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道”、“授业”、“解惑”是“教育”的三个方面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者也”,这句话人人都会背。直到最近看到一段关于讨论“教育问题”的演说,才发现,原来我并没有完全理解透这句话。。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传道”。然而其实我们在做学生时,最熟悉的教学方式,就是教“怎么答题”。“答题技巧”这本身只是“业务技术”是“术业”,是“授业”的层面。至于“解惑”,有什么不明白的来问老师,问答也是围绕着“术业”的内容。“术业”只是局限于各种推理的知识,所训练与考查的只是“逻辑计算能力”与“记忆力”而已。只有涉及到“树立价值观”“树立品格”,才能称之为“道”。
演说中举了一个例子,让大家来体会什么叫做“传道”:我们在上学时所学的“勾股定理”,都是仅仅讲了这个公式,以及如何用计算的方式来证明这条定理。而其实,在公元前六世纪希腊数学家毕达哥拉斯在发现了“勾股定理”的同时,也发现了“直边为1的等边直角三角形,斜边长为根号2”,而“根号2”是开不尽的、没有循环规律的一个数。一个实实在在可以画得出的线段,其长度居然是“无法准确测量出一个数字”,这打破了人们的认知。“无理数”的发现,让人们对于数字的理解、对于几何学的理解、乃至对于自然界的认知,都发生了颠覆。这种发现,不亚于人们第一次登上新大陆、第一次飞上天空、第一次进入太空、第一次登上月球等等。“完全没有预料到”但“事实就是如此”,这就是“重塑价值观”,是“哲学”层面的进步。以上这些内容,才能称之为“传道”。
“传道”是需要谈到“人文”的。“勾股定理的发现”“万有引力的发现”“化学元素周期表的发现”,这些知识背后都有丰富的人文内容可以讲,可以切身感受到人类在不断探索自然的过程中所经历的“顿悟”,但我们在上学时,并没有讲太多这方面的内容,“数理化”的考试中也从来不可能考查“XXX定理的发现对于人类科学史的意义”这种题目,甚至于“文史哲”这些本该就是讲“人文”的学问,却被硬生生地变成了一个个的“知识考点”、“答题技巧”。“朝闻道,夕死可矣”,这种豁然开朗的满足与愉悦才是学习该有的感觉,但可惜,很多中国的学生,上了十多年的学,从未有真正体验过“得道”的那种激动,因为一直只是在学“技术”,只是把考试当成“产品”,只能体会到被评为“产品优质”时那种类似“被客户认可”的短暂的快乐。这种快乐,第一,必须依赖于“他人的肯定”才能得到,而不是发自内心的自我肯定;第二,只是基于考试成绩,所以每次得到的快乐也很短暂,考完之后、成绩公布,就会清零。
在中国历史上,我们原本有丰富的关于“道德”“信仰”“品格”的教育,但最近几十年,因为种种原因,我们这一代人仅仅学到了“技术”,压根就不理解什么叫“道德”,也不认为“道德”有什么用。结果,从经济发展上说,中国取得长足进步,但是在科学前沿领域,比如诺贝尔奖,中国还是有待突破,原因何在?因为这种评奖,更看重的是“论道”,是评价其对于人类重塑认知方面的意义,而这恰恰是我们的短板,我们更擅长于“提高效率,发展生产”。脱贫,靠“提高效率,发展生产”就够了。而真正成为“世界领军者”,就只有在“论道”上下足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