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作家散文】舒学宁 / 白开水里的至臻挚爱
白开水里的至臻挚爱
白酒醪糟
巨 变
白开水,乃淡而寡味之,但有的时候,却充满浓情蜜意,盈溢着深情与最纯朴,无以伦比的爱。
母亲已是耄耋之年的人了,自父亲走后,母亲就成为凝聚家的最强力量,母亲站在中间,儿女们则围在四周,母亲就像月亮神,身边闪耀着星星。
母亲常言:“你们各自打扫门前雪,做好自己的事,不要来麻烦我了,我也尽量不会麻烦你们,拖累你们,你们各家好了,我就好了,你们问题多,我就不好”。
言语中溢满了的拳拳爱子之情,殷殷的卓识之见,浓浓的豁达之意,柔柔的体恤之心,令我侪辈们叹服。
话虽如此,母子之情,岂是三言两语简短,它是与生俱来,亘古缠绵不断的,若星月相辉,树根相连,花叶相伴。
母亲是机关一般退体干部,虽高龄,在同龄中,身心应算姣姣者,年岁虽大,老协活动全不怕,不孤少寂,每天,天不亮,还迈着健步行千米,投篮三十个,直弄得微汗涔涔,方心满意足,善罢干休,这便是母亲看上去伸伸展展的缘故吧。
兄长,兄弟俩与母亲同城,便隔三岔五携家人常回家看看,母亲也甚欣慰,只要儿女展现在面前,母亲的眼神总要光亮几分,不过,母亲喜悦之情,隐而不露,乐而不显,这是母亲历炼后的内敛和涵养。
前不久,母亲总是若有所思问兄弟俩:“最近,学宁咋样呢?好久无音讯,电话也没得,不问不闻的(其实,我月都打二次电话,老人家不记得了吧)这个人咋整的”。
母亲和天下的母亲并无有别,都一样,骨子里根植着母与子缠绕的情丝,流淌着母与子相息互通的血脉,无论远隔山千万水,天涯海角,概不能阻挡。
兄弟听出了母亲的弦外之音,脱口而出:“他很好的,我们常通话,我打电话,叫他请假回家一趟”。
“你叫他回来干啥,我又没什么事,人家要上班,有一家人,你白扯扯的!”母亲煞有介事地说。
“他好久没回来看您老人家了,应该的嘛,他没有常回家看看”。兄弟笑嘻嘻地说。
“与你没啥相干,他工作就是比你忙些嘞,我一般不拖累你们”。
兄弟笑中带有自信,他笃定,母亲内心一定希望二哥回家一趟,只是母亲向来有替他人着想的情怀,儿子也不例外,她不屑凡事皆父母之命那一套,这也是母亲信奉的文化。
兄弟事隔两天,便与我通话,他酣畅淋漓地讲了一通,我有点愧疚,拜天拜地拜父母,这是天道,毕仅好久未回家了,纵有万千琐屑牵绊,也非借故之词。
刚拨通母亲电话:“学宁吗?你们好不!忙得很吗!好久没有你的消息喽”!
此刻,又似醍醐灌顶,原来,最动彻心扉的声音是毋须华丽词藻的,它可在瞬间将你萦绕,让你温馨惬意,倍感幸福,就像一首优美撩人的旋律,世人应感同身受吧!
“老妈,我们很好,只是近期较忙,你好吗?我过两天回来一趟”。我如实回答。
“回来啥子,忙!就甭用回来啦!把你们的事整好,我就放心了,还有他们俩个嘛”……母亲的音量一下提高了许多。
我如期回家,母亲除用她一般的厨艺做了菜外,又在街上买了些熟食,备足了满满一桌菜肴,兄弟俩前来凑热闹,席间,母亲情到深处,尚浅斟一口,我们兄弟仨便一路展开,话下洒,情佐酒,酒撵话,四娘母讲话不囿于忌讳哦!
不经意间,便酒微酣,醉意浓,母亲静痤旁观,刚才尚灿烂的脸色,开始消褪并转阴,三兄弟见状,立马偃旗息鼓,人走宴散。
兄弟俩各自回家,暮色渐浓,醉意朦胧,我只得倒头便睡,迷糊中母亲进房,先被厚被薄叨絮一番,须臾,母亲又进我榻,影约听母亲自言自语:“这背时的娃儿,喝多了啊!晚上肯定又要找水喝的”!
知子者莫如父母,母亲亲自掺了一大瓷盅白开水,放在了床头明显处,在母亲眼中,我仿佛又成孩提了。
“学宁!床头有水哈”!母亲终于高声喊醒我,我却醉眼朦胧,似懂非懂,又在甜蜜的醉意中昏睡了。
夜半三更,口干舌燥,头昏脑胀,喝水成了头等大事,突显了生命之水的保贵,半醒半醉,黑灯瞎火中,随手端着了床柜上那碗口粗般的盅,一顿猛灌,大盅水几乎喝干,这才顿感舒爽轻松好多,在恬静中方安睡去,
天亮人醒,恢复神智,凝神那口大瓷盅,这可是我们仨兄弟从小喝到大的水盅,它容量大,近1000毫升,儿时,母亲就每天掺满水,从未间断,时至今日仍丰盈充足,感叹之余,便将盅里的水,一饮而净,顷刻,如沐浴春风,神清气爽。
蓦然回首之余,又颌首低眉暗怔,今晨醒悟之快,全凭那盅水,全靠天下第一情,倏忽间,那首,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的诗,感觉好亲切。
在我走过的岁月中,结缘无数的人,喝过了数不清次数的酒,也不知醉过多少次,不过,酒后,戏终人散,任你最将难息,几家欢乐几家愁,好个兄弟朋友情深意长,到头来,很多是白云苍狗,烟云散尽,一场空。
醉后知酒烈,醉后知情深情浅,醉后还知情真情假,醉后更知情归何处,沧桑的岁月和我说了知心话,滚滚红尘早已把我惊醒。
遐思中,母亲昨晚掺水端水的身影依稀浮现在眼前,让我心中微澜激荡,久久不能平静,人世间第一大爱非父母莫数。
作者简介:舒学宁,作者系四川省文艺传播促进会会员,四川,德昌县,民警。源于生活,高于生活,感恩生活,领悟人生,抒真情实感,话高山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