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不会承认，听你说话的只有你的猫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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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毒哥 x 甜菜粥

微信公众号 @毒鸡汤（ID：du-jitang）

今天来好友阿晁家做客，他说要让我看看他新学的菜。

“家里盐没有了，昨天忘买了。”阿晁不好意思地对我笑笑。“稍等会啊，我下楼去买。”他披上外套，十二月的风还是很凉的。

“去隔壁家，或者对门借点呗？这个天出去做什么。”我有些不解。

“不方便。”他面容严肃。很快带着一身冷气回来了。

“我虽然住这三年了，但是旁边几家连名字都叫不上。”他端上一盘热气腾腾的炒菜，苦笑一声。

“没串过门吗？”

“大家都没有这个兴致。碰见最多点个头，从不说话。”

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是这样，多少年都不知道邻居是谁了。

你现在还有邻居吗？我是说那种“远亲不如近邻”的邻居，处得像朋友和亲人的邻居，而不是只有房子靠在一起的邻居。

我知道你没有了。

高楼大厦拔地而起，左邻右舍恭敬而冷漠。厚重的防盗门隔开了一个个小世界。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这句话放在这，居然也十分合适了。

在公司和一个同事处得很好，我俩并不是一个部门的，在公司接触不多，但每天傍晚都一起走很远的路，去一家面馆吃饭。

“你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打车吗？”

“倒真不知道你，每次都拉着我走一路做什么。”我笑笑。

“这样可以多交流啊。”

我好像瞬间明白了什么。

如果每次都是打车，来回那么短的时间，说不了几句话，又怎么能有友谊？

你把家中防盗门紧闭，从不与他人言语。楼道里见谁都是点头示意，微笑里藏着警惕。

礼貌的外衣，入骨的疏离。

你要是想像小时候一样，推门就进，“诶，今天来我家吃饭啊。”一定会收到白眼和诧异，成为那个扰乱他人世界的人。

以前，生产力低下，邻里之间密切交往，是为了互帮互助，闲聊也能打发很多无聊的时间。

现在科技水平飞升，物欲催生了太多的自私心，帮助和被帮助都成了很奢侈的事情。

乡村间邻里关系比城市的好，因为房屋布局没那么密集。房子横向排列，噪音有限，自然矛盾不多。

现在你上下左右都有住户，你唱歌大声了，养的狗狂吠了，走路踩得木地板嘎吱嘎吱，就会受到下层住户的声讨。

你越来越谨慎，也越来越愤怒，所有人都不快活，距离成为产生美的唯一途径。

大概是因为孤单，你养了一只狗。某日突然收到出差的任务，发愁爱宠该委托谁照顾，几次伸手，犹豫要不要敲邻居的门。

“那个，我出差三天，能不能帮我照看下我的狗。”你满脸羞涩。

“我们认识吗？”他的语气里没有任何嘲讽，只是单纯的疑惑。

“我是你隔壁家的啊，02房的住户。”你有点不好意思。

“喔喔，刚搬过来吗？”他挤出客套的笑容。

“两年了啊，前天我们还在电梯里打过招呼的，你忘了啊？”

“啊，想起来了，不过很抱歉啊，我们家有小孩，比较怕狗。”

“哐。”材质上好的防盗门重重合上，他连邀你进去喝口水都没有。

“真是的，不帮就不帮嘛，直说就是。你一个单身的，哪来孩子啊。”你嘟囔着，愁得头都大了，不知该置狗于何地。

给朋友打了电话，跨了一个城市，他过来把你的狗接走了。

收拾完毕，出发前的夜晚，你做了一个梦：

奔跑在夕阳下的巷口，欢笑着和一群小孩子打闹，各家的大人们坐在一起聊天，彼此交换着刚出锅的食物，饭菜的香气升腾起来。

醒来，是空荡荡，连狗都不见了的屋子。

推着行李箱离开，几扇沉重的铁门紧闭着，是对你的欢送。

看过一篇文章，说日本有很多“无声死”。

就是死在家里，很多天后才被人发现。从来没有人登门拜访，自然不在乎有没有回应。

“你上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啊？”警官询问他的邻居。

“不晓得啊，好像是去年？还是三个月前？记不清了。”邻居很困惑。

“怎么发现他死了的？”警官再问。

“电费水费他拖了好久了，物业催债发现的。”邻居摊摊手。

百分之八十的“无声死”都是老年人，丧失活动能力的老年人，另外也有一些是宅男。

你生活在人群之中，却被巨大的孤独包裹。上下左右，整栋楼上百口人，听你说话的只有你的猫和狗。

你宁肯走很远，冒着寒风去超市，也难开口请邻居借一些盐。

你看到“远亲不如近邻”这句话，会噗嗤一笑，分明是一模一样，两者都靠不上。

你成了一座孤岛，防盗门，水泥墙变成海水将你环绕。

你以为你还有邻居啊？

你早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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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毒哥 x 甜菜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