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死亡倒计时的牛哥说,珊珊你陪我睡
仿佛是上天刻意设置了坎坎坷坷,
要等他们都历经世事后,
才安排这一场相遇。
文/婉兮
就这么在一起了。
两人站在王连山顶,将各自的秘密交换了一遍。而交换过秘密的两个人,距离自然也在不知不觉中拉近。
秦珊珊将自己的过往简述了一遍。
点到为止,但把该说的都说了。这次,她不打算隐瞒任何,既然对方毫无保留,那她也坦诚相待,把过往和盘托出。
讲完后,她盯住薛云起的眼睛,半玩笑半戏谑:“我讲完了,你会不会害怕?”
薛云起哈哈一笑:“这有什么可怕的?要说经历复杂,我们算是半斤八两,谁也没占谁的便宜。”
说话间,秦珊珊的眼睛始终未离开薛云起的面庞。她将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都尽收眼底,她看到了豁达与洒脱、看到了随性与真诚,但想象中的轻视和龃龉,却始终未曾出现。
“你不觉得,一个引发命案的女人很可怕吗?而且我离过婚,还带了个孩子,现在都还被初恋情人威胁着……”
大概也算不上惊天罪状,可单独拎出任何一条,都能叫人敬而远之。
偏偏薛云起不怕。
仿佛是上天刻意设置了坎坎坷坷,要等他们都历经世事后,才安排这一场相遇。
如此,才能对各自的过往付之一笑,坦然接纳。
秦珊珊窝在薛云起怀中,一颗悬着的心忽然缓缓落地。秋风吹来,眼前的世界在渐渐枯萎,但秦珊珊那颗心啊,忽然又有郁郁葱葱的希望在生长了。
上山时,是薛云起小心翼翼去牵秦珊珊的手。
到了告别觉通大师时,两人已不由自主地挨近对方,就连笑容都透着相似的弧度。
觉通大师双手合十,脸上依旧慈眉善目:“阿弥陀佛,当年幸亏老衲阻止你剃度,你尘缘未了,这下该信了吧?”
“信了信了。”
薛云起笑容满面。
和薛云起谈恋爱,好像提前进入婚姻生活。
他交际圈小,几乎没有应酬。
或许是因为从前都经历过了。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花天酒地……昔日繁华已成空,如今回忆起来,只觉得如梦一场,繁华是虚假的繁华、人心亦是虚伪的人心。
所以,薛云起变成了十足十的居家男人。
除了守在书店赚几个小钱,其他时候几乎都窝在家中,有时给朵朵研究辅食、有时给秦珊珊煲汤熬粥、有时也打扫卫生,端的是一副“家庭妇男”的模样。
王玉琼又开始忧心忡忡。
她觉得,薛云起的赚钱能力不足,养活母女二人怕是力有不逮。
“珊珊,你问过他没?他到底有多少存款?房子几套?除了那破书店,还有没有其他赚钱营生?哎呀你真是急死我了,这些都要问清楚啊?否则怎么嫁?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得多为自己和孩子考虑!”
母亲喋喋不休,秦珊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自己单身时,母亲心事重重,恨不能随便从街上拉个男人,就要把自己捆了送入洞房。
可如今她自己找了,又嫌这个嫌那个,房子车子票子挑剔个没完。
想到这里,她忽然眼珠一转,嘻嘻一笑对母亲道:“行啊,那我马上跟他分了,反正你看不上人家!但分了之后,可能我就再也找不到合适的了,你看着办吧。”
母亲尴尬地笑笑,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算是某种程度上的默认。
朵朵却早就认了这个爹,她欢腾着小胳膊小腿儿,将自己学会的第一句含含糊糊的“爸爸”献给了薛云起。
当时,这七尺汉子热泪盈眶,将怀中一团粉嘟嘟的小人儿抱了又抱、亲了又亲。
只觉得失去的一切,正在以另一种方式回归。
这样的安宁日子,一直持续到了朵朵一周岁。
不算很长,但足以麻痹秦珊珊,让她沉浸在岁月静好中,暂时忘记了潜在的危险。所以,当她看到陌生号码时,依旧毫不犹豫地接听,甚至甜甜地应了一句:“您好,哪位?”
“是我。”
那头的声音虚弱却平静,但落在秦珊珊心头,却是种种一击。
她下意识地往薛云起那头看了看。
他正抱着朵朵看云,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一手紧紧揽住孩子,一手朝窗外指点,嘴里刻意发出的卡通音调,听上去很幼稚,但却很幸福。
秋已经深了。
天很蓝,蓝得一丝不挂;云很白,白得光明磊落。
阳光斜射在阳台上,一个父亲正抱着小小的女儿看云。洗衣机正工作着,灶台上的汤锅咕嘟咕嘟响,电视机里播放着小猪佩奇……
眼前的一切都在证明:秦珊珊,你正拥有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快步进了卫生间,确定门窗关上声音不会外泄后,才颓然坐在马桶上,一字一句向牛哥发问:“你想怎么样?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头沉默许久。
也不算久,大概半分钟吧,但焦灼和绝望把分分秒秒都拉长,以至于秦珊珊急火攻心,简直一刻都不能等。
牛哥的气势却很弱,他说:“珊珊,来看看我吧,,我,我的日子,不多了。”
他说话很吃力,句与句之间总要停顿一下。不知怎的,秦珊珊眼前竟浮现出一个吸着氧气的奄奄一息的病人。
如此一来,她就没办法狠心拒绝了。
肯定是要回一趟鹭江镇的。
毕竟人之将死,哪怕只是普通朋友,也应该尽其所能地满足对方心愿,让他了无遗憾地上路。
自己和他,总归有一层孽缘在羁绊。愧疚感和亏欠感,也始终萦绕不去。
问题只在于,这件事能不能告诉薛云起,该不该告诉薛云起?
秦珊珊无法确定他的态度,难免有些患得患失,整个人都有些心神不宁。无论吃饭还是看电视,都一不小心就走了神。
原本,她想将事情藏着掖着。
不说实话,只装作回老家办事情,随便给薛云起撒个谎。再用带孩子做理由,将他绑在家里,把鹭江镇发生的一切严严实实瞒下来。
他不会不同意。
因为他视朵朵为一切。
可秦珊珊左思右想,又觉得这个法子不可行。撒一个谎容易,但却需要后面的无数个谎来圆,若有闪失,岂不是会让薛云起寒了心?
想到这里,秦珊珊猛的打了个寒战。
她把身子轻轻挪了挪,忽然将自己的脸颊贴在薛云起背上,声音压低了,听上去很是沉闷:“如果我欺骗了你,你会不会原谅我?”
薛云起回过身来,用胳膊把秦珊珊环进怀中:“怎么了?今天你怪怪的,我早就发现了,一直没敢问。傻瓜,我当然不会跟你生气。但我希望我可以为你分忧啊!以后我们要在一起生活,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我跟你在一起,原本就是要保护你的……”
他说了一大段话。
一边说,一边轻轻抚摸秦珊珊的头发,同时还在额头上浅浅一吻。
极尽温柔。
秦珊珊眼圈一红,不由往薛云起怀里拱了拱,眼泪蹭了满胸膛。
“他,他说要见我。说他快死了,想要我陪着他……我答应了……我,我总觉得欠他,所以……也算是一种赎罪吧。”
她情绪激动,一段话讲得支离破碎,但薛云起听懂了。
“我跟你一起去。没事儿的,我陪你。”
他的声音依旧温柔,但语气中有坚定和坚决。
秦珊珊顿了一会儿,在他怀中重重点了头。
-未完待续-
婉兮,90后写手,不偏激不毒舌,有温度有力量。微博 @婉兮的文字铺,个人公众号:婉兮清扬(ID:zmwx322),已出版《那些打不败你的,终将让你更强大》,新书《愿所有姑娘,都嫁给梦想》火热销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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