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的饮食之培新街的湘菜小馆|饭醉党
摄影:林斐然
培新街上有家名为湖南人家的湘菜小馆,什么时候开的,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这家店的时候,那时幸福大街上正在按新时代的要求整治穿墙打洞和统一门脸。那时大概它刚开不久。
2017年8月14日,休完年假回来又补完夜班签片的我,中午在食堂遇见几位同事,大家知道我要走,那已经是明定的事了,最后也就是流程和拖的时间而已。几个人七嘴八舌说,朱老师,一起喝酒吧。
择日不如撞日,当下就议定晚上一起喝酒。
我嘟囔了一句,说幸福大街的湘菜馆一带全关了,附近不知哪儿还合适。 同事马上说,边上培新街刚开了家湘菜馆,很不错。
我以为是我们常去那家被拆后搬那去了,同事说不是,是新的一家。于是,敲定了晚上去这一家喝啤酒。
下班后过去,一看,就在培新街和幸福大街交汇处,新开了一家湖南人家。8月1日有人来访,这儿还没有。边上的拉面馆、沙县小吃我都吃过,而在最外边幸福大街上的那家我经常光临的卤煮店,则已经被拆关门大吉了。这家新开的湘菜小馆,门脸是新整修的。
我有些意外的是,整治门脸正热火朝天,这家湘菜馆竟然敢这个时候开在这里。我跟同事嘟囔,好肥的胆,应该是这条街上不会再拆了的缘故吧。
当天晚上,我和午餐时经常在食堂遇上聊天的几个部门的主编副主编们,有男有女一起在那儿喝啤酒,金秋和远文也过来了。菜品味道不错,菜量也大,实惠,适合我这样的路边美食达人。当然,也有这一般市井小馆的喧闹。
那天我在那里喝酒聊天,话题总是离不开报社新近发生的变化,有感伤,有欢笑,有祝福。
其间我去厕所,经过一桌时,突然有人喊朱老师朱老师。我停步一看,原来是几个报社经营口的同事,在和一位离任了的经营口部门负责人吃饭。喊我的正是前同事。他拉住我,说,朱老师,我要请你喝酒。他一边说一边笑:我在外面听说新京报出了个茅台哥,就是我敬爱的朱老师。哈哈,朱老师,你喝茅台的名声都在某机关传呢。我哈哈一笑。
随后,前同事随我去我们那桌,全是熟人,他坐下,加菜加酒,然后跟我喝,一杯又一杯的。喝到最后,我受不了了,因为第二天一早高铁要去湖北,赶紧跟前同事和各位告罪。前同事拉着我不让我买单,然后说,朱老师,今天没想到会遇见你,下回我一定请你喝茅台(我离开新京报后,他确实请我喝了场茅台)。
第一次在湖南人家就这样过去了。我在幸福大街最后的日子里,无论是午间还是晚上,跟同事在单位附近小酌,这里是最主要的选择。一来方便,二来口味我还喜欢,三是价格也合适。
2017年8月27日,我最后一次在新京报值夜班签片,这也是我职业生涯最后一个夜班。
傍晚在办公室整理自己的公号和流水账时,报社两位年轻的同事找来了。他们此前已约我晚上喝酒。这两位年轻同事,一位是摄影部彭子洋,一位是深度部的罗婷(她后来也离职了),我都非常喜欢。
2014年12月15日,我第一天到新京报上班,电梯里遇见一个身形高大的小伙子,他笑容满面,腼腆跟我说,你是朱老师吧?我是彭子洋 ,在摄影部实习,是你粉丝……子洋后来留在了新京报,工作期间参与了新京报几乎所有的重大事件的报道。
另一位小姑娘罗婷,是我在新京报工作期间看到的成长最快的记者。她写的东西我很喜欢。在报社工作期间,我很幸运地看到他们的成长,而他们的成长,无意间也被我的流水账记录了下来。
晚上子洋罗婷带了瓶茅台,请我在湖南人家吃饭,也是给我送行,子洋说要给我拍几张照片。那天晚上,天淅沥下着雨,我们三人,罗婷喝着饮料,而带酒的子洋,则说自己不会喝酒!
我们三人在湘菜馆,湘菜就茅台,我回应了他们俩提出的困惑和疑问,也对他们的未来提出了我的看法,这个看法得到了他们的认同。
夏雨彷佛是应景,在带着离别的伤感和对不确定未来的期许中,我喝了许多,子洋略喝了些。到最后,子洋给自己倒上一杯酒,说,朱老师,我想代我妈妈敬您一杯,我妈妈也是您的粉丝……
那天晚上,在这个湘菜馆,我大概喝了7两,子洋喝了3两,是子洋买的单。
酒后冒雨回办公室,看版审稿。审看书评周刊公号稿。又照例与新领导谈了谈。
凌晨签完片,在回家的出租车上,写了当日最后一条微信:
“2017年8月28日1点38分,在系统盖上28日报纸付印的最后一个签章,并签完流程滞后的处罚。是为记。 ”
第二天上午醒来,发现裤兜里的钱包不见了,里边有身份证银行卡现金等。想了想,只有钱包有可能落在三个地:出租车、餐馆和办公室。打头天晚上的出租车公司,无人接电话。上午十点,我到单位附近,拐进了昨晚在这里喝酒的湖南人家,服务员正在收拾屋子,准备中午开门营业。我一问,服务员说昨晚是捡了一个钱包,你叫什么?我一报名,服务员点点头,回头就去吧台把我钱包找出来交给我。我从钱包里掏出500元给她们表示感谢,服务员不肯收,说,这是应该的。只要掉我们这儿的东西,都能找回。
我当月连续几次都在这个湘菜小馆子买醉,还是有道理的。我一直是好人好报坚定不移的信仰者。好人好报。
以后若有机会去幸福大街买醉,还去这家湘菜小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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