炉边漫话之赵尔丰经边诸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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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全事件”正好成了急欲实施其经边大略的锡良、赵尔丰一个难得的良机。一经奏派,赵氏便很快踏上了艰难的征程。
“凤大臣”鹦哥嘴被戕,邻近的理塘最先闻讯。驻理官员立刻飞报打箭炉同知。很快,从边城打箭炉传来的噩耗即震惊川督,触怒朝廷。川督锡良赓即奏派提督马维骐前往进剿。光绪三十一年三月十八日(1905年4月22日),即凤全遇害17天后,朝廷便电谕锡良等“著该将军(指成都将军绰哈布--笔者)等迅即遴委明干晓事大员,添派得力营伍,飞驰前进,查察情形,会同马维骐分别剿办。”锡良、绰哈布“迅即遴委”的“明干晓事大员”就是赵尔丰。三月二十一日(4月25日)便电复军机处:“现派本任建昌道员赵尔丰调募营勇,驰带赴炉,审度情势,遵旨剿办。”四月初五(5月8日)在《遵旨查明巴塘起衅缘由派兵剿办折》中又说:“现在遵旨派建昌道员赵尔丰办理炉边军务,迅速驰往,会同提臣马维骐相机妥办。”其实,事件一发生,锡良即意识到川边“改土归流”、以建行省的时机到了,在人事安排上,便选定赵尔丰为管辖川边的建昌道道员。之所以委赵尔丰任建昌道道员,最主要的原因是当时巴塘、里塘为建昌道所辖。惟委赵以建昌道最高长官之职,方能统筹运作。可见锡良考虑之深远。因此,在这道奏折中便有这样的呈述:“巴、里一带均隶于建昌道,而运粮亦在所属邛雅等处(清季,建昌道即上川南道,辖嘉定、宁远、雅州三府与邛、眉二州及打箭炉厅,道尹驻雅州。嘉定即今之乐山,宁远即西昌。--笔者),故令赵尔丰先赴本任,接篆后,即日启程,所以便调度而一事权。”
在正式委派赵尔丰之前,锡良为何先奏派马维骐征巴?因在此之前,为收瞻之事,“藏瞻梗议,关外喇嘛等摇惑横抗,叠起事端”,故锡良、绰哈布“电奏请派提督马维骐赴炉相机用兵,并饬电知凤全查办,咨催马维骐迅赴炉城,审度攻剿”。马维骐到打箭炉后,恰逢泰宁金矿事件发生,前往处理的都司卢鸣扬等遇害,理所当然该他前往平息。就在他处置金矿事件之际,巴塘“鹦哥嘴事件”发生了。在攻克泰宁惠远寺,惩治了肇事喇嘛,旋师打箭炉后,锡良不奏派他剿巴又派谁?奉谕后,马提督即率五营巡防军杀向巴塘。
本来,受困巴塘的凤全,就曾飞章向马告急,而当时驻在泰宁的马维骐却没把这当回事,以“番人鼓噪不足虑”为由而“迁延不救”。巴塘“三曲宗”见无兵至,愈加猖狂,以至在鹦哥嘴设伏将凤全杀害。“三曲宗”已知闯下大祸,料定朝廷必派兵前来问罪,故调集人马沿途防堵。这在他们递给打箭炉同知的那份《巴塘番夷公禀》中,已表露无余。制营军功出身的马维骐,骁勇善战,到达理塘后即神速出击,指挥部队在六月十一、十二、十三(公历7月13、14、15)三日内次第开拔,分道并进。一路上夺喇嘛丫,战二郎湾,围三坝关,捣奔察木,到二十四日(7月26日)各营就会师巴塘。二十六日(7月28日)午后四点,马维骐抵巴,右营李克昌先入官寨掳土司罗进宝,右营哨官朱宪之获副土司郭宗扎保,并很快将正副两土司处死。
赵尔丰于四月下旬(即公历5月末)由成都起程到雅安赴建昌道任;五月初九(6月11日)从雅安动身向炉边进发,在打箭炉一面筹备军粮,一面包裹军火,准备出关;六月十六(7月18日)即率边军三营、卫队两百,以及大批随员“西出炉关”,二十七(7月29日)抵达理塘;八月初进驻巴塘。赵尔丰到巴塘后,很快便将“凤全事件”的原委查清,继马维骐杀两土司之后,又杀倡乱的堪布喇嘛及首恶7人,“剜心沥血,以祭凤全”。接着,以“因粮运不济”为由,“马维骐率兵回川”,由赵尔丰任炉边善后督办,统兵留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