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村采风】冯婉贞:南江魂
本文作者冯婉贞。
南江魂
时光荏苒,弹指间已在港南一带蜗居了三年的青葱岁月,话说南江村之于我并不陌生,然如此近距离而全面地接触却是头一回,用四个字形容便是“宛若初识”!
“清江一曲抱村流,长夏江村事事幽。”南江村,顾名思义是依江形成的城中村落。在喧嚣吵闹的街市过了繁忙的十字路口,直走、往前,入了村口,仿佛突然间就掉进了另一个空间。这里幽静、安适,绿草丛生,古树参天,处处皆是泥土的气息。不时有三五村民集于一隅,或闲聊,或打牌,或闭目小憩,真真是应了陶渊明的“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
南江村是有名的“陆绩故城”,陆绩的故事在这里一代代广为流传:
相传陆绩勤政爱民,时值郁林地处岭南,气候炎热,疫痢流行,为改善饮水和生活条件,避免疾病传播,他在南江村黄屯边凿井,人称陆公井,后五代时刘博古念及陆绩怀橘孝母之道,遂在井边栽橘一株,故又名为橘井。此外,他还兴办蒙馆,为传播中原地区的文化起到了重要作用。为了表达其对驻地之情的热爱,他甚至将在任所生之女取名郁生。陆绩一生为官清正洁廉,据传其任满还家时因全部家当不满一船,船吃水太浅无法航行,只好搬了岸上的大石压船才得顺利返家。
“陆绩不仅是个好官,还是个孝子……”
在怀橘坊中团社、三多社前,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将过去的事情娓娓道来,眉眼之间满是璀璨的神采,这是一个南江村后世子孙对陆绩深深的崇敬之情!
听完故事,当地的向导引着我们陆续参观了怀橘坊、橘井名区,模糊斑驳的字迹,灰旧孤清却红色香火鼎盛的社稷神位,让我们依稀见到了陆绩本人那光辉正直的形象,对于这个已逝去两千多年的古人,我们忍不住要肃然起敬。
随后,我们沿着脚下青灰色的古驰道往渡头方向一直走,便来到了建于民国十七年的中山公园驰道牌坊,这里曾经是上个世纪贵港地区十分繁盛的南江古码头。
“小时候,我们去港北都是从这里渡船过去的,骑自行单车也不怕,扛起来放船上就可以一起摆渡到对面的大东码头。”对南江古码头记忆尤为深刻的老宋会心笑道。在他们那一代,有着很深的码头情怀。
据前辈们描述,古码头曾是连接港南、港北的捷径,过去运货载人,商旅往来,煞是热闹,但因为时代的发展,事物的更迭,如今的古码头已凋零成一片不毛之地,几艘泊船,百无聊赖地停靠在江南的岸边,岸上零丁的几个工人正低头弯腰忙着翻新重建破旧的石阶,没有鼎沸的人声,没有喧哗的场景,只有凉凉的十月秋风飒飒,仿佛一切都静静地沉睡在逝去的历史摇篮里。
第一次见到南江古码头昌盛时期的全景,是在一个老科长的微信朋友圈里,当时她朋友圈说说里放有六张相片,却只有一张是南江古码头的。相片里面的古码头,车水马龙,人群川流不息,商贸繁荣,全然不是当下杂草丛生、一片荒废的景象。或许唯独还能找得到与之相似的地方,就只剩古码头遗址上方的中山公园驰道牌坊以及江边几平方米的原始阶梯了。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站在南江古码头遗址上,面对广阔的江面,我感到有些迷茫,怎么也无法从杂乱的土石堆中探寻到半点当年码头昌盛的影子。时隔几十年,谁又能预料得到往日一个如此声势浩大的地方,沉寂没落之后,留下的只有一块冰冷苍白的遗址纪念碑?不禁令人感到唏嘘、惋惜。有时候,滚滚东流的江水,冲走的除了一层层沙子,还有沉甸甸的历史!
南江村的古迹遗存还有许多,始建于明朝洪武年间的黄氏祖祠、明代举人黄守规修建的亚魁牌坊、罗泊湾屯的安澜塔、奉供着伏波将军的伏波庙……它们历经了几个朝代的变迁,最终撑起了整片南江社区的文化底蕴,铸就成南江的魂。 然而由于缺乏发掘和保护,很多诸如此类独特的历史文化符号,生生被岁月雕铸成最不起眼的模样,一些正在被世人淡忘,一些正在残破消亡……
“我外婆家在橘井名区牌楼路左边有一间青砖瓦房,不过现在要拆了。”一个家住南江村的朋友感慨万千道。
古树葱茏,远离烦嚣。
江边即景。
在南江古码头遗址留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