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萱竹情
文/嘉木
一整天,凉风习习,细雨绵绵,秋天颇有些凉意了。今日难得没有晚自习,多了份悠闲,傍晚五点半下班,回家几步路,磨磨唧唧半个小时,晚六点才到家,刚端起饭碗,门外有人敲门,妻匆匆开门,是亲戚送了几条自己钓的鲫鱼,野生的。妻问我:“好象真是野生的,要不给萱宝送去?”“好好好!马上就送去。”我放下没吃完的饭碗说道,“猴急!一大把年纪了,还不稳重。”妻嗔怒道。待妻子把鱼拾掇干净,我俩开车前往亲家住处。
相隔不远,十来分钟即到,妻推开亲家虚掩的大门,我朝楼上喊道:“萱宝,萱宝,姥爷看你来了。”跨几步就到了楼梯转弯处,一岁零五个月的外孙女萱宝已隔着一道围栏朝下张望,小脸上绽放着天真灿烂的笑容。待我们靠近围栏,小布点很快地弯下小身子,帮我们从鞋柜中取出拖鞋,这一举动,一下子把我们的心给融化了。妻子急忙推开围栏门,抱起双手拿着拖鞋的小布点,在她脸上猛亲几口,惹得她格格地发笑。
抱着她来到客厅,亲家母请我们坐下,小布点挣脱妻的怀抱,走进客厅中的“学习游戏区”,一会儿“钓鱼”,一会“套环”,一会儿“读书”......我们有些奇怪,亲家母说:“萱宝真乖,萱宝向姥爷姥姥汇报学习。”恍然大悟的我们立即开心地鼓掌赞扬。过了一会儿,小布点摇摇晃晃地走向后面的餐厅,亲家母立即跟了过去,只见她手拿两个桔子,笑嘻嘻地举着手朝我们走来,递给我和妻子一人一个桔子,小嘴里嘟噜着:“还有,还有。”我接过桔子,认真地对着她说:“谢谢,谢谢萱宝。”并一把抱起她,“举高高,举高高”......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眨眼,就快晚上八点,孩子该睡了,我提醒妻子该走了。“萱宝,姥姥回家去了,你要乖乖的,等过几天姥姥来接你。”妻慈爱地说着,小布点点头说“好”,“给你买花衣好不好?”“好”......小布点奶声奶气地回答。临别时小布点特别温暖,“抱抱”、“亲亲”、“飞吻”,依依不舍的可爱模样让妻子笑得合不拢嘴。
回到家后,一向文静的妻像喝了酒一样兴奋,不断回忆孩子的点点滴滴,从女儿怀孕时的心情,讲到孩子成长的很多细节,哪天会笑了,哪天会说话了,哪天会走路了,一件件一桩桩,如数家珍。我突发奇想地问:“若女儿再生一个儿子,你会有重男轻女的偏心吗?”“我重男轻女吗?我怎么会减弱对萱宝的情感,决不会!”妻坚定地说道,我认可地说道:“若再生个儿子她爸妈偏心,我就把我的'家产’留给萱宝,决不让萱宝受委屈。”“不会说话就别说!”妻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人到几时知几时,都说隔辈亲,我一直以为隔辈了亲肯定亲,但总不会比父母对儿女的亲更猛烈吧?曾经内心暗暗嘲笑那些将“想孙子”、“想外孙”溢于言表的亲友,觉得太做作,我不相信他们会对孙一辈有如此强烈的情感。可是等到自己的外孙女出生后,因上课而没有能出现在现场的我,下课后我从妻子发的照片中第一眼看到孩子,觉得她就是我想象中的样子,那份喜悦那份开心,比女儿出生时更浓郁些,也比女儿出生时更快地占据了我的内心。
我弄不明白隔辈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情感,是传宗接代的思想吗?应该不是,我从没有为只有女儿而遗憾,也没有和亲家、女婿讨论过孩子的姓氏问题;是财富有归宿吗?更不是,我既没有丰厚的家产,也没有闪光的精神积攒;是潜意识里觉得血脉得以延续后的喜悦?似乎也不是。也许什么都不为,只为一个新生命的蓬勃生长让人感觉到生命的奇妙。这种奇妙,是那么的妙不可言。
不足与外人道的那种亲情体验,只有与小布点血脉相通的亲人才会发觉她每一个细小的变化而一次次带来的惊喜,我们是如此渴望着孩子健康幸福的成长。突然想起宋代诗人陈傅良的《萱竹》诗:
萱草须锄莫放深,
竹须剪伐待成林。
一花一叶皆相附,
要使儿孙识此心。
作者简介:嘉木,中学高级物理教师,工作闲暇之余,喜爱看书。偶心中有感,胡乱涂鸦诗文几句,博方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