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起你的盖头来: 起源于金帐汗国的民族
蒙古金帐汗国的后裔
“掀起了你的盖头来,让我来看看你的脸……”对于这首新疆民歌《掀起你的盖头来》你一定不会陌生,可是你知道吗,它是根据一首乌孜别克族民歌《卡拉卡西乌开姆》改编而来的。乌孜别克族的名称来源于14世纪蒙古帝国的四大汗国之——金帐汗国的统治者:苏丹·穆罕默德·乌孜别克汗,在他统治时国力强盛名声大振,乌孜别克人的称号由此而来。乌孜别克人在我国史书中被称为“月即别”、“月祖伯”,“乌孜”意为自己,“别克”即伯克(官职名),意为“自己的领袖”。自15世纪起,居住在撤马尔罕、花刺子漠、安集延、布哈拉等地区的乌孜别克商人,沿着古代“丝绸之路”经新疆到内陆经商,其中一部分商人逐渐在新疆一些城镇繁衍生息,形成了中国的乌孜别克族。150多年来,大南沟乡的乌孜别克人已不自觉地融入了当地的主体民族哈萨克族人中。他们因其风俗习惯、饮食起居、穿着打扮都与哈萨克族没有多少区别,在历史上有一个时期他们曾被称为“洽拉哈萨克”。
中国唯一乌孜别克族乡
大南沟是我国唯一乌孜别克族民族乡。马合买提在木垒县人大侨办工作,他是深谙本民族历史的乌孜别克族学者,也是一个为数不多的,对本民族文化有着强烈认同心理的人。那么,乌孜别克族人是如何来到木垒这边的呢?事情是从一封信起因的,1885年,一封从奇台来的信寄到了现在的蒙古国科布多省的一位乌孜别克族长者的手中。这封信是他的一位亲戚寄的。信中说:“奇台是个古城,交通便利,是一个做生意的好地方,古城有个南山,很大,是空的,没有人住,可以放羊,半牧半商。”马合木提说,信里还加了一句话:“如果你们要迁移的话,朝着博格达峰走,就可以走到奇台来了。”这封信起了作用,没多久,这支不到百人的,由乌孜别克族人组成的迁移队伍就这样走到了乌鲁木齐的卡子湾,生了个“娃娃”就叫“乌鲁木齐”。一些人留下了,剩下的人继续顺着阜康、吉木萨尔往前走,到了奇台就汇合了,在当地从事商业,还有一部分人在木垒“商人的五条沟”落下了脚。
最后一个下山的牧人
巴海是大南沟乌孜别克族乡的一位牧人,也是个乌孜别克族人,他的脸黑而枯瘦,牙床突出,一双眼睛像岩石般坚硬。柴草的烟熏味远远地飘了过来,房子是焦黄的土坯墙,门板枯朽,补丁似的堵在墙的窟窿眼里。清油桶、白酒、面粉以及一些杂物很敦实地放在木板上,大人和孩子的衣服搭在屋子里的绳子上,重重地垂了下来。巴海漂亮的哈萨克族媳妇胡艾汗面对我们惊讶的注视,露出一抹温和的浅笑。巴海经营的这家“牧民客栈”位于海拔1500米的喀因得布拉克山区,随着牧民定居工程的不断实施,原先很热闹的生意一下子冷清了好多。巴海摇摇头说:“我不走,等这个山上的牧人全走光了,我才下山去。”乌孜别克族牧人在历史上以善于经商著称,虽然他们在与哈萨克族人共同杂居的生活中,早已弃商从牧多年了,但是,他们脑子里的经商意识还是很强的。按照巴海的愿望,喀因得布拉克山区夏天的风景还是很不错的,只是知道的游人太少。
国外恢复回来的美食
乌兹别克斯坦专业厨师马德热依木夫一边将泡好的米下锅一边给身边的学员们讲解步骤和手法。马德热依木夫说:“这次来到大南沟就是想将乌孜别克族的美食教给这里热情的牧民们,希望他们可以将这些美食做给全国各地的游客们品尝。”师傅讲得津津有味,学员听得聚精会神,正宗美味的乌孜别克族传统抓饭随着愈加浓烈的香味已经出锅装盘了。前来学习的“苹果乐园牧家乐”的老板娘巴合提扎一边品尝着可口的抓饭一边说道:“大师傅给我们教了很多乌孜别克族的美食,让我们有很大的改进,他做的太好吃了,我们以后要按照他这种方法来做。”南沟村党支部书记哈力木拉提说:“我们乡是全国唯一的一个乌孜别克族乡,但是我们这里的乌孜别克族自己风格的美食已经和其它多民族美食或多或少的融合了,所以这次我们专门从乌孜别克斯坦请来大师傅教我们这里牧家乐的厨师们做正宗的乌孜别克族美食,让乌孜别克族美食重新恢复回来。”
结婚先付“讨休钱”
乌孜别克族按传统习惯,男女结婚必须遵循先长后幼的原则,即兄姐未成婚,弟妹不得娶嫁。男女联姻一般要经过订婚、送聘礼和完婚三个阶段,前两个程序与其他民族无太大区别。而具有本民族特色的习俗则体现结婚仪式之前,男女双方父母要媒人一起协商“讨休钱”,所谓“讨休钱”,是结婚以后如果男方提出离婚时,男子必须付给女子的款项。对于乌孜别克族来说,离婚是相当可耻的。小两口恩恩爱爱过日子才是光彩的。因此,在这个民族里,夫妻发生离异的现象,是极少见的。在某种意义上说,“讨休钱”是对那种喜新厌旧、见异思迁男子的一种限制和约束。“讨休钱”后,在阿訇的主持下举行结婚典礼。阿訇拿一块用盐水浸过的馕分送给新郎和新娘各一块,这也是婚礼中很有意义的一项内容。乌孜别克人珍视盐,认为盐可以加深夫妻感情,馕又是乌孜别克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主食。二者融为一体,象征着新婚夫妇好象盐和馕一样永不分离,天长地久。
刺绣打开另一扇房门
一扇房门正向我们敞开,14岁的乌孜别克族女孩恰曼古丽正在她母亲的指导下进行刺绣。刺绣,绝对是一种温柔的手工,强调出了对时间的关注。而刺绣,也是游牧民族特别是生活在牧区的女孩子从小就要学习的一门功课。现在,恰曼古丽那灵巧的手指在一筐彩色羊毛线里游移,在粉红、翠绿、明黄、艳红的颜色中犹疑不定,最后,她选择了翠绿,比草甸子上的草还要深的绿。她把一块还未经染色的薄毛毡铺在膝盖上,手指拈起一根银亮细长的绣针,那团被选中的丝线,立刻就身负使命。游牧民族的刺绣手工艺几乎与古老的歌谣一样久远。他们将技艺变成一种生活态度,闲暇是一种时间的感觉,从一只手到另一只手,从老人的长满皱褶的老年斑的手,到少女细白的手……生活的表象发生了巨大变化,但羊角图案如同生活的底本被珍藏。它存储了游牧民族最早的信息和最原初的思想。手工讲究的是劳动的精神,而且是无名的劳动,是一种生活方式,就像我们每个人都有从前。
乌孜别克人如何选择?
寻访历史,可以感知某个民族的血液温度;探索地理,可以触摸某个民族的肌肤纹理。当我置身于乌孜别克族人另一个生存空间,引发的是一个视觉到心理的过程。天山深处,有勇敢的乌兹别克人,天山脚下,有耀眼的乌兹别克红房子。乌乡而今所在的这片土地叫阿克喀克巴村,是县政府为游牧的乌兹别克牧人新开辟的定居点。而原乡政府远在57公里以远的天山深处一个叫大南沟的地方,乌兹别克族是一个游牧民族,那里还有263户居民过着游牧生活,坚守着他们的传统。定居在阿克喀克巴村与留守大南沟牧场的乌兹别克人,在生活日益富足的同时,却同样面临一个个困惑,是固守深山还是走向定居,是放弃游牧还是走向农耕,是选择固守传统还是逐步走向开放以吸纳其他民族的优秀成分?这对于一个民族来说,绝不是一个简单的来和简单地去的问题。但我相信勤劳智慧的乌兹别克同胞,会做出适于他们生存和发展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