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智谋:小毛病、大问题;别输在细节;
白天地之合离、终始,必有蠘隙,不可不察也。察之以捭阖,能用此道,圣人也。圣人者,天地之使也。世无可抵,则深隐而待时;时有可抵,则为之谋。此道可以上。可以检下。能因能循,为天地守神。
自从天地生成以来,任何事的发展变化过程中必然会出现缝隙,这是我们不可不留心观察的。用捭阉之术去明察世道,又能运用这种抵巇之术去解决问题的,就是圣人了。所谓圣人,是能够发现并掌握自然规律和社会规律的人。
假如生逢盛世,没有缝隙可以利用,就深深隐藏起来等待时机。一旦有缝隙可利用的时机到来,就用抵巇之术进行谋划。抵巇这种道术,可以抵塞缝隙,帮助圣君治理天下;也可以抵击缝隙,重建一个新世界。如果能够遵循这种道术去处世,就能博得帝王之位。
“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这副著名的对联是明代大学士解缙所做。解缙,字大绅,洪武进士,官至翰林学士,人称“解学士”。传说他自幼颖敏绝伦,其母画地为字,一见不忘;父教之书,应口成诵;是当时闻名的神童。虽然解缙学识渊博、才华横溢,有治国安邦之才。但是他为人耿直,刚正不阿,不畏权贵。最终因才生祸、被迫害致死。
解缙是明初著名才子,明太祖朱元璋特别欣赏他的才能,对他恩宠有加。
解缙为人素来刚正不阿,敢言人所不敢言。他给朱元璋上了一封万言书,指出朱元璋“御下严苛”,滥诛大臣,以喜怒为赏罚等诸多毛病,又首次提出分封亲王的权力过大,恐后世会危及朝廷。
解缙所言无不深中朱元璋的弊病,然而这些都是朱元璋的大忌,前前后后群臣应对奏章中哪怕有暗示、隐喻这些弊病的意思,都会被严刑处死,甚至灭族,解缙尽言无隐,言辞也犀利无比,朱元璋却体谅他的忠心,也不怪罪,对左右侍臣连声夸赞解缙“高才”。
明初宰相李善长因受胡惟庸谋反一案牵连,被朱元璋借“星变”之名杀死,举朝无人敢言其冤。解缙却想为李善长鸣不平,便和工部侍郎王国缙一道草疏呈上。
朱元璋看罢奏章后大怒,本想重惩王国缙,后来知道奏章出自解缙之手,只好置之不理;却也怕解缙再闹下去,令他无法收拾,便让解缙的父亲把他领回家,再读书十年,然后再回朝做官。这算是以残暴著称的朱元璋最仁慈的时候了。
为人耿直,本是好事,但是身为人臣或下属,如果不分事情之轻重,不分场合一味地奉行耿直的人格,那么势必显得有些偏于固执、无所顾忌,这往往会让自己的一片忠心变成伤心。因为他忽略了自己的耿直可能在某种程度上触犯了对方的忌讳,从而在无形中成为对方的心头隐患。
解缙回家乡读书只有八年,朱元璋病逝,建文帝即位。不过建文帝欣赏重用的是方孝孺、齐泰、黄子澄这些人,并不起用解缙,解缙在建文帝时期只能默默度日。
明成祖朱棣起兵燕京,攻取南京,解缙率先到宫中朝拜朱棣,朱棣早闻解缙的才名,马上重用。让他和杨荣、杨士奇、胡广、黄淮、金幼政、胡俨等人组成内阁,充当自己的顾问,而以解缙为主,这就是明朝内阁制度的由来,解缙便是明朝内阁的第一任首辅。
解缙开始深得朱棣赏识,但是不久之后又犯了在朱元璋手下的老毛病,越发放言无忌,无事不敢为,却为自己种下了杀身的祸根。
一次,朱棣在一张纸上写了几位朝廷大臣的名字,让解缙品评其短长,解缙直言无所隐,把这些人的毛病揭示得淋漓尽致。这些大臣知道后,却恨解缙入骨,一有机会便在朱棣面前指摘解缙的过失。久而久之,朱棣也不能无动于衷。
解缙又在随后朱棣要更换太子的“易储”风波中死保太子,联络群臣,大造声势,维护太子的地位。朱棣虽迫于群臣的压力,最终没有更换太子,但因此迁怒于解缙。朱棣的二儿子朱高煦因没当上太子,更是恨不得吃解缙的肉,天天寻找机会置解缙于死地,先是诬陷解缙向外泄露宫廷中的秘密,朱棣也不管是否属实,便把解缙贬官为广西布政司参议。
永乐八年(1410年),解缙从广两日京述职,朱棣正领兵出塞攻打蒙古,解缙没见到朱棣,便向当时监国留守京师的太子禀报事情,然后就回广西了。朱高煦知道后,便诬陷解缙趁皇上不在时,私自朝见太子,图谋不轨。朱棣因此大怒,将他投入监狱拷问,后命锦衣卫将解缙处死在狱中,年仅四十七岁。
可叹一代才子解缙放任文人之耿直、率真之性情,屡次上疏,针砭弊政,弹劾奸佞小人,上至皇帝下至官吏,他都得罪了不少人,由此导致他一生坎坷,时而得宠,时而失宠,时而升迁,时而贬谪,直至被人迫害致死。
《鬼谷子,抵巇第四》有言: “白天地之合离、终始,必有戏隙,不可不察也。”历史上很多人才华横溢,却不懂政治之险恶。有人评价说,解缙的一生对于“皇帝心理学”都是一窍不通的,这才是最大最可怕的“腹中空”;对“官场关系学”也不曾入门,这更是遭人嫉恨动摇宫基的薄弱环节“根底浅”。这虽然有些调侃,但是也说明了解缙悲剧的根源。
“世无可抵,则深隐而待时;时有可抵,则为之谋。此道可以上合,可以检下。能因能循,为天地守神。”抵巇可以抵塞缝隙,也可以用抵巇之术进行谋划。作为一个在封建社会侍奉朝廷的文人,如果不知晓政治与权谋,只知进不知退,不善韬晦,很容易招致祸端。这是封建社会文人纠缠于政治的一种悲剧性宿命,只有极少精明之人才能幸免这种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