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闽札记:故乡的甜梦 留在梧桥

禅师问:“天空大吗?”  弟子说:“大。”  禅师问:“树叶大吗?”  弟子说:“不大。”  禅师问:“天空能挡住人的眼睛吗?”  弟子说:“不能。”  禅师问:“树叶能挡住人的眼睛吗?”  弟子说:“能。”

所以,挡住人们视线的、迷惑人们心智的、阻碍人们前进的,往往是生活中的一小片“树叶”、一小块疙瘩、一小步坎坷。

近期走访一些老亲戚,老朋友,发观了'世事如棋局局新变化不假,也深谙'人生苦短,悲欢离合'的如碗米恩或斗米仇这么近距离,有的兄弟姐妹因为一次口角,近在咫尺,心隔天涯,十多年了老死不相往来..

有的兄弟当初的合作共建,为了房子产权闹得纷纷扬扬,回过头膝下儿女又互相计较,父子间形同外人··

哎!人心不古,世风日下,儒家的孝亲悌友,在利益一目之瘴视线下显得苍白无力!

梧桥主庙——龙仙宫拜祭保生大帝

以前,不久的十几年前,我从农村入城居石码。总是感觉气氛不对,以为城市人只有斤斤计较的市侩习气,缺失了农村里那种朴实无华的社区共享精神,甚至没有亲情友爱-..城市里只有利益关系,没有亲戚关系。只有互相利用,没有互相帮助。因此,特别欣赏英国诗人库柏一句话:'上帝创造了乡村,人类创造了城市。'城市是工业化、现代化、信息化的物质条件进步的标志,但进城的'农二代'可能很快蜕变为一种经济动物,人类农耕时代的优秀传统文化,很快会被市场时代的海水渗透漂白,富在深山有远亲,贫居闹市无人问。远去了的八月乡村,时常还会入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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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桥的砖仔埕

在我小时候的记忆中,梧桥老家还是步文公社著名的山场乡村,满眼望去四季分明,主产的竹蔗、花生、番薯那些'甜'份,加上家只配一支牙刷的条件,致使我读初一那年,妥妥的牙齿究竟还是蛀了门牙。所以,后来在锦江影剧院参加人大会做后勤,一遇到补金嘴齿的代表,我赶紧套上热乎,讲几句'番薯话'也过把瘾,亲不亲故乡人。在龙文乡村生活,那些村里大姑娘,未嫁时很封建矜持,就是喜欢车掉好好的角牙镶嵌金嘴齿,确实很时髦。一旦嫁人了,马上有三个变化,以前懵懵懂懂的粗嘴野口,竟然从姐们的金嘴齿中喷出来,'干妳佬,臭芝摆,田八屏',听起来,有乡音味,起了惬意!就这点粗野,石码查某,不用比照,肯定是属于有教养的优渥。

当年,有片《虎妞》,斯琴高娃主演虎妞那角色,似乎便是龙文早期村姑的标配,虎牙镶嵌金嘴齿,食指夹着香烟,嘴里喷了一个烟圈,主动对\(^o^)/腼腆型的小男友说'小哥哥,晚上来几杯?

哎!多好的瞬间。

所以,遇到会抽烟的老家姐们,最好不要去想歪了,她肯定嫁人了,名花有主。虽然,很会打情骂俏,千万别当真。有一次,邻居一个名叫美亮的仁兄,在蘑菇房里,一边摘蘑菇,一边只是用手摸了小芳的圆凸屁股,这可不得了,被生产队长瞳见了,当作现行反革命,批斗了一晚,扣了200分工分,我当时在蘑菇房外替母亲晒谷,也是眼睛很大瞪着那只咸猪手,摸了又摸,小芳一直在开心地笑,没有想到后耒动静搞大了。那一瞬间,摸屁股也成了我的青青梦!

说归说,回想那七十年代的蹉跎岁月,大人们整天忙于叫工、上山、报工或开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偶尔去驻地解放军大炮连看(⊙o⊙)个电影,是我一周的奢望,虽然大多是讲政治的《新闻简报》,或者忆苦思甜的《苦菜花》,而对于半大男孩的我,遇上放映《南征北战》或《奇袭白虎团》战斗片,那真的是一个极大的文化满足。那天,中午回家经过龙眼树,隔壁四十多岁未娶某的发叔,荷把锄头带着畚箕踉踉跄跄走来,对擦肩而过的政治队长老K说,'快去池塘边看电影'。我一听'看电影',懵逼跟了过去一看,原来池塘边3个查某人,边洗衣服,边脱光上衣,正用毛巾揉擦上身,三对乳房上下左右不断晃悠。对大男人而言,迩来一观似乎就是我的看(⊙o⊙)电影嚏喷瘾头,经常在那些遥晃乳峰群边,脱光衣服跳入水中游戏的我,那早巳司空见惯了吧,只是没有感觉吧!

龙文的乡村查某人,大白天脱光衣服,在池塘边洗澡,都是生过孩子的娘们会游泳,这也是乡村姑娘的基本功。而会作秀,不是现在才有,堂姐茶花十八岁那年第一次在村里龙仙宮榕树边照相,三位'会姐妹'不约而同把右手举到襟前,咔嚓拍了一张合影,好像英姿飒爽的女民兵,仔细一瞧,原来她们都把借来的手表戴上了·--那些年,不要说手表。就是一个月能吃到一次猪肉,也是只有等到月尾'敬门口公那天吧!而与我同龄的小伙伴们却比较幸运,同一生产队的角落三五十户社员家,经常能遇上有不少好吃的红白喜事,比如谁娶某了,去白吃一顿五香面,阿狗家里昨晚杀猪了,今早去蹭碗猪血面线,大人们在吃饭时,不好意思互相串门,小孩子却顾不上啥礼节,而且农村里流传有'孩子人客大人礼'款侍风俗。在那夕阳西下的傍晚,小伙伴们端着饭碗,探西家,逛东院,及时将那桌上的鱼虾或热腾腾的油糕一扫而尽,尽情地享受社会主义'大锅饭'优越性。而且小伙伴们一旦知道有啥好料,还会互相'报水'。有一天,堂姐'茶花'用了一整下午,到村外3个池塘水底,潜游摸来一筐田多(河蚌)石螺,费了三锅鼎轮流煮,才够我们7~8个馋猫解瘾吃够,嘿嘿!

如今,老家梧桥已经落在蓝田工业区工厂群中孤单孑然一身,四周的田野河埭早已五通一平,农村已经城市化了,上帝创造的一切美好,竟然成了一种追忆!回老家了,仍然是城里的新区,城市的生活没有春花秋实,还是机械闹钟的滴哒分秒。在这里所有活动与漳州石码生活没有两样了,可以缩减为赚钱与消费,就是婚姻、恋爱与家庭有的还时髦上大飧或快餐。所有人的关系早已经没有阶级成分区别,但却有很深的名利烙印或贫富差距。虽然农村里还有共祭的祠堂,共享的社戏,同瞻的神庙,同姓的族谱…隐约的传统文化,依然挡不住时代的城市化气息冲击,不时来袭的嫖饮赌黑恶乱之风,使得老家失却了锃光瓦亮的往日风采!

只有在梦中,或许才会追忆那少年的梦吧!但愿我的故乡梧桥,除了二十九座明清建筑,还会留下更多的文化!

梧闽风采


郑亚水,笔名梧闽,自号"山石码'',毕业于厦门大学政治学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先后由漳州市图书馆出版《秋水白云》、《西方国际政治研究》、作家出版社出版《白云深处》、海风出版社出版《月泊龙江》等书籍,散文作品并入选《中国散文家大辞典》(作家出版社)。

2001年中国东欧经济研究会授其《企业文化一一现代企业的灵魂》''优秀社科论文一等奖'',并入选《中国改革发展论文集》(北京希望电子出版社);2009年11月,该论文被清华大学收录《n<1知网空间》智库咨文。

2009年9月《新文化泛思》入选中央党校全国思想政治工作科学专业委员会编审的《科学发展观学习与实践文集》;《<兰亭序>拾遗》一文于2010年9月入选《中国散文家代表作集》(作家出版社),并荣获2010年度中国散文学会“中国当代散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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