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永福 | 苦尽甘来话苦菜

回忆与怀旧的界限有时很难分清.怀旧往往是对逝去岁月和事物的追溯和迷恋;回忆往往是对昔日生命轨迹、生活方式的反思和重塑，那每一次回故乡的探望,  每一次在村头驻足回望，那乡村旧事就一幕幕地盘扎在我心坎上，是那么刻骨铭心。

眼下正是2020年初夏，在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取得阶段性胜利之时，新鲜的阳光又普照在祖国大地。我在近期在回故乡的路上，偶然看到有三三两两的人们在田野里拎着筐 儿、塑料袋寻找苦菜 ，看到此情此景，心里一阵阵悸动，思绪把我拉回到童年时代吃不饱肚子的回忆之中。

20世纪60年代，正是我国三年自然灾害时期，那时我家人口多，我们兄妹5个加上父母亲，全家总共7口人，当年粮食有限，吃不饱肚子是常事。幸亏父母勤劳节俭，硬  是靠吃苦菜或其他代食品把我们拉扯成人。我的故乡在内蒙古商都县西井子镇所在地的西井子村。这里属于干旱地区，年降雨量只有300多毫米，因此野菜出土也迟。每当春夏之交草木萌发的时候，故乡田野里的苦菜就会破土而出。刚出土的苦菜红芽芽白根根，翠生生鲜嫩嫩。正如诗里写的“芽嫩根白叶修长，汁甜味苦阅沧桑。求生破土三阳暖，穷富人家都要尝........”

苦菜，又名甜苣。据说，最早有记载的诗经里曰“谁谓茶苦，其甘如荠”。这里说的茶就是指苦菜。苦菜，属菊科，多年生植物。在北方故乡一带，春来萌芽，初夏出土。每当这时，乡亲们拎篮提袋携带小铲，遍布田间旷野寻寻觅觅，要是遇上苦菜多的地盘，手脚灵活的人一两个小时就会满载而归。将苦菜带回家，先要拣出混杂在里面柴枝草梗，用指甲掐去败叶毛根，再用清水冲洗干净，放到开水锅里焯煮片刻，用笊篱捞出晾晒控水，在案上切成小段，加上食盐、食用油、葱姜蒜等佐料凉拌均匀即可食用。苦菜吃法很多，可凉拌，可熟用、可煲汤，可做馅，还可加入莜面鱼鱼、土豆丝丝凉拌成综合盘上桌。苦菜加上土豆丝擀出的莜面饨饨是北方人最喜好的食品，这种食品既有面又有菜，搭配得当，营养丰富。苦菜吃到嘴里苦中有甜，清爽可口，食后觉得神清气爽，精神大振。所以是人类最早食用的野菜之一。吃苦菜的历史可追溯到2000多年以前，据说唐朝王宝钏身居寒窑，以苦菜充饥，艰难地度过了18年；又传宋代苏轼被贬后也曾以苦菜为生，安度年华。历朝历代，遭遇灾荒的人民，将苦菜作为果腹充饥的首选。在五六十年代，人们的温饱问题还没有得到根本解决，如果能吃到苦菜那也算侈奢品了。

据有关资料记载:苦菜含有丰富的食物纤维、蛋白质、脂肪、糖分、铁、钙、磷、胡萝卜素和多种维生素以及氨基酸等，具有清热解毒、杀菌消炎、明目和胃、清肺止咳、益肝利尿等功效，同时，现代医学还研究证实苦菜还有预防高血压，高血脂和癌症的作用，常食苦菜也能提高人体免疫力。

光阴荏苒,曰月如梭。时间一转眼过去70多年，昔曰的饥荒早己成为遥远的故事，改革开放以来，在一系列惠民政策的实施中，  全国人民团结一致，攻坚克难，战胜种种天灾人祸。今年春季，耒势凶猛的新冠肺炎得到有效控制，精准扶贫又取得伟大胜利，让人民群众又过上安康幸福的生活。如今的国民，一曰三餐油满肉肥、长期食用精米细面，吃出富贵病的人不在少数，于是又想起绿色食品及粗粮。诸如苦菜、南瓜、玉米、荞面等。这些过去不起眼的食品，如今又悄然登上了大雅之堂。在这返璞归真追求原生态饮食的潮流中，苦菜当然是首选野菜。

由于苦菜越来越被人们认可和青睐 ，因此身价大增，记得前几年春夏之交，各城市街头就有卖苦菜的人，那时一小方便面袋苦菜卖到2元钱，现在增加到4元，按此计算一斤苦菜能卖10元左右。这些年来每当吃苦菜的季节，我也少不了回故乡向亲朋好友讨要一部分或者是街头买一些回来食用。如果弄得多了一时吃不完，还会煮熟储存在冰箱里备用。

近几年与亲朋好友相聚，免不了要去饭馆，一进门首先点一盘凉拌苦菜，在用餐中吃几口苦菜，再呷一口白酒觉得别有一番滋味。这种味道刻骨铭心，久久难忘。我多次把这种口感与朋友们相告，并讨寻原委，他们却用四个字告知“苦尽甘来”！我再度细细思忖，嗯，就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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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永福

【作者简介】鲍永福，男， 初中文化 ，年过七旬 ，现已退休，年轻时酷爱新闻，文学写作,作品散见于国家、自治区、市、县各级报刊杂志,至今仍笔耕不辍,继续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