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万万成长记
千千万万成长记
文 方子蝶
一岁之前，千千和万万在一起。那时候，千千是一个粉雕玉琢的乖宝宝，万万是一个贤惠善良的小妇人。他们一起生活很快乐，闲暇的时候，万万会教千千简单的儿歌和舞蹈。那时候，千千对于万万，是天使一样的，本来万万是不怎么喜欢小孩的，可是千千教会了她怎么爱一个孩子。她总是懂得千千的需求，及时给他喂奶、换尿布，逗他玩耍，千千总是报以她天使一样迷人的笑容。
一岁多，万万将千千托付给家人，和大多数人一样选择了外出打工，每年千千万万相聚的日子不过半月。她把对千千的思念一针一线织进毛衣里，每次看到和千千同龄的孩子，万万眼里就流露出抑制不住的贪婪，目光追随着人家，想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千千五岁时，万万将他接到身边，准备让他在附近上学，让老人轻松点，一家三口在一起，辛苦点也开心。千千来到上海，陌生的城市让他很好奇也开心，万万似乎看到，幸福正在前方频频招手……
▲万万出车祸前和千千合拍的大头贴
开学前一场车祸撕碎了这幸福画面，万万脑内淤血可能导致傻，腿也断了……那个夏天，医院里的白是记忆里唯一的色彩!
开学了，千千不能如期上学，万万在医院里流泪叹息，怪自己拖累了孩子。邻床的漂亮阿姨安慰我：“不要紧的，男孩子迟一点上学没坏处!年龄小太皮，皮成习惯了，反而不好管教了。”
一个多月后，万万出院了，千千陪太在家里，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比如将衣服端到院子里让万万晾起来，将米端到水池里让万万洗。因为万万夹着双拐，无法独立完成家务。千千是个懂事的孩子，出去玩一会就回来告诉万万他的行踪，免得万万担心。万万开始对千千实行学前教育，给他听一些儿歌，看一些识字卡片等。无意中发现千千已经记住了儿歌，让万万很兴奋!
因为婆婆病重，万万千千和另外那个人回到老家，那段日子里那个人是最痛苦的：一头躺着病重的老母，一头躺着不知能不能站起来的老婆，还有一个满地跑的稚子。那个人无法工作，光是做家务就忙得焦头烂额。母亲见了不忍，来把千千带回去，对那人说：“孩子我带回去照顾，你把她们婆媳两个照顾好吧!”
母亲是流着泪走的，万万心里也在流泪。婆婆卧病在床，最需要人的时候，自己不能尽孝；父母年事已高，却又让他们为自己操心受累。
送走了婆婆，那个人要出去干活，万万只好回到娘家，让“妈妈再爱我一次”!
新学期开始了，千千被送到幼儿园插班，每天背着书包和伙伴们一起上学。一个多月后，当万万来到娘家，千千一句话让万万啼笑皆非：“妈妈，我就喜欢写1，不喜欢写2!”打开作业本，几张纸密密麻麻的小棍棍!我的天，同龄人都可以写出完整的汉字了，我的孩子竟出现了“书写困难症”。
耐心点，亲生的!万万握住孩子的手，一笔一划教，千千竟然无法接受，怎么也不会写拐弯的笔画。看着他眼中欲滴的泪，万万几乎崩溃!邻居看了说，真不相信千千这孩子竟然不吃书!(不吃书，方言，读不好书的意思)
不信邪!故作轻松带孩子玩一晚上，第二天改变方法。万万和千千一人一纸一笔，万万写一横，教千千念“横”，再写一横……这样分散的步骤，千千终于能接受，学会了写字。那个周末，千千捧回了第一朵小红花。从那以后，千千就是幼儿班是的红花少年啦!
千千上一年后，学会走路的万万又一次离开了家。临行前，她问千千：我想陪你一起长大，可是那样我就没钱给你买新书包，怎么办呢？千千很迷茫，他坐在自行车后座抱着万万的腰低低地说：我怕自己作业不会写……
万万依然选择离开了家，离开了千千!这一走，就是六年!
六年中，千千逐渐长大，依然是个品学兼优的别人家的孩子；六年里，外公外婆将他转入县城重点中学；六年里，千千发烧自己去吊水，针头拔了回到教室上课；六年里，千千说过英语吃力，想买复读机，却因经济紧张被拒绝；六年里，千千收过的礼物除了一袋积木，就是一份最值钱的玩具是69元的电动汽车，也是他最后一份玩具。
千千上初中时，万万决定回家伴读。那时候的千千是住校生，每周跟着村上邻居的便车往返。回家前夕，姐姐心急火燎地打电话催万万：“你赶紧回来，千千瘦得肋巴骨一根一根的，听说倒头鬼学校里还有人欺负千千呢，我明天去学校找老师……”
校园欺凌，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千千再也不说，只是当万万去宿舍帮忙搬行李时，千千的语气有点眼眉吐气的感觉：“我妈妈回来了，再也不走了，我不住宿舍了!”
半年时间，千千长得很快，万万的粗茶淡饭也将他养得又高又壮，他的成绩也平稳进步。
初三时有一天，千千说：“妈妈，为什么我们初一初二是纪律不好，到了初三就突然变好了？”
万万不以然然地回答：“大了，懂事了呗!”
“错!是因为上课时不能讲话，下课了就东倒西歪一片!”(指困了，趴睡觉了)
“你也是其中一个吗？”
“是啊!”
万万听了心酸，张开双臂要抱抱他，千千看着她眼里滚动的泪珠大叫着拒绝：“别过来你，不许哭你!”万万看着长高了儿子，露出欣慰的笑容。这又要哭又要笑的样子让千千忍俊不禁，他笑得弯下了腰笑出了眼泪，又大吼：“不许笑了!”万万嗔怪：“又不让哭又不让笑，哪有你这样忤逆老妈的？”万万一直因为没上大学心生遗憾，看到如今的孩子，她那上大学的念头也动摇了。
万万是个没心没肺的妈妈，她从不过问千千的学习情况。只是偶尔，看到千千在厨房做作业太晚，会去嬉笑他：“这么晚还没做好，你妈我要睡觉啦!嗯，睡觉好舒服啊!”千千会张开双臂拉着她：“你赶紧回去吧，回去睡觉去，玩你电脑去!”偶尔千千怼她，你帮我做啊？万万说好，千千便给她一支铅笔，只给铅笔。因为他知道那不靠谱的妈妈会拿起铅笔在作业本上胡画一通，然后嬉笑着离去。千千便拿起橡皮擦掉那些痕迹重新书写。是啊，人家说做作业，没说做对啊!
▲千千高一时会考失利，含泪而笑
交了狗屎运的千千顺利进入重点高中，却在一次会考中失利。镜头记录下千千十六岁时考试不理想最哀伤悲痛的含泪而笑。万万感慨万千：时光将一个天使宝宝变成一个活在框架里的懵懂少年。和所有的父母一样万万也望子成龙，可是看着孩子十几年来的变化，从快乐自信的天使宝宝变成一个没有课余爱好的学习机，真的对这样的教育方式感到怀疑。孩子，妈妈帮不了你，只能在你伤心时给你一个拥抱，在你迷茫时告诉你，没事，即使考不上大学也没事。我不要你做得最好，但你要做最好的自己。当你长大当你老去，才不会后悔那些虚度的年华。
高中三年如常而过，千千的成绩时好时坏，倒数时万万笑着说：“真怀疑你是不是偶亲生的，你老妈当年可是学霸!”千千便狡辩：“都怪你，没有把好的基因遗传给我!”
“没良心，我这么丑，把你生得这么漂亮，还说我坏话!”
“那是基因变异!”……这对互害式母子就这样笑着闹着一路走过来，只有在万万脆弱流泪时，千千才像个大人一样拥抱着妈妈安慰她：“没事，没事!会好的，会有办法的!”
▲拒绝拍照的千千被偷拍的生活照
是的，会好的，会有办法的，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却让自己在苦难中愈长愈美丽!你上了喜欢的学校，妈妈有了喜欢的工作，万万从不以为自己已经老去。未来的岁月，千千万万还要嬉笑着一起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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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我是淮安方子蝶，一个爱写爱唱爱生活的二杆子。
倾情奉献她的小说、散文、诗歌、童话、杂文还有不专业的演唱和朗诵……总有一款你会喜欢。你来，我以为你不会走；你走，我谢谢你来过。
只愿，我的努力曾愉悦了你片刻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