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虎胡同：曹雪芹和徐志摩寻觅的一方净土

他是清代学者，落魄贵族，

创作了古典巨著《红楼梦》。

他是民国才子，浪漫诗人，

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诗篇。

两位时代的佼佼者年龄相差百年，他们和小石虎胡同有什么关联呢？其实，在不同的时间阶段，他们都曾居住在小石虎胡同，二者留下的印记彼此重叠，为小石虎胡同增添了一抹传奇的色彩。

除去这两位，著名的才女林徽因也曾在这里与众多学者交流畅谈。今天就让我们一起走进书韵飘香的小石虎胡同。

01曹雪芹：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提到曹雪芹生前居住过的地方，可能都不会想起西单。大多数人记起的，是北京香山脚下曹雪芹纪念馆或者广渠门内大街207号院的曹雪芹故居遗址。

但据史料记载，大约在乾隆十年(1745)至十九年(1754)，曹雪芹也曾经在西单小石虎胡同33号（另有资料说38号）担任抄写工作。清代这里称为“右翼宗学”，是用来教育宗室子弟的学校。

清朝初期有名的将领爱新觉罗·阿济格的后人敦诚与敦敏兄弟，曾经在右翼宗学读书而与曹雪芹有交往。敦诚在《寄怀曹雪芹霑》中写道：“当年虎门数晨夕，西窗剪烛风雨昏。”诗中的虎门即指右翼宗学。诗句“西窗剪烛风雨昏”描述了他们在风雨飘摇间，剪烛畅谈古今人生，不时喝酒助兴的场面，这大概是曹雪芹在京城难得的愉悦时光。

02徐志摩：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一百余年以后的民国时期，曹雪芹居住过的33号院东院迎来了一位新朋友——徐志摩，两个人的足迹在此重叠。当年，从欧美留学归来的诗人徐志摩回到了北平，开始他先是住在朋友家里，后来搬到了小石虎胡同七号院的好春轩。

1924年，梁启超为了纪念反对帝制的爱国将军蔡锷（字松坡），决心创立松坡图书馆。小石虎胡同七号院是松坡图书馆的分馆，主要存放英、法、德、日文等外文图书一万余册。后来经胡适、蒋百里推荐，徐志摩担任松坡图书馆外文部的英文秘书，主要协助德文书籍的编目。

在这里，徐志摩曾以“石虎胡同七号”为题写过一首新诗。

我们的小园庭，有时荡漾着无限温柔：

善笑的藤娘，袒酥怀任团团的柿掌绸缪，

百尺的槐翁，在微风中俯身将棠姑抱搂，

黄狗在篱边，守候睡熟的珀儿，它的小友

小雀儿新制求婚的艳曲，在媚唱无休——

我们的小园庭，有时荡漾着无限温柔。

文章用诗意的语言，描写了小园庭的环境，有“藤娘”、“槐翁”、“棠姑”，还赋予它们人的性格、神态、动作——“善笑”、“绸缪”、“抱搂”、“守候”、“媚唱”；可以说，小石虎胡同七号院是徐志摩在北平的世外桃源，小小的庭院里，寄寓着他的理想人生——“诗化生活”。

在小石虎胡同七号院，徐志摩还经常发起聚餐，邀请友人来此饮酒作诗，胡适、陈西滢、林徽因等作家文人，以及梁启超、林长民等社会名流都是他的座上宾，期间徐志摩还为宾客表演京剧和昆曲助兴。1923年前后，聚餐会逐渐发展壮大，演化为“新月社”，这是徐志摩根据印度大诗人泰戈尔诗集《新月集》起的名字，意在以“它那纤弱的一弯分明暗示着，怀抱着未来的圆满”。新月社宽松的团体组织，自由的畅谈环境非常符合徐志摩的设想，他描述新月社的活动：“房子不错，布置不坏，厨子合适，什么都好……有舒服的沙发躺，有可口的饭菜吃，有相当的书报看。”

泰戈尔与新月社成员合影

1924年，印度大诗人泰戈尔访华。这可是中国文化界的一件大事,新月社集体组织接待了泰戈尔，徐志摩和林徽因负责陪同兼翻译。访华期间，为了庆祝泰戈尔64岁的生日，徐志摩饰演爱神玛达那，林徽因饰演女主齐德拉，在北平协和医学校礼堂出演了泰戈尔的著名话剧《齐德拉》，这场演出给泰戈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直到1941年，泰戈尔已经卧床不起时，仍对自己在中国度过的这次生日念念不忘。成立不久的新月社也正是通过这场大型交流活动，崭露头角。

《齐德拉》这部话剧的成功不仅因为徐志摩、林徽因流利的英文、生动的演技。舞台的布景同样引人瞩目，仿佛让观众置身于戏剧的场景之中。负责布景的正是同样追求林徽因的梁思成，林徽因与徐、梁之间的感情纠葛也使得这场演出别具魅力。

1928年3月思成与徽音在渥太华结婚，徽音穿自己设计的东方色彩结婚礼服。

最终在1928年，林徽因接受了梁思成的求婚，婚礼后二人同往欧洲游历。1928年8月，夫妻偕同回国。1931年11月19日，徐志摩为了赶回北平，聆听林徽因为驻华使节举办的中国古代建筑讲座，搭乘飞机不幸遇难，浪漫诗人的绮丽人生就此陨落。

徐志摩英年早逝，不难让迷信鬼神的人想起他曾经居住过的小石虎胡同七号院。自清朝起，这里就流传出闹鬼的消息，其中闹鬼的房屋正是徐志摩曾经居住过的好春轩。《阅微草堂笔记》中记载“阅年既久，又窈窕闳深，故不免时有变怪，然不为人害也。”但他的表弟蒋复璁也曾居住在好春轩，他去世时已是94岁高龄，足以证明鬼怪之事是无稽之谈的。

现在的小石虎胡同早已没有人居住，院落的四周被栅栏围了起来，只剩下一块小石虎胡同的牌子，证明着它曾经的存在。

繁华的西单商业区，人流如潮。市场购销两旺，呈现出一派繁荣景象。

来这里购物的老人向笔者讲述，“在一三年以前这里曾经是“民族大世界”商场，想要买的商品都能在这里找到，十分的繁华。”

西单商业区上的特色市场—百花市场

西单劝业场内人头攒动，交易火爆。

民族大世界的附近则是西单百花市场和西单劝业场，每到周末，这里生意火爆，前来购物的顾客络绎不绝，商家们赚得盆满钵满，京城第一批万元户也就在此诞生。

时过境迁，旧式商场虽已消失，但这里繁华依旧，华威、明珠、汉光、君太围绕着小石虎胡同，更加凸显它的苍凉与落寞。历史的长河始终向前奔流，但思想和文化的力量能够超越时间和空间的边界，曹雪芹、徐志摩两位学者留下的经典作品会永远流传，镌刻在文学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