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莫言搭建的高密东北乡

高密这地  高密这人

文/康凯鹏

高密是个好地方!高密,是能给人带来诱惑,令人向往的地方。

起先不大留意,总觉着他不起眼地蜗居山东胶莱平原一隅,甚至觉着他和我的家乡——陕西富平相比,那可真是可差远了。我出此诳语,并非因为好儿不嫌母丑,认为我们那个穷乡僻壤赛得过天下任何金窝银窝。我的家乡确有许多令人骄傲和神往之处,仅“富平”这名儿,就让人们对她有了富庶太平的美誉。地灵,人更灵,千古风流,人物辈出:黄帝铸鼎于荆山,拉开了华夏文明的序幕;秦始皇统一六国,建立大秦帝国,大将王翦更是功不可没;两千年后,孙中山先生推翻腐朽不堪的封建王朝,胡景翼以及一帮富平精英燃起了陕西辛亥烈火,几年后,他们发动北京政变,将末代皇帝溥仪赶出紫禁城,中国的封建王朝随之土崩瓦解;紧接着,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习仲勋,和刘志丹、谢子长组建陕甘宁革命根据地,在中国北方高举红色革命的大旗……如今,更将富平人的中国梦转化成继续奋进的动力。我们富平的确有许多值得骄傲的地方。对于家乡,我曾有小诗为证:“盘龙荆山中华源,恩泽九州数千年。圣山还得配圣水,漆沮细流润家园。华夏大地聚英贤,转战陕甘扬红帆。深圳特区绘新篇,改革开放首尝鲜。频阳故郡人脉旺,圆梦更有风流男。”

后来,作家莫言让我知道了山东高密,就如同贾平凹让大家熟识了商州,沈从文让大家了解了湘西古城,莫言先生,让我和许许多多的中国人、外国人知道了齐鲁大地这一卓绝之地,肥硕之所。

去年七月,那个蔚蓝染天浓绿苫地的夏日,我去了趟胶州半岛,足迹踏遍了青岛的海滩浴场、栖霞的牟氏庄园、烟台的张裕酒庄、蓬莱的人间仙境以及威海的神游华夏城。一个星期里,满眼的盛情美景给我留下难以忘却的印记。当时我途经高密,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可短短几十分钟里,高密这名儿地儿同样深深篆刻在我的心上,使我对“他”生发了无限的遐想。

其实,陕西富平和山东是极具渊源的。清同治年间到民国时期,曾有大量山东人移居富平。当时,富平一位叫焦云龙的山东籍县令,看着山东人口众多而陕西关中由于连年自然灾害而出现的土地荒芜无人耕种,就积极动员老家人定居他任职的地方。如今,在富平的山东移民已达十万多人,他们操山东腔,说富平话,竟已形富平方言中的独特的一大语系。如今齐村镇永安村的村民,几乎都来自于山东高密。

时至今日,高密的风土人情自然风貌对我而言还是相当陌生的。对于高密,我首先得感激莫言先生,在他搭建的高密东北乡文学大舞台上,有多少人物披着他浑厚自然的文字,演绎着一幕幕精美绝伦的人间大剧。

带着欲望去熟悉,除了莫言,高密这地方还有许许多多出类拔萃的千古人物。春秋时期的齐相晏婴,一位“忘己济物,不矜不伐”的仁人志士。他生于今高密市柏城镇朱家集前古晏城,每逢过年,晏子庙常贴的那副对联:显君事业留齐国;敬友声名在《鲁论》,总让人竖起拇指,并对这位矮人投来敬仰的眼光。汉代经学大师、杰出的文献学家、教育家郑玄,汉顺帝永建二年(公元127年)生于高密市阚家镇双羊社区后店人。郑玄,字康成,他以毕生精力研究经学,注释了几乎全部儒家经典,且在数学、物理学、天文学、语言学领域里造诣非凡。他曾游学十几载,学业告成,返回乡里,兴办学堂,传道授业解惑,学问和名望为众所归,弟子竟达数千人。刘墉,字崇如,号石庵,高密市柴沟镇注沟社区逄戈庄人。他是清代大学士、大书法家,乾隆、嘉庆两朝重臣,居官任职五十余年,清正廉明,刚直敢谏。他在文教事业中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曾担任《四库全书》副总编。根据他的事迹拍摄的电视连续剧《宰相刘罗锅》更是家喻户晓,让人百看不厌。

我们是为文学来高密的,为文学就绕不开蒲松龄老先生,这个真正属于中国幻觉现实主义大师的著名作家。蒲老先生是明末清初人,一个会讲故事的自喻文人,他的一生历尽坎坷,穷困潦倒,创作艰辛可想而知,偏偏就是这么个老人,成了中国给鬼写史的第一人。谁都知道他笔下的故事是假的,可就是想不明白它咋假的那样真呢?“独是子夜荧荧,灯昏欲蕊;萧斋瑟瑟,案冷疑冰”,就是这个人,就在这里,以其洋洋数十万言,“浮白载笔,仅成孤愤之书”,完成了《聊斋志异》,以特立独行的揭露和批判,成为中国志怪小说无人企及的高峰而独秀于世界文学之林。

时间过了三百年,这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没念过多少书的乡村穷孩子。蒲老一生虽然穷困潦倒,可他还有着一生四次科考的经历,而高密这个穷孩子,在吃不饱穿不暖的岁月里艰难地念了五年书,与蒲老相比,他显得更加恓惶。还好,他恓惶但不愚钝,还有个爱讲故事的大爷,在大爷的影响下,这个穷孩子居然知晓了许许多多真真实实的民间故事。随着年龄的渐长,他在简单不过的生活里学会了坚韧,学会了不知足,开始大量汲取胶河两岸丰富多彩的生活和故事,也渐渐树立起自己的志向,当一名作家。当初,他已上大学的大哥觉着他的作家梦简直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曾多次劝他“弃恶从善”,好好谋个差事过好自己的日子。可倔强的他毅然艰辛地忍受着,在自己的心田里开荒耕耘,播种劳作,他口里念着只管耕耘不想收获,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默默祈祷,祈祷有朝一日一鸣惊人。于是,他呕心沥血数十载,写自己的人情冷暖,书自己的涤荡豪情,“身居平安里心忧天下,神游东北乡笔写华章”。终于,老天有眼,天道酬勤,他的文字开始“萝卜透明惊文坛,高粱火红誉全球。”

参观了高密大栏乡的平安庄莫言旧居,我们又来到位于高密市一中的莫言文学馆。文学馆展示的是莫言的成功,是值得中国文学界骄傲的炫耀的地方,但是我觉着,真正属于莫言先生的并非莫言文学馆,而是他的旧居,那个曾经生活过二十多年的五间低矮的泥坯瓦房,以及屋后的悠悠胶河水,和肥沃多难的胶莱平原,那里才是莫言先生取得成就的热土、温床。

当然,我们来到高密,了解高密,并不是盲目的崇拜或者迷信。我相信,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胶河水养育了管家莫言,陕西的延河、灞河、丹江,也同样养育了路遥、陈忠实和贾平凹几位文坛巨擘。我们为文学来到这里,是要学会汲取,学会传承的,并不想盲目崇拜。固然,莫言先生的为文法宝,我以为得益于他对齐鲁文化的传承,得益于他笔下高密东北乡浓郁的生活和动人的故事,得益于他文字中对真善美假恶丑等人性深处的人类劣根性的披露与鞭笞,对人间大爱的抒写和弘扬。这些是每个搞文字搞艺术的人必须无条件接纳和继承的。可是,我们的周秦文化可谓中华文化的正源,同样有值得每个人无数次咀嚼反刍的。有哲人说,民族的东西是真正属于世界的。山东高密有高粱棉花胡萝卜,我们也有小麦玉米豌豆蔓,也有苹果柿子核桃枣,我们其实不缺生活,缺少的是对自己的反思和要求。

这就要求我们不要羡慕人,不崇洋媚外,不邯郸学步,而要学会挖掘、展示和发扬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在自己的土壤里汲取营养,寻求收获。

这次赴红高粱之约,是为了文学来的,所有的文字上只是对高密的印象,深入的东西,还需要我们慢慢品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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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作家康凯鹏散文集《拾麦穗》

近日由太白文艺书版社出版发行

青年作家康凯鹏散文集《拾麦穗》近日由太白文艺书版社出版发行,这是他创作出版的第二本书。

《拾麦穗》由著名军旅作家党益民题写书名,著名青年画家赵树勋做封面画,著名文艺评论家仵埂、老作家李问圃分别为作品集作序。该散文集共选录了作者多年来创作的散文作品八十篇,其中有对亲情友情的反刍,有对行走山水的感悟,有对渭北风情的展示,有对往昔岁月的留痕,有对人生哲理的阐释……这些文章,显示了作者深刻的思想,宽阔的视野,独特的情趣和对散文从立意到行文的总体的准确把握。作家党益民向大家推荐说,“康凯鹏的文字干净、朴实、味正,如同他脚下的泥土,常常让我感动。他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关中青年农民,他在黄土地上捡拾生活的同时,也在捡拾着人生快乐的碎片,以及文学的梦想。”著名作家和谷老师则说,“拾麦穗,是捡拾不该遗弃的土地的礼物。作者抒写土地与人的情愫,体味是真切的,其品质一点儿也不逊于那些操持文字的宠儿。”的确,通读《拾麦穗》,让人不禁觉着,作者“在雄厚的生活积累中选材、于细微处描写、形象化地反映出生活,他的语言雅俗结合,俗语俗得通俗幽默,雅语雅得优美隽永,从那娓娓道来的叙事中,尽现出作者自然随意、行文流畅的写作风格。

康凯鹏是一位长期蜗居农村的农民写手,草根作家。二十多年来,他曾在工地打过工,也修剪过果树,销售农药,做业务跑遍了县域的每个角落。可不管走到哪里,手中的笔却没有停歇。他自小即爱读书,小小年纪却读完了《西游记》《封神演义》《隋唐演义》《三侠五义》等大部头的古典小说。由于对文学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热爱与追求,上学期间,他就参加了文学艺术函授班,自修各种文学体裁的写作。自然,他的写作路子很广,诗歌、散文、小说、剧本、报告文学等均有涉猎,其散文作品先后有十余篇次荣获省级奖项。2010年,沉浮五载的他完成了三十万字的《苦吟寒士贾岛传》,成为以长篇小说的形式表现贾岛一生的第一人。如今,他是陕西省作协会员、陕西省传记文学学会会员、陕西散文学会会员、富平县作协常务理事、西安市阎良区作协常务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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