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作家/大赛作品18】孙阳:城中村的缘分
题字:周明,《人民文学》常务副主编,中国作家协会创联部常务副主任,中国现代文学馆副馆长,编审。
城中村的缘分
孙阳
大学毕业后留在西安工作,算起来,也已有两三个年头之久了。前前后后落脚的出租小屋由于各种缘由也换了几茬,从最开始东郊的赵西村,到纺织城附近的席王村,再到后来西郊的陈林村,西辛庄附近的胡家庄.为何搬家,究其具体原因,我也说不清楚。这些村落皆有一个共同的命名:“城中村”。
城中村,广泛来说是都市之中的村庄,在城市经济高速发展的进程中,滞后于时代发展步伐、游离于现代城市管理之外、生活水平低下的居民区。从狭义上说,城中村是指农村村落在城市化进程中,由于全部或大部分耕地被征用,农民转为居民后仍在原村落居住而演变成的居民区,亦称为“都市里的村庄。”
落脚于城中村的原因很多,我想大部分在此居住的外来人员其最现实的便是金钱经济问题,对于我而言,亦是如此。任何一座大城市,底层外来务工劳动人民多不胜数,高档小区是望而止步的,只有城中村是唯一暂时的“归巢”。
提起城中村,大部分人记忆中闪过的便是拥挤的街道、素质层次不齐的各地居民、村口招揽乘客的非法经营“蹦蹦三轮车”、灰漆漆紧挨着的“握手楼”、招揽顾客的“站街女”、四处乱跑脏兮兮的“野娃儿”、店面门口嘶吼着的大音响、墙上电杆上贴满了五花八门的“牛皮癣”,肆无忌惮随处摆放的小商小贩,零乱无序满地乱飘的垃圾……一个你根本不愿称其为“舒适”的地方。没错,这种现象皆为随处可见,但不是全部,也不完全是这样,这也正是城中村强大的包容性和活跃性。
城中村是一个“大熔炉”,能纳入的不仅仅是以类所居,更是不同人群所代表的地域文化特色差异的集合地。
西安市内城中村以西辛庄最具代表性了,被内部居民称之为“小香港”,“不夜之城”,我所暂住的小屋离其甚近,所以便了解一二。
西辛庄总人口很多,原住民祖辈在此居住;外事学院坐落于此处;毕业不久便打拼于西安各地的大学生蜗居于此;外地来的小商小贩谋生于此;建筑工地的农民工落脚在这儿,其来自于陕西境内各市,四川,河南,福建,云南,湖南,东北人等等,均暂居于此处。
涉步村口,映入眼帘的便是不计其数的奔跑着的“蹦蹦三轮”,嘈杂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响彻耳际。拥挤的小商小贩摊面更是多不胜数,水果摊,衣服店,小吃摊,蔬菜店,书店,麻将馆,网吧歌厅,宾馆酒店,小吃一条街,配钥匙开锁的,修鞋换拉链的,烤红薯买玉米的……你所能想象到的此处应有尽有。
紧簇的出租楼小屋已基本住满,虽环境普通,但费用大约每月三百到五六百不等,相对而言甚为便宜,生活所需物品,蔬菜瓜果出门即可获得,价格也颇低,所以便成了外来务工人员及底层劳动者暂住的“宝地”。
曾听说过这样的话,“家遇拆迁变百万,城中户户富二代。”是的,其言丝毫未曾夸张,房东每月收取房费便可轻松获得几十万,于是便整日开车晃荡,游手好闲,打牌赌博,花天酒地,过起了所谓的舒坦日子。
经济问题使我别无他择的居于城中村,却也习惯于此,不可否认它是城里外来人口嘈杂与安全隐患最密集之地,但正因如此,它的烟火气息也令人为之着迷,感谢这个地方给了我暂时蜗居的归巢,它是众多年轻人梦想的起点,身在异乡为异客,是的,我们都是那个追逐远方的人。
邝新华《中国外省青年白皮书》中写道,“他们迷失于巴黎繁华的街头,在五光十色的橱窗前目瞪口呆,在漂亮的巴黎小姐面前垂涎三尺……”是的,我们又何尝不是呢?
或许多年以后回想起在城中村的日子,也是一场不可或缺的经历,作为偶尔的怀念罢了,能铭记,甚好,不失为一种缘分呢。
个人简介:孙阳,1991年生,系铜川市王益区作协会员。创作散文诗歌百十余篇,作品发表于《中国作家网》《华商报》《铜川日报》《铜川经济社会研究》《铜川文化交流》《黄堡文化研究》等纸刊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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