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己严,责人宽
曾国藩, 毛主席口中中国历史上两个半完人中的半个完人,是一本读不完的好书。
今天早上再听罗振宇老师讲曾国藩。说“再听”,是因为记不清听过多少次了。我收藏的有线装版《曾国藩家书》,古蓝的封面、棉质的白线、竖行的文字,感受着古韵书香,看着曾大帅手书的文字,亲近之感溢满心间。曾国藩是一本读不完的好书,今天早上最明显的感触是他的“责己严,责人宽”。
曾国藩在父丧丁忧守制前,是一个饱读儒学经典、满腔报国热情、眼中不揉沙子、愤世嫉俗的急先锋。他当时责己严、也责人严,类似于明朝的大清官海瑞。在这期间,他容不得同僚磨洋工、看不得绿林军偷懒、见不得手下不克己、不允许自己搞妥协。他以最好的出发点,去做出他认为对朝廷最有利的行为,他充分发挥专折奏事的权力,参掉一个又一个“钳制”他训练湘军的地方督抚大员;他严苛要求下属,血战武昌后保举的官员只占总人数的3%,而当时与他齐名的胡林翼武昌之战后保举比例是30%;父丧之后,皇帝下旨夺情,他满怀积泪涨江的悲愤直接向咸丰皇帝讨要督抚大权,不给不再训练湘军。此时正赶上太平天国天京内讧,力量看似衰微,皇帝顺水推舟准他丁忧守制。他不再被皇帝需要,他瞬时坠入谷底。
他虽是理学大家,但悲愤失落的心绪让他脾气暴躁,经常无缘无故在家中大发雷霆,家中众兄弟避之唯恐不及。两年后,太平天国再次攻破江南、江北大营,清军战况告急,咸丰皇帝急召其抗击农民起义军。6月初3圣旨到,6月初7他即起程赴任,在短短4天料理庞杂家中事务的间隙,他写了很多封信给将来可能会合作的文武官员们,信的主题只有一个——“惠乞赐教”。从这时起,他脱胎换骨,从“责己严、责人严”变成了“责己严、责人宽”。
世上的小人都是“责己宽,责人严”,曾国藩是“责己严,责人宽”,刚好颠倒了一下。他的蜕变源于他心境遭遇到的挫败,而这种挫败是一个人升格自己人生境界的必要条件。很多人说“苦难是人生的财富”,我不敢苟同,因为如果把“苦难是人生的财富”当作原则,那繁复的规则就必须给“苦难”做出 明晰的分级和分类,就必须规定“苦难”合适发生的时点,就必须描述清楚经受“苦难”而不至倒下的人格品质,唯其如此,“苦难是人生的财富”这句话才不至于只是万里飘香的鸡汤。
机缘湊巧,我在几年的时间内一直尝试做到“责己严,责人宽”,但兜来转去、循环往复之后,还是身陷“责己严,责人严”的境地。一个人对自身高标准严要求没有错,这依托于自身的认知水准。一个人在坚守行为准则的同时,必定会对不及自身认知高度的行为心生鄙夷,这种情绪很难自我纾解。就算在某一时点自我做通工作,但一旦置身于情境之中,情绪必如脱缰野马,伤人伤己。
“责己严,责人宽”是人性修炼过程中的一个分界线,它就在那里,它简单纯粹,它极难跨越。正如每天早上我送文哥去幼儿园的路上,为了追上我俩假想中的在我们前面的文哥的同学,文哥通常会激动的站在脚蹬上呼喊的“爸爸,加速向前冲!咱们不放弃!”那样,虽然我可能还会很长时间挣扎在“责己严,责人严”的泥潭,我还是不会放弃对自己的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