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牛皮是怎么“吹”到中国来的?︱阿法牛
美国的皮革行业
原来,牛皮是加利福尼亚州的一项古老的产业,现在仍在为全世界的牛皮市场供应原材料。
1834年,理查德·亨利·达纳从美国东北部的波士顿出发去往西海岸的加利福尼亚州,进行了一场为期两年的航行。他的旅行所依赖的是一艘古典的桅杆帆船,但是真正吸引达纳和其他人蜂拥而至的是加利福尼亚州一本万利的牛皮买卖。
180多年过去了。如今,美国生产的95%的皮革通过集装箱运输,卖给世界各国的皮革生产商,其中大部分卖给远东国家。
美利坚牛(American Bull)
美国的兽皮和皮革协会(HSLA)主席斯蒂芬·索特曼说:“皮革行业往往在全球范围内追随轻工制造的趋势。因此,通常来说,鞋类制造业去哪里,皮革就去哪里。”
2014年,美国牛皮的出口总额达到了创纪录的28.5亿美元,2017年是27亿美元。猪皮、绵羊皮和山羊皮的总出口额仅是牛皮出口额的一个零头。
美国的皮革业务主要由四家大的跨国肉类生产商所控制,即JBS公司(2007年收购了Swift公司)、泰森(Tyson)公司(2001年收购了IBP公司、嘉吉公司(Cargill Cargill)以及全国牛肉公司(National Beef)。
此外也有一些规模较小的公司,HSLA协会大约有三十多家公司,包括皮革生产、加工和贸易的公司。
联合皮革(Union Hide)是一家贸易商(出口商),它和另一家从事皮革加工和出口的企业西南皮革(Southwest Hid)有密切的关系。
联合皮革的历史要追溯到1906年,创始人卡尔曼·格鲁克以一匹马和一辆货车开始起家,专门从旧金山周边农场收购使用过的粗饲料袋子,并负责修理和转手。他看到有些兽皮被当作废品丢弃时,就灵光一闪,扩张了那方面的业务。1912年,公司在奥克兰的第三街购买了一套房产,创办了美国包袋与联合皮革公司。创办人卡尔曼的儿子马克斯·格鲁克接手业务,并一直经营到1983年去世。然后,该公司出售给一家私人投资商集团。马克斯·格鲁克的继任者乔·卡兹伯格一直经营到2001年,然后是迈恩成为董事长。
1963年,联合皮革在莫德斯托建了一个工厂来处理兽皮,工厂位于拥有许多屠宰场的圣华金河谷。
联合皮革最终关闭了这个工厂,并将皮革处理外包给了一个竞争者西南皮革。后来,西南皮革收购了联合皮革在莫德斯托的工厂。所以虽然两家公司是竞争关系,但是联合皮革同时也是西南皮革的客户,后者在莫德斯托从事皮革加工,并在内布拉斯州的斯科茨布拉夫、华盛顿州的贝灵汉和得克萨斯州的赫里福德都有工厂从事皮革加工。
皮革生产与运输的产业链
在莫德斯托的工厂从远至内华达州的中央谷底屠宰场收取皮革。到达目的地后,它们被放置在一个被称为“盐水池”的大染缸里浸泡12到18个小时。
盐水会去掉皮革里面大部分的水。一张兽皮在循环时会失去两加仑的新鲜水,盐水会抑制腐烂。随后淡水会从皮革中挤出。
在皮革去肉机上,工人在处理台上对兽皮进行处理,其中包括修剪、分级、分类和折迭等工序。
皮革的价格有很大的差别,不仅根据供需状况,而且根据动物的饲养环境。饲养场的动物一般卖得出比较好的价钱,因为它们不太会因为昆虫叮咬或铁丝网而使皮肤有瑕疵。阉公牛的价格比较高,因为它们没有奶牛那种“妊娠纹”。最低的价格是在围栏里死亡的动物的兽皮,它可能必须被拖过地面,尸体可能已经开始腐烂了。
一张得克萨斯的公牛皮在2014年11月可以卖到120美元,但现在的平均售价约为75至80美元。由饲养场饲养的一头荷斯坦奶牛牛皮的售价是89美元左右,但从死亡动物库中拖出来质量最差的3号提炼兽皮只能卖30美元。
在兽皮被分类到西南兽皮工厂的托盘上后,它上面堆满了“安全盐”来防止滑动。托盘上的兽皮随后被放在液压机上,以去除多余的水,并将室温控制在5摄氏度以防止品质恶化。
皮革通常被认为是散发臭味的脏乱货物,有些集装箱航运公司会拒绝接受。一位承运人高管认为,使用衬垫并改善货品的质量,可以减少泄漏事故。
对皮革贸易物流所采取的一些措施的确拯救了皮革出口行业,因为皮革确实保持了很多水分。
人们开始关注集装箱里的皮革包装。在装载托盘里的皮革时,使用最后的衬垫并且其底部用硬纸板覆盖以防止叉车的破坏。在集装箱被密封之前,在集装箱的底部铺上一层木屑,以吸收在航行期间可能渗出的水分。
特殊的底盘可以允许莫德斯托工厂里20英尺的集装箱最多装载25吨重量的货物,使集装箱达到重量满载。联合皮革公司很幸运,因为E&J盖洛公司就在莫德斯托市。这家跨国公司收到很多入境的20英尺集装箱,联合皮革公司可以就近取得空集装箱用于出口,省下大笔空箱调运费用。
运输效率是梅恩主要关心的问题,他在加入联合皮革之前是韩国一家航运公司的执行高管。
像许多托运人一样,他对于卡车拥堵在奥克兰港和连接到中央谷的公路上非常沮丧。从莫德斯托到奥克兰港的托运费大约800美元,加上港口最近为了延长工作时间而开始征收的35美元手续费,来资助夜班工人。
作为回程货物,皮革出口商享受着从每TEU300美元到700美元的极具竞争力的海运运价。
梅恩是“M-580”的狂热支持者,这一短命的驳船周班服务在奥克兰和斯托克顿之间运营了一年,其效果是避免了580号洲际公路的拥堵。
他相信近海运输和海上高速在美国远没有充分利用,他说:“与世界其他地方相比,我们落后了好几光年。”
这条近海驳船服务航线方便了皮革出口商和其他农产品生产商。他们的集装箱用卡车运到斯托克顿不拥堵的内河港口,在那里它们被装上驳船,再运到奥克兰港。卡车拖运和驳船运输的成本约为390美元。但是更大的节省来自司机能够每天跑三趟至四趟。而现在,拖运司机将货物从莫德斯托运到奥克兰,每天很难跑两趟。
驳船服务一直没有吸引到足够的货物,在船期可靠性上也出了一些问题,因此在经营一年后终止了。梅恩仍然希望有一天它会复活。
中国大陆、台湾省和香港特区依然名列十大皮革市场
近些年来,皮革制造行业的市场从美国转移到日本,然后到韩国、台湾,然后到中国大陆,以及越来越多的其他东南亚国家,皮革市场已经发生了重大的变化。
美国牛皮清关
美国农业部的数据表明,现在的十大皮革市场依次是中国大陆、韩国、墨西哥、中国台湾省、泰国、意大利、日本、越南、荷兰、香港。
索特曼说,联合皮革和西南皮革公司去年出口的2660万张“盐皮革”中,有28%是“盐皮”,即经历了制革过程的第一步——兽皮浸泡在铬溶液里,这使它们呈现蓝色。一些公司想出售更多的湿蓝色的兽皮,因为这是一种附加值更高的产品,但买家并不很喜欢它们。
据索特曼估计,约50%-55%的皮革用于制造皮鞋、10%用于家具、15%用于汽车内饰。其他用途包括钱包、背带、服装和服饰。其中,汽车内饰是增长最快的最终用途。
牛皮家具
皮革工业是周期性的。2014的皮革价格创了历史记录。然而,从那时起,价格已经有所疲软。美国生产商已被强势的美元和中国大陆中产阶级消费的放缓所伤害。
索特曼说:“我认为,我们这个行业对消费者的依赖性是很惊人的。”他说,中国大陆的住宅和公寓通常会附带家具一起出售,其中一些是装饰用皮革。
索特曼说,美国西海岸在2014-2015年的拥堵伤害了行业,因为许多皮革运输被延误了,运送到中国大陆时正好价格走低了,使得市场变成了绝对的自由落体。
索特曼说,当皮革价格上涨时,设计者想尽办法在产品中使用更少的皮革。皮革行业的一个重大挫折是材料的使用,如粘合皮。
他说,一些国家做了很好的工作,比如巴西的“皮革法”让他们的消费者监管部门注意到这一点。不幸的是,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在这一领域并没有真正加强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