路困难。她说严重时上街蹲下都站不起来。可她心里给自己打气,要赶快好起来。厨房就两个台阶,她扶着墙才能上去。硬是这样让自己好起来,现在开车带我们出去,一点看不出身体有过状况。今天开车,一道道弯弯曲曲的山路,我这个老司机都会心惊。我看她技术娴熟,甚至有些小帅。我说:这一路有“帅哥”开车,真是幸福。金姐脸上乐得开了花一样。
新疆跟北京有两个小时时差。我习惯早起,每天早晨醒了我会去菜地看看。拔拔草,挪挪水管。在我看来,这也是本分。金姐跟我说,她看我早起干活,心里很感动。她说这话,倒把我感动了。
那天夜里,我们一起的小伙伴感冒了。大半夜金姐跑厨房给她们熬姜汤。第二天一大早就问孩子们好了没有。一天问了几遍,刘老师也问需不需要去看医生。两口子着急得像自己孩子病了一样。
刘老师在很多场合说过,他的今天有金姐的功劳。当年是金姐鼓励他走出沙湾到乌鲁木齐打工,让刘老师从一个农机管理员进入到报社。那时,刘老师工作不稳定,金姐一个人养家带孩子。刘老师安心写字,金姐是他的坚强后盾也是忠诚粉丝。
金姐说起刘老师的作品也头头是道。说到《一个人的村庄》,金姐脸上不由得生出自豪感和成就感。也是啊,这本书是刘老师的成名作,也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
越来越发现,一个成功男人背后,一定有一个能干的妻子。这个女人一定是多面手,放在哪个位置都是好样的。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守住大后方,让男人心无挂碍地做自己的事。小鸟依人谈恋爱时或许挺好,真正放在婚姻里,还是大女人能顶起半个天地。
新疆的六月很美,金姐说若不是天旱还美。无边无际的麦田,黄绿相间,跟山峰汇成一幅幅迷人画卷。真的是辽阔,这样一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们,心胸也是宽广的吧?
夜里终于迎来一场雨。久旱的新疆,久旱的菜籽沟终于下雨了。
金姐说,打雷不用怕,钻被窝睡吧。
(随手一拍,就是大片)
后记:今夜有雨,窗外电闪雷鸣。书院停电,方如全冒雨给我送来蜡烛。
来菜籽沟十天了。这将是我人生中非常有意义的一段时光。在这个遥远的地方,有太多的美好和感动。祝福菜籽沟!祝福新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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