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大山人·花儿般的《石鼓文》,您见过吗?

朱耷(约1626年—约1705年),即八大山人,江西南昌人,明末清初画家、书法家。

《石鼓文》为我国最早的石刻文字,刻于十个鼓形石上,故得名。每石有一首四言诗,内容是咏秦国君游猎之事,所以《石鼓文》又称“猎碣”文字。原石高约三尺,径二尺许,由于屡经兵火摧残,风雨侵蚀,故而漫漶颇甚。其中一石在宋代被改凿为臼,另一石也不存一字。据郭沫若统计,《石鼓文》字形完全的有465字。八大山人临习此作和临《岣嵝碑》一样,从用笔到题注和考释书写格式基本相同。

《岣嵝碑》原迹现已无从查阅对照,但从《石鼓文》看,八大山人的临作绝不是实临,而是抄录性的意临或摹写,也就是说,这件临作在某种意义上说,作者在创作过程中,把文献研究放在了首位,把书法创作放在了第二位。因此,写味十足,轻松自然。打破了秦代以来写篆书的技术性较强,甚至接近美术化的严整,这一点上,八大山人应该说是非常有胆识和超前意识的,即便到了清末邓石如、吴让之、杨沂孙、赵之谦、罗振玉等篆书大家亦是严谨有余,不敢越雷池,直至现当代书坛出现了“草篆”,和八大山人相比也已经迟了近三百年矣。

八大山人在篆书中加入行书,甚至加入草书笔意,露锋起笔较多,收笔当止则止,亦不计工拙,圆转处灵动自然,用墨干枯相间,任笔驱驰,线条比较圆厚匀等,结字方整者居多,然而亦有长短修齐,参差俯仰变化,章法上变化也较大,篆书与行楷参杂,篆书字大,楷书字小,楷书中又大小相杂,大疏大密,加之多方朱色印鉴点缀其中,妙不可言

这件书迹除了书法本身的艺术价值外,还给我们透露出以下几方面信息:

一是八大山人不但是个出色的书画家,更是一个学者,一个在古文字研究方面颇有见地的专家;

二是八大山人在那个时代就已经留心篆书,且能临习、揣摩、研究,所以才奠定了他书法创作的高古格调;

三是可知他楷行草书结字方中带圆,线条匀整遒劲的来由,原来是其从篆书中吸取的养分,当然钟繇小楷的影响亦不可忽视;

四是从八大山人那时就已经给我们学习篆书提供了一条途径,那就是篆书可以草写,也可看出他对金文、大篆的理解。

因此,八大这件作品给我们的启示至少有以下几点:

一是作为一个书法家要想大成,功力之外,需要有学识作支撑;

二是写篆书是写好行草书的一个训练途径,想把行草书写得高古篆书必须写,或者广而言之,篆隶楷必须写,否则线条会流于虚空,格调也要趋于低俗;

三是要做一个既能务实而且有思想的人,八大此帖而外临帖作品也流传较多,足以看出他的勤奋务实,而他又能融汇百家,自成一家,采百花而成蜜,这就是想法和眼光的功用。

八大山人朱耷为明宁献王朱权九世孙,朱耷的父祖都善书画,因此他从小就受到艺术陶冶。八岁能作诗,十一岁能画青绿山水,少时能悬腕写米家小楷。弱冠为诸生。
  明亡以后,他抱着对清王朝不满的态度,在奉新县耕香庵落发为僧,时年二十三岁。后隐居进贤县介冈及永丰县睦冈等地。
  八大山人 “八岁即能诗,善书法,工篆刻,尤精绘事”(陈鼎《八大山人传》)擅楷、行、草书,于篆隶亦有所成。其书法初从唐楷入得门径,学欧阳询,后广收博取,师法钟繇、王羲之、王献之、颜真卿、黄庭坚、董其昌等,以秃笔作书,方整利落,疏阔遒健。还精研石鼓文等,刻意临写汉、魏、晋、唐以来的诸家法帖,遗貌取神,自出机枢。篆书《临岣嵝碑·石鼓文并释文册》现藏南京博物院,纸本,其中《临岣嵝碑并释文册》纵21厘米,横22.7厘米,《临石鼓文并释文册》纵17.2厘米,横8.7厘米。此册系八大山人所临《岣嵝碑》和《石鼓文》的合集,除临摹篆文外,一一附以略带行书笔意的楷书释文,对所据版本中之文从字、音、意,亦兼有考证诠释,释文字数较临写的正文还多,严格说,此作书体应定为楷、篆。八大山人传世作品以行、草书为多,篆书颇为少见,这是其传世临帖作品中极具代表性的一件,对研究其治学、习书均有研究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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