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手记丨也谈“向上管理”
文丨杨德振
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一篇文章，标题是《向上管理》（作者XLU），凭着多年企业管理经历和职业敏感，觉得这篇文章应该是写企业中“下级如何向上级建言献策，主动建立良好沟通与合作渠道”等内容的，因此便认真地细读起来。读完后，联想到自己的一些切身体会，深感“向上管理”并不是适合中国企业员工去做的一件事。
《向上管理》中，作者把“向上管理”的目的和动机归纳为“需要获得工作资源时，离不开'向上管理’”；接着作者又谈了“为什么要'向上管理’？'向上管理’具体有哪些好处？'向上管理’的基本原则、如何实现'向上管理’”等等问题，颇像一篇正儿八经的学术论文；为了确定“向上管理”的权威性，作者说这是管理奇才杰克·韦尔奇的助理罗塞娜·博得斯根据工作经验写成了一本书《向上管理：做副手的智慧》、“向上管理”是罗塞娜·博得斯所首倡的。也就是说，罗塞娜·博得斯“下属的'向上管理’智慧”成就了杰克·韦尔奇的“伟大与传奇”。
平心而论，这种个案在企业经营管理中有存在，但绝对比较罕见，尤其是在中国的国有企业中，比较难于操作和流行起来，民营企业就更不要说了，老板、企业主、法人代表往往是一个人，一言九鼎，谁敢“向上管理”？！除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稍有不慎，马上得“卷铺盖走人”。国有企业“向上管理”的边界稍为模糊些、氛围和环境相对开放包容些，但囿于各企业家的内生素质和禀性、境界、格局等方面的差异，“向上管理”的面非常窄、通道也不畅通，难度非常大；弄不好，惹火上身，会被一些平庸无能的上级领导认为“你在多事”、“在教训我”、个别人甚至认为：你这是在以下犯上、拂逆龙鳞，纯属“二傻”、“愣头青”之举。我的一个朋友就有这方面的“沉重”教训。
他说，他的一个领导志大才疏，而且脾气非常不好，经常大发雷霆的训斥、责备、辱骂下属，也不分场合、时间，也不管男女性别，别人稍有过失或没有达到这个领导的期望，便颐指气使、咄咄逼人，部下稍为解释或诉说，这个领导便歇斯底里、叱责大骂，弄得一些下属当场情绪失控，或甩门而去，或当场大哭……有一次，他恰巧进到现场，本也是出于“向上管理”的良好动机和初衷，劝说这个领导“不能这样”、“应讲究工作方法”，谁知这个领导竟然把“战火”烧到他身上，当着哭哭啼啼的女下属的面说他：“多管闲事”、“好为人师”，这个领导还瞪眼拍起了桌子，朋友一看，不“向上管理”“管”到位还不行，索性弄点大动作，便在这个领导的办公室也拍起了桌子，企图在“势头”上压住乱发脾气的领导，以此浇灭他的怒火，并把女下属往外推，叫她出去……这个领导一看这个架式，觉得没有“观众”，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没有“表演热情”了，也就不想再树立“权威”了，最后也声调降了几度跟朋友说话，朋友也就“顺势下坡”了……第二天，这个领导反复向朋友道歉，朋友说：“以后当引以为戒，不要把下属都得罪光！”，领导默然不答。事实上，这个领导从此后有所收敛个性和脾气，但在心里无形中对我的这个朋友产生了隔阂和憎恨，几次在关于他个人提拔使用上不凭公心，昧了良心，甚至暗中打压、胡说八道，还干下暗渡陈仓、移花接木、人事调包龌龊事……这一切说明这个朋友的“向上管理”是失败的，他个人受损的成本很高，他的忠公和不徇私情的行为被遮掩，没有得到应有的奖励与鼓励，反而影响职业前景，“向上管理”以失败告终。
“多行不义必自毙”，他接着说，他的那个小心眼的领导最后结局也不咋地，因为拒绝谏言，我行我素，自以为是，刚愎自用，作风粗暴简单，天怒人怨，导致众人告状，最后受到党内警告处分和免职处理，令人唏嘘。
听了这个故事，我觉得，在时下的中国企业里，非必要不要奢望“向上管理”能产生好的效果，更不要积极倡导员工去做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因为许多条件不成熟，向上谏言和“管理”的氛围也不具备，加之管理者素质、气度与境界根本达不到，注定会失去意义和价值；“向上管理”不仅获得不了资源，相反，只会耗费企业更多的资源和精力，甚至成为衍生坏风气的开头，效果与愿望适得其反。
既然“向上管理”摆平不了领导，产生不了合力和生产力，又不能为领导分忧担责，那么还是努力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做个安份守己、循规蹈矩的员工最好。
二0二一年元月十四日
☆ 作者简介：杨德振，工商硕士、中国散文作家、广东作家、酒店职业经理人、心智研究专家，已出版八部著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