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乐朗诵】冯婉贞：老树
配乐朗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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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出品
老树 (文/冯婉贞)
黑夜，漫漫无际，似一件庞大的泼墨大衣笼罩着村庄的天空，以一种静谧，一份幽邃，轻轻地凝足审视。月光融融，铺洒在村庄小道上，给停放在山岗上的一辆辆重型卡车镀上一层层柔柔的光辉。
村口边上，一棵嶙峋老树，没有随风摇曳的绿叶，没有树影婆娑的斑斓，只凄凄地在枯寂中站成一道单薄苍凉的风景。无眠之夜，树，注定失眠。
风，刮过村口，萧萧地歌唱着。树知道，这是黎明前最后的挽歌，而它是整个村庄里惟一的观众；树明白，今夜是它生命的最后一个晚上，它在等，等候死神纷沓而来的亲临。听，那嘀嗒嘀嗒在钟摆上轮走的声音，多么像死神拖着钩镰割伤大地的旋律，嘀嗒、嘀嗒、嘀嗒。
那一年，树还是一棵小树，总是怀揣着羡慕的目光仰望那远处榕树伯伯磅礴的伟岸。那身姿，稳重如山，翠绿如水，太阳一照，便投下一片天空；风儿一吹，便摇起一阵“沙沙”的乐曲。春翡夏翠秋黄冬银，四季轮回四季衣，好一派风光，好一片风景。
那一年，树已是一抱来粗的大树，长出了繁茂青葱的绿意，深深地根植在坚实的黄土地上，不畏风，不怕雨，尽情吸养积蓄，默默集聚着生命的养料，拥有为村里人“察一叶而知春秋”的本领。每一天它亲吻着暖暖的阳光，风一拂，就让身上的叶子蹁跹空中、摇曳成舞，奏出动人的树曲，吸引着无数路过的行人情不自禁地停足伫望、感叹，可谓“春风得意”。
又一年，树成了众多摄影师追捧的“明星”。数不清的摄影爱好者从四面八方涌来，只为一睹树枝桠丛生蟠虬的风采。后来，树被村庄的人裁剪成各式奇怪的造型，被无数闪耀的闪光灯围绕在四周，以各种各样奇怪的姿态定格在一张张精心PS过后的方格相胶纸上，装帧成一道道凝固的风景线，于陌生的、熟悉的人视野里一次又一次地传阅……
这一年，树老了，繁华落尽后独剩一竿枯瘦的躯体，如同迟暮之年骨瘦如柴的老人。老树已遮不了来风，避不住风雨，偶有昏鸦盘旋枝丫，咕咕地冷叫，让人想起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悲哀忧愁的情绪油然而生。
树确实是老了，巨大的干枝叉立在这小桥流水边，仿佛散发着死亡腐烂的气息，与村庄昂扬的勃勃生机显得那么格格不入，更为重要的是，时下村庄为了发展新的经济，正打算以村庄为据点开发一个生产基地，但村口老树粗壮的躯干却挡住了大车进村的道路，为此，村里人开会后一致决定，将这棵曾给他们带来过福音的老树砍去。苍老的树已不记得，这些想要砍倒它的人中，有多少是从小伏在它身上长大的，又有多少人一辈子在它身上系过多少根红绸线？
“嘣！”黎明时分，尚在沉睡的村庄突然响起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接着一股刺鼻的味道便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不一会儿，被惊醒的人们纷纷夺门而出，大家捂着鼻子走在一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神色惊惧不知所以然。
“快看，村口出事了。”一个年轻小伙子指着远处喊。
人们顺着小伙子的指引，发现村口有火光燃起，原来竟是其中一辆停放在山岗上的货车发生了故障，直接俯冲进村，却在村口处生生地被老树拦住了，剧烈的碰撞引爆了车上的货物。假如没有老树的阻挡，货车必将直接冲进村子里，那将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人们赶到村口，发现那棵粗壮老树折断倒在地上，树干上的断痕一道道，像一根根触目惊心的直剌指向苍穹，似乎在向人们述说着无声的道别。
许久，一声细微的哭声从人群中传出，然后是两声、三声、四声……
倒下的老树，给人们带来了新生。（网络资料图片）
冯婉贞，港南区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贵港日报》《贵港文化新闻出版广电工作》等报刊。
黄南，贵港广播电视台主持人、播音员，主持《贵港故事》《冲关我最棒》《快乐199》等广播电视栏目，广播节目《贵港故事》曾多次荣获广西广播电视优质栏目金奖，多次获得广西新闻奖、广西广播电视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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