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最爱
小的时候,对于当兵打仗,车呀、枪呀、刀呀这些东西感兴趣,有的时候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做梦都想。想象着自己当上了解放军,成了一名战士,听着冲锋号吹响第一个端起冲锋枪冲入敌阵。至于杀不杀敌,立不立功到没有丝毫的概念,纯粹就是一种喜欢,刻骨铭心的喜欢!
就如,喜欢开汽车吧。时常做一些开着吉普车的梦,每回都是好不容易启动了,就是走不了路,或是走几步就停了,几乎没有那种开着车在公路上风驰电掣的惬意畅快。梦境往往就在此时中断,原来是南柯一梦。一直到中年了,偶尔还会做这样的梦。后来,参加了工作了当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能管车管人的时候,有条件玩车了,却又不喜欢汽车了。至今,落得个驾驶执照没领,车不会开。当然,想上哪去,可以让自己的司机开车载着自己去。人生真的是很奇怪的明明是曾经的梦寐以求,可是偏偏到了手边却又索然无味。想一想,那个时候朝思暮想,比登天还难的事情,如今轻而易举,唾手可得,反倒索然无味,雅兴全无,就如很喜欢吃一样东西,等到了嘴边上的时候却又不想吃了。
一直梦想有一把火药枪,可是那个时候上哪去弄钢管火药呢?实在没有办法就去商店,看柜台上摆着的玩具枪,想象着这样的枪是不是也可以改装成火药枪或者是打石头子儿的气枪呢?于是每天放学都去商店,看那柜台上的玩具枪。售货员是一个爱画眉毛的大姑娘眼斜嘴歪,目露凶光。我一站在柜台前,她就像见到小偷一样很美冷对,不拿正眼看我,而是用眼梢盯我。
“那支枪……多少钱?”我怯怯地问。
“三块钱!”她一改常态感觉我要买的样子,脸上有了一丝难看的笑,立刻飘过来一阵刺鼻子的香水味。“你买不起吧?”那女售货员不满意地嘟囔着。“臭女人!”我回头剜了她一眼,立刻离开了。
走在路上,我暗暗发誓一定要攒够三块钱买来那支枪给那个势利眼女人看看!
很快,临开学的时候,我跟家里说学校要收学杂费,就多要了两块钱,加上自己过年的压腰钱和平日里攒下来的钱,终于凑够了买枪的钱。
那天放学,我兴匆匆地来到镇上的商店,又看见了那个女售货员。
我故意先不动声色,假装像上一次那样眼巴巴地瞅着那杆枪,露出可怜巴巴的贪婪相。
“瞅也买不起 !”女售货员一边拿鸡毛掸子假装扫柜台上的灰,一边说。“你怎么知道我买不起?买得起还能气死你咋地?”我一边说着,一边从书包里掏出钱袋子。女售货员一看到我的钱袋子,马上像演员一样变了一张笑脸,“看不出来这位小同学还真有货!那你就赶快买吧,不然过几天就要卖光了!”
我无意跟着样的女人继续斗下去,把钱往柜台上一放,看她点完转身拿枪给我。我拿过枪试了一试往身上一背,像一个出征的解放军战士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了商店。
其实那是一把儿童玩具步枪,外观造型和真枪一模一样,只是小了很多。功能上,只能打枪上自带的一个皮堵。拉开枪栓塞上皮堵,扣动扳机,依靠空气推力一下子就把皮堵打飞了;再就是往枪管里装上溜溜、石头子、黄豆、芸豆角等可以打出去五六米远。没玩几天,枪管瘪了、扳机也失灵了……
看着报废的玩具枪,我十分懊恼。辛辛苦苦积攒的三块钱在当时可不是一般的小数目,它能买60--100只鸡蛋,顶一个学期的学费,买100支冰棍……可是,这钱就像打水漂一样只看见两个水花,就沉底了!
我索性把玩具枪拆了个七零八落,研究它的构造,选择有用的零件再研究重新制作一把手枪。
当时,最流行的是火药枪和火柴杆枪。那时候最喜欢电影《红灯记》《智取威虎山》《沙家浜》《红色娘子军》等等。对于里面的战斗故事特别感兴趣。除了回来模仿电影里的演员还模仿电影里的战斗场景,埋伏冲锋啊,手枪或步枪、机枪射击呀。我们这些孩子大部分手里没有像样的武器,什么笤帚疙瘩呀,木棍子牙,树杈呀,再不就是用书皮叠手枪,用蒲草编织手枪,用木板刻制盒子枪。我们对屏幕上的战斗场景羡慕得不得了,更渴望有像模像样的武器在手,那该多有派头哇!
不知是谁从城里学来了洋火枪的技巧。就是用自行车链条拆解组合,用火柴头做弹药的那种枪。具体做法就是用自行车链条拆解下来的活接头四个排列起来为一组,另两个用辐条调整螺母镶嵌进入一端的小圆孔里,使两个链接连成一体成为炮药座。用铁线做枪栓(撞针),绑上皮筋。依靠皮筋的拉力,扣动扳机使枪栓撞针撞击装了火柴头的炮药座。炮药座里的火柴头在强力作用下产生爆炸,将火柴杆疾速推出。随着枪响,火柴杆飞出枪膛能打到两三米远。
听说用火柴枪可以改装成火药枪。也就是用子弹壳的和链条通过辐条帽连接起来在子弹壳上套上无缝钢管。先装上火柴头再在枪管里填充火药,利用火柴头燃爆力引燃火药通过爆发力发射出去。装上铁沙子就有了杀伤力,能有效打击十几米远的物体。
当时在偏远的农村山区设想的无缝钢管在最终也没有搞到,顽皮少年时代就匆匆过去了。后来就是读书上学,火药枪的奢望慢慢变成了一种想起来就感到少年轻狂自信比天高的可笑和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