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游华县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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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 地 游

作者 风清月朗

写在前面的话

我是一个地地道道、土生土长的华县人，生命里的前 17 年，我生于斯长于斯。华县之于我，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

幼时和儿童时期，我生活在北沙老家，这部分记忆已经很久远，很模糊；高中三年在县城咸林中学的求学经历，回想起来往往是苦涩大于甜美，而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光应该是在 741 学习生活的那段岁月吧。

闲置的北沙学校 贾平京摄

怀旧的性格总是让我对旧的时光尤其珍爱，在某个闲暇，回到故地，让心儿停留片刻。

（一）

端午时节，回婆婆家。从这里往东望去，一眼就看到了五龙山，想到了小时候生活的 741，不由地想去走一走、看一看。

于是，驱车一路前行，很快就来到了大桥边。

哦，这不就是我记忆中的那一幅熟悉的风景吗？五龙山巍峨挺拔，静默地矗立在那里；旁边是潺潺的小河流水，从山的深处奔流而下。它就像一幅温馨恬静的水墨画，时常就会在午夜梦回，多少次出现在我的梦境里……

大桥南侧风景 风清月朗供

站在桥上，放眼望去，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挂在天边。这座山这条河，这里的花草树木，承载着我少年时代最温暖最美好的记忆，这里有我人生中一段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光。不知不觉，我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和回味。

那时候，每年最渴望的事情就是心心念的春游活动了。虽然可能去的地方不是爬厂子后面的五龙山，就是徒步河边然后搞个野炊什么的，但这也足以让少年时的我兴奋地头一晩上睡不着觉。

最喜欢大桥的夏天，中午天热时一大群小伙伴会相约去水深的河道处游泳；每天傍晚，来大桥上乘凉，喜欢臭美的女生穿上漂亮的裙子，等风吹来任裙角飞扬；考试之前每天拿着书本，到小河沟坐在大石头上背书……

（二）

从大桥往东，走不了五分钟路程，就来到了家属区的门口，那棵郁郁葱葱的大树依然矗立在门口，可是家属区却是一片荒芜和落寞，只剩断壁残垣，在风雨里飘摇。门口几间低矮的旧房，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家属区全貌  风清月朗供

即使这样，我还是很快就找到了当年我家先后住过的几栋楼，妈妈工作过的商店楼，经常光顾的医院、澡堂，假期常去的阅览室等的确切位置。在家属区的楼前，我仿佛看到了小时候和伙伴们一起跳皮筋、打沙包、踢毽子的场景，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那几间低矮的旧房前，自然就成了每天早市的最佳场所。每天早上，附近的村民带上刚采摘的青翠欲滴的蔬菜（那时水果很少），一溜儿地摆在门口。经过妈妈的手，它们就成了我家餐桌上最美味可口的饭菜。

原来的早市 风清月朗供

在那个物质生活还不是十分丰富的 80 年代，时时让我的味蕾充满幸福的回味。好佩服妈妈，总是能把简简单单的家常饭做得有滋有味，把一家人的生活打理地井井有条。

（三）

从家属区门口往东走不到 200 米，是我就读了五年的学校——741子弟学校。如今学校的大门锈迹斑斑，但往日的威严依旧，大门口两侧“从严治校，培育英才”的校训依稀可辨，仿佛也在诉说当年的辉煌与成就。

学校大门 风清月朗供

在学校的操场上驻足，望着南北两边的教学楼，学校的角角落落，似曾都留下过我的身影，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小学四年级，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也因为当时子校的教学质量高，我来到了这里，开启了我最美好的一段学习生活。在这里，我很快学会了普通话、适应了新的学习环境；在这里，我喜欢上了读书；在这里，我见识了学校的各种活动，合唱、舞蹈、朗诵，我也跃跃欲试。我忘不了教室里认真听讲的样子，忘不了清晨在操场上跑步背书的样子，忘不了体育课堂你追我赶的情景；更忘不了冬天下雪后南边教学楼前自然形成一个冰道，大家排起队滑着冰，嬉笑追逐的情景……

 小学教学楼与中学教学楼 风清月朗供

那时候的日子简单而快乐，无忧又无虑。在这里，有幸结识了一批好朋友，我们一路携手走来。在这里，遇到了许多好师长，他们带领着我不断向前，让我知道了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从而也下定决心走向外面更广阔的天地。

回忆像一杯酒，甘醇而馥郁；像一抔泥土，厚重而清芬；像一面镜子，明净而遥远。故地就像那甘醇的酒，像那厚重的泥土，像那明净的镜子，深深地牵引着我的心，令我时时感怀。

而如今，物非物，人非人。大桥，随着年代久远，多年未修葺，有些桥墩已破损。厂房和家属楼，因为单位的搬迁已废弃，一片荒芜；子校，因为失去了主人，已改造成为石料厂。世事变迁，沧海须臾。上世纪90 年代初期，为了响应国家三线单位的搬迁政策，这个曾经在 1980 年代在半导体材料行业叱咤风云的企业，又一次面临新的选择：逐步搬迁至西安南郊电子城。我有幸在此生活了数十年，亲眼目睹了父辈们孜孜不倦的努力与付出（父亲时任副厂长，在半导体材料生产最辉煌的年代主抓生产、在搬迁的年代主抓西安新区的建设），见证了工厂曾经的辉煌、发展与变迁。

（四）

离开这里，从大桥往西，小路边出现了大片大片的向日葵花海，心中忽然阵阵欣喜，赶紧驻足，拍照留影。

向日葵花海 风清月朗供

记忆中在华县生活的那么多年里，从来没有见过向日葵园，每年春天里只有大片大片的油菜花海。应该是现代的农业种植变得更加广泛了吧，而且一行行向日葵中还间套着一行行的花椒树。

蓬勃向上的向日葵 风清月朗供

在向日葵花海里徜徉片刻，心情忽然明朗了起来。是啊，生活不就是如此吗？如今的厂房与子校废弃，不正是需要适应新的社会发展与行业变迁所带来的结果吗？虽然我们心中有不舍，有留恋，但谁又能阻挡社会的前行发展与历史的变迁呢？就如同这片片向日葵花一样，每片向日葵都勃勃生机，热烈地冲着太阳绚丽绽放。而我们现在的生活，不也充满着希望、热情与美好？每一个热爱生活的我们，不也是立足当下、不忘初心，将所有的情长都在岁月里馥郁留香，依着岁月的芬芳努力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吗？

作者简介：风清月朗，女，陕西华县北沙人，现居西安，兵器系统研究所研究员。

图文来源：作者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