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错用千年的一个汉字,只有他呼吁纠正,专家却说:这无可替代
习俗的力量有多强大?古代有一句谚语,“习俗移人,贤者不免”。只要某种事物形成习俗,连贤者也会被潜移默化。博大精深的汉语文化里就有许多这样的例子。
先说成语。源自《诗经》的“桃之夭夭”,本义指桃树枝叶繁茂,不知何年何月,被幽默的古人演化为“逃之夭夭”,成了逃跑的意思,颇为有趣。
再如韩愈创造的成语“大放厥词”,原本是夸赞他的哥们柳宗元文章写得好,后来却变为贬义。诸如此类的成语不少。只要被大众接受,流行开来,就没人管它们的本义如何了。
同样,汉字本身在历史的沧海桑田中也有所演化。比如一个我们生活中最常用的“打”字,被错用了千年之久。我们还是从最早提出这个问题的大文豪欧阳修说起吧。
“打”字的用法沿袭千年
1000年前,晚年的欧阳修收入丰厚,热爱生活,颇有闲情逸致。他在《归田录》里说,如今的世俗言语中有不少错讹,“而举世君子小人皆同其谬”,不论寻常百姓还是学识渊博的读书人,对那些有谬误的俗语都用得不亦乐乎。其中错用最严重的是“打”字。
除了牵涉到暴力的“打架”、“打人”,今天的人们这个字格外亲切,一天也离不了,生活中无处不用。坐出租车叫“打车”,餐厅开饭了要“打饭”,购物优惠叫“打折”,还有“打下手”、“打盹”、“打牙祭”之类的惯常说法,多得数不清。
其实,在欧阳修生活的北宋,“打”字已经被用到生活的方方面面了。
“《归田录》里写道,“工造金银器亦谓之打,可矣。至于造舟车者,曰打船、打车,网鱼曰打鱼,汲水曰打水,役夫饷饭曰打饭,从者执伞曰打伞……”
从这段话可以发现,很多现代词汇在一千年前已经有了。当时的“打船”、“打车”是制造的意思,而“打水”、“打饭”、“打伞”等古今一致。
欧阳修的无奈
那么,“打”字的本义是什么呢?在《说文解字》中解作“打,击也”,注释是“谓捶打”。欧阳修说,“其本义为考击,故人相殴、以物相击皆谓之打。”也就是说,“打”字的本义是捶打、敲击,人与人互殴也叫打。在宋朝之前或更早,“打”字可能还没有被错用。
而到了北宋,“打”字衍生的词语数不胜数。欧阳修颇为感叹地说,“至于名儒硕学,语皆如此,触事皆谓之打。”意思是北宋那些有名望的学者、大儒们,也纷纷依照民间的说法用“打”字。
多数汉字在古代的读音与现代不同。唐朝音韵学著作《唐韵》里说,“打”字读“德冷切”,类似如今的拼音“deng”。欧阳修的《归田录》里也写道,这个字“音谪耿,从手从丁,丁又击物之声,故音谪耿”,“不知因何,转为丁雅也”。
这说明,北宋时“打”字的发音已经和现代相似了。
无可替代
时代在变,有些汉字也被赋予新的含义。作为语言文化最基本的单元,文字含义的变化通常不大。严格来说,“打”字的含义的确产生了错讹,但这又无可避免,无疑从老百姓的口语中产生的。
古人做文章用文言文不假,但白话是一直都存在。如果日常对话里文绉绉地说之乎者也,那只会讨人嫌。没人知道是谁第一个赋予了“打”字更多的含义,开始用“打饭,“打伞”等,但这种说法任谁一听就懂,简练又直白。从某方面而言,这也是汉字“将错就错”的妙处。
虽然欧阳修在文中呼吁“打”字用错了,但这不可能被纠正,也无需纠正。语言这东西,一旦形成习俗,不管寻常百姓还是贤哲都会接受,一代代沿袭下去。
有人说,民间出现的惯用语既然能流传下来,就是一种文化的结晶,“打”字的衍生用法是无可替代的。的确,人们恐怕找不到更合适的字眼去替代“打”字,欧阳修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比如,“挞”字与“打”字含义相同,前者在古代是后者的俗体字,古人却不选择“挞”字组成惯用语,而用“打”字,因为后者书写更简单。尽管我们可以说“撑伞”、“捕鱼”、“盛饭”,在某些时候,还不如一个“打”字更朴实。
结语:人们常说,很多东西“最适合的才是最好的”,汉语的演变也是如此。到了现代,“打”字作为使用频率最高的汉字之一,根据西方文化衍生出量词的含义,“一打、两打”人人都理解,这也是古人始料未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