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往窗口多看了一眼
嗨,我是哈哈大笑,欢迎阅读!
周一,通常是黑色的。工作日志上列列要完成的事项,心情有些烦躁。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自己宽慰自己——都会迎刃而解的,不急,一项一项的,慢慢来!
看着电脑,接着电话,对面还坐着和我核对账目的同事姐姐,我觉得我的语速又有些快,我知道自己一着急就这样。
无意中一侧头,看见一个大脑袋映上我办公室的玻璃窗,一张大脸凑近玻璃向里望了望,好像又用手指沿着窗的边缘轻轻地走了一下,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我有片刻的游离,这个孩子是在望我吗?心里这样一想,竟意外地安定了下来。
他叫硕硕。我想应该和“肥大”同义的那个硕。学校里的老师都认识他,因为,他总有本领让别人记住。
海英老师记住他是因为有一次,他自己跌倒,愣说是别人撞的。她澄清事实时,他握起两个小拳头胸口起伏;淑香老师认识他因为评估的时候,他带县局的一个领导绕操场走了三圈;外校老师认识他缘于在监考时他老是说话,不让别人好好答题,不得不为他单独设了一个考场;更多的老师认识他,许是因为口口相传吧。
我是听课的时候关注到他的,他常常打断老师的话,无所顾忌地大嚷大叫。那天,听课的我们软硬兼施,试图让他乖乖地听讲。但都没有成功!于是,我扔了一句话:把他家长叫来,旁听一天课,看看自家孩子的状态,然后建议去特教。
后来,我心软了。我想起了《妞妞》,那是周国平家的妞妞,很早以前看的,但我总会幻化出一个父亲抱着孩子的情景,妞妞的眼睛只剩下一个黑洞,那个父亲在爱哀交加的心境中,坚守着孩子的依恋和渴望。我不是宿命论,但仍是相信一定是有着某种因果的存在。妞妞的到来,丰满了哲学家父亲的思辩。而她,获得了虽然短暂却无比珍贵的爱。
没有强迫那个家长来,我也是孩子的母亲。将心比心,我不愿意别人给我的孩子贴上异样的标签。只是每次,我去巡视班级的时候,都会在心里替他的班主任慨叹一把:“唉,这一年不容易啊!”
上周,我去开会。回来后,郝姐说,硕硕同学又不去上课,他选择坐在我办公室前的台阶上。她勒令他:“你赶紧回班里上课!”他不动地方。郝姐又接一句:“今天校长不在家!”然后,硕硕同学站起来,“哼”了一声走了。郝姐对我说,“他好像把你当成了仗势架子呢!”
我往前捯了一下,他原本是不喜欢我的。我记得有一次,听课批评了他,他背转身形,面向暖气和我斗了一节课的法,我俩用眼神交锋,他撅着嘴偷眼剜我,我也怒目相向。那天,我俩打个平手儿。
真正有转机的应该是系鞋带事件吧,我看他鞋带儿开了,嘱他系上再去上体育课。他说他不会。我说“我教你”。他太胖蹲不下,就坐在了校长室的台阶上,我系上解开,他再系!我教他打结编花。他抱怨我手挡着他的视线,终究还是没有学会。无奈,我给他系好并给他布置了个作业,让他跟妈妈学会了系给我看。
我不知道,这个孩子,上体育课的时候又偷偷地跑回来,在我办公室外的台阶上坐了一节课。就这一坐,柔软了我的心扉。我们常在私下说,这是个在自己的世界里自娱自乐的孩子,但是,他突然让我有了一种成就感。我觉得,像是某种特殊的机缘,他教我慈悲柔软,才不失为一个好老师。
对呀,我之所以安定下来,也许是因为往窗边多看了一眼。我想起了这个孩子的过往。与之而来的,是那些过往——
刚上任时,学校的化粪池排不出去,需要一车一车的往外抽,村民不让倒,下了小工的车。那个拉车的愁眉苦脸地找到我,给多少钱也不干了。
我从隔壁酒厂饮水,预算造少了,那个打井眼的叔叔尝试了五次均以失败告终,他要求加钱,我不得不勉为其难地答应;
没有管后勤的老师,校园网瘫痪,打印机病死,连调个电铃都需要从外处请老师……
那时,我的同事姐姐鼓励我,你看啊,你现在什么懂了,账目的事也清了,手续也会走了,职称评定知道如何弄了,和家长的交涉也会说话了,这个呀,就是锻炼的结果!
我回望一下,还真的是这样,感谢那些难倒我和难不倒我的琐事,成长,就是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来的。每件事都是机缘,如果,我还是毛毛躁躁的,那么,就是机缘错误地相中了我。我想,我现在应该躺下来,像数羊一样掰着手指头数数都是有哪些“机缘”在等着我,然后,保持着嘴角上扬的姿态去会会周公!
他一定会赐给我一个很好很好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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