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乾州蕞娃：听父亲讲故事（二）王十万的故事

【前言】由于家庭贫苦，为了家庭生计，父亲作为长子只上到二年级，就早早辍学回家，帮家里干农活。十六岁，他就跟着村里的青年男子南山北山打工。虽然他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十分注重对子女的教育。小时候，给我讲过很多故事，现在整理出来，作为自己对父亲的感恩。

王十万的故事

乾州蕞娃

小时候，父亲曾经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因为时间久远，所以记得不完整了。今日和周海峰老师提了一下故事梗概，周老师为我还原了故事，特意整理出来以作纪念。

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在麟游、乾县、扶风交界处的一个小山沟里有一个王姓富户,家财万贯,田连阡陌,人称“王十万”。沟以人名也就叫王十万沟。王十万虽然很有钱，但是却为富不仁,称霸乡里，平日出佃土地，放高利贷，收租讨债时，大斗进小斗出，对穷人十分苛刻，在磨子上揽粮添斗，在槽上拉牛顶账，逼得穷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

这王十万沟，地处永寿县的店头镇、麟游县的庙湾镇、乾县的关头镇三交界处，是漆水河流出千山山脉注入关中大平原分界处。漆水河，发源于麟游县招贤镇硬里组，由杜水河、澄水河和御家河3条河汇流而成，上游称杜水，下游为漆水，亦通称为漆水，属渭河水系的二级支流，东流折南流，经麟游县，永寿县、乾县、扶风县，至武功县白石滩入渭河。漆水河在王十万沟处“东流折南流”有一个九十度的大转弯，在王十万沟西北方位形成一个突出的山咀，山咀下面，王十万家人工开凿了一个南北通透的大水眼，漆水可从眼中穿过。

王家利用漆水开办磨坊和油坊，进行来料加工，曾经富甲一方。王家啥都不缺，对外自称万事不求人，家里的东西轻易也不外借。

一天，王财东办喜事，没成想抬轿子的扁担闪断了一根。情急之下，只得张口向人借。事后，心性好胜的王十万，望着漆水河，自己跟自己赌咒发誓，非要把家具一样不少的置备停当。

王十万想要置一百条铁扁担，修七十二台水磨。说也奇，铁扁担补够百数，就要损坏一根，无论如何努力，总是添不够一百。七十二合水磨也常出事，修好这个，坏了那个，总是不能全部运转。人都说“王十万也置不全”。

愿望没有实现，他心里十分窝火，时常迁怒于家里的仆人和长工，一旦有谁不顺从，他就加倍惩罚，闹得人人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

有一年大旱,禾苗枯槁，穷人心内如焚,而王十万却得意的说:“管他天旱不天旱,只要我的72合水磨转”。光阴荏苒，已到深秋季节，一日有一老头身着破烂单衣，形容憔悴，到王十万门前讨饭，站立多时，也无人施舍。王家还大骂道:“穷鬼，快走开！别沾污了我家的门庭”，并放出恶狗撕咬老人。这种情景被王家雇用的一个在厨下烧火的小女孩看见了，她心中非常难受，便偷偷地给老汉送了些饭菜。老汉临走时，对这个聪明善良的女孩说：“这家人太可恶了，上天要给他们降下大祸。你要留心，如果明天大门口石狮子的眼睛红了，你就快骑上去，就可以免祸，否则，灾祸难免”。言罢而去，小女孩牢记在心。

第二天中午，女孩就特别留心，当她发现石狮子的眼睛果然红了，她便立刻骑了上去，忽然响声大作，如天崩地裂，雷电交加，大雨倾盆，弥天洪水奔腾咆哮而来，小女孩骑着石狮子越过水头，安然无恙。而王十万全家人口、牲畜、财产屋宇全被凶猛的洪水冲去,只留下一个石臼。

这个故事正好印证了“无德自招祸”的古训，被视为为富不仁者的前车之鉴，成为教育子孙后代的经典案例，还因此派生出各种各样的家规家训。父亲给我讲这个故事的目的是告诉我做人要善良，千万不能为富不仁，为非作歹。

直到现在，人们还经常说“王十万，置不全。”，言外之意是人活在世上，不管你有多少钱财有多大的本事，也不可能不和外人打交道，也不会啥事都能随心如愿，一辈子不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