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婷：消失的吆喝声
消失的吆喝声
张桂婷
昨天，突然发现小区门口有一位老人在戗剪子、磨菜刀，感觉很好奇。好多年未听到的吆喝声今天无声无息的在家门口看到。这时我回想起儿时在乡村的大街小巷，叫卖声悠扬悦耳和亲切。
在七十年代的鲁北农村，那个时期物质匮乏，一个村子里都没有一家大点的小商店，有一家小店也只是卖点油盐酱醋，火柴香烟，笔墨纸张，肥皂，毛巾之类的东西。一个个商贩叫卖的吆喝声像一个个流动遍布四面八方，以独特的方式丰富了当时农村的物质生活，填补了精神空白。
每到春季，村子里就来了串乡叫卖小鸡仔和小鸭仔的商贩。有的担着两个竹篓，有的两个篓子搁在自行车后座上一边一个，里面装着小鸡仔小鸭仔。“买小鸡嘹……”“买小鸭嘹……”，乡亲们听到吆喝声，走出家门挑选小鸡或小鸭，当时不用付现钱，在商贩的本子上记上名字和数目，到秋天再来收钱，这种赊销的方式在那个时代很盛行。母亲也走出家门，来到人群里挑选小鸡小鸭，有黄色的、白色的、乌黑的毛绒绒雏鸡雏鸭“吱吱吱”叫着，真是可爱极了。
那“戗剪子嘹——磨菜刀……”，这抑扬顿挫、高亢悠长的吆喝声。在家的妇女听到吆喝声，在笸箩里翻出需要磨制的剪子，在厨房里找出要打磨的菜刀，交给串乡的手艺人。这时手艺人把刀或剪子放在石头上磨起来，看一个个顾客心满意足地拿回自己的家什，手艺人擦擦额头的汗珠，也满意地笑开了颜。
还有豆腐卤、臭豆腐、热棒子、江米粽子、江米切糕的吆喝声 ……
也有不用吆喝的，换豆腐的只是敲敲豆腐梆子，人们就知道了。那时候大部分人家都像我家一样穷没有钱买豆腐，只能用豆子换。豆腐梆子是木制牛角大小，中间掏空，用木槌一敲，“邦邦”的声音，有的清脆，有的沉闷。换豆腐的久了，村上的人听梆子声知道是谁来了。小时候听到豆腐梆子，就催母亲换点豆腐，可以改善一下生活。
卖货郎的也不用吆喝。他们有的挑着一根竹制扁担，扁担两头挑着两个竹篾编织的箩筐，有的推着独轮木牌车，隔三差五的在村子转悠着。卖货郎多数是一些四、五十岁左右的男子。每到村头，右手举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拨郎鼓，不停地摇动着，发出一阵阵“咚咚” “咚咚”的响声，人未进村，鼓声先到。最先迎接卖货郎的是四面八方闻声而来的孩子们追了过来，立马停下，站在原地，等待孩子大人来挑选货物。老人小孩都从家里走出来，寻着鼓声找过来。无论买不买，有钱没钱都往卖货郎的跟前凑。笼子里有条不紊地排列着几排小方盒，方盒里分类装着各种日用百货。有：针头线脑、发卡、头花、玩具文具、纽扣、皮筋、红头绳、连环画、泥哨、弹弓、玻璃球之类的东西，样样俱全。男孩子多数会买弹弓、玻璃球、连环画、泥哨、玩具枪之类的东西;女孩子会买发卡、头花、皮筋、红头绳之类的东西;大姑娘、小媳妇、老太太都会买针头线脑、发钗包网之类的东西。就这样大人孩子、讨价还价、来来往往，等没人来买东西了，卖货郎就会收拾收拾，挑起货郎担子甩着拨浪鼓继续走村串户浪迹天涯……
若是锣声急促，那是玩把戏或玩猴的来了。在家的男女老少都纷纷聚拢过来，看串乡来的艺人神奇、惊险、刺激的表演，收摊的时候，艺人把铜锣躺放到地上，转圈作揖，人们就纷纷往铜锣里放进一角、二角，或者几分的硬币，多少不限，尽随心意。
嘭! !爆米花的也不用吆喝，把车停在村中屋檐下，支起漆黑的大肚锅，升起红红的炭火，左手拉风箱，右手摇锅，摇柄上的气压表的指针慢慢到一定数字时，老师傅右腿支着锅子——轰!一阵浓浓的雾气，白花花的爆米花香味“轰”出来了。等第一锅“嘭”的一声爆响，乡亲们听到纷纷用茶缸、用碗舀了金灿灿的玉米粒来挨号了，吃甜的可放一点糖精，爆出一份份香甜可口的米花，让每个孩子捧回一个个童年香甜的回忆……
如今，乡村的吆喝声，成了逐渐消失的风景，有些行业，如锔盆子锔碗之类，早已不复存在了。确实需要吆喝的也不再直着喉咙干吼，而是事先录在复读机式手提喇叭里叫卖，到时一摁开关就吆喝起来，全然没有昔日那原汁原味吆喝的韵味。吆喝声随着社会的发展变迁，成为了历史的一个画面。
时代在飞速地发展，如今大街小巷，各小区，只要是有居住人群的地方就有超市。有手机就能淘宝，淘宝功能更是样样俱全，五花八门，而且不出门就能要啥有啥送货上门。
乡村吆喝声叫人留恋，使人回味无穷……
（责编：丁松 排版：何苗）
作者简介：张桂婷，禹城市作家协会会员，禹城市作家协会、诗词学会理事，山东省德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华夏精短文学学会会员、山东省精短文学签约作家,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山东老干部诗词学会会员，作品散见于《中国精短小说》《山东老年》《老年生活报》《山东老干部之家》《齐鲁文学》《德州晚报》《德州日报》《鲁北文学》《德州史志》《禹城市报》《禹城文萃》《书香三八》等报刊发表文章200余篇。作品：《书香浸染的岁月 温情芬芳了流年》荣获全国第六届“书香三八征文”优秀奖，《老家的年味》荣获全国征文大赛三等奖，《述怀》荣获全省离退休干部庆祝建党95周年诗词大赛三等奖。《书报伴我度夕阳》荣获德州市“老少共筑中国梦”老年组三等奖，等多项获奖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