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活着的意义
文:林子俪 聂传安
二十天前曾推出一文《浔阳江边,一梦一叹》。文章的作者为林子俪,我曾带过一年的学生,现在外地读高一。
也曾说过,师生要有缘份。有的人相处三年也无甚感觉,有的人带的时间很短却印象深刻。
子俪即是。
圆圆的充满健康的黑红色的脸蛋,爽朗的性格(甚至可以欺偶尔负某几个男生,关键是那几个男生愿意被她欺负),表面看似有点大咧但骨子里细腻执着上进的性格,以及优美而富有灵性的文字。
她虽不在惠州读书,但也会对我说:“老师,我还可以给你发文章吗?”
于是就有了这么一文:《给你的信》。
夜晚刚刚落下它轻薄的帷幕,我正走在校道上,听着耳机里回响起的《凤凰花开的路口》,思绪却不知不觉地飘远了。此刻的你,一定坐在百里外的校园上着晚修,我的记忆,却一点点地变鲜活。(文章如人一样,一般还是要经过简洁—繁复—简洁三阶段。中学、大学阶段,文辞就不由地美化许多,宛如这个阶段的女孩子化妆意识渐浓)
那段时间,我喜怒无常,你却总能包容我一切脾气。我记得那个燥热的中午,蝉鸣逼着我急促的呼吸,我愤怒地把手边的一切扔向地上,看着水壶骨噜噜地滚到地下。你蹲下,把东西一件件拾起,抬头,我却从你的眼睛里,看到自己愤怒深处的软弱。(子俪爱笑,总体豁达。但任何人都会有哭泣的时候)
你轻轻地坐在我的身边,愤怒如同潮水缓缓褪去。我们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透过楼道的窗,寻找偶尔划过晴空的飞鸟。我是否有流泪?或已迷蒙在记忆的烟里,仍然铭记的,是热夏中午偶尔吹过的风,和你沉默有力的陪伴。(现在流行说法是:爱,不够;陪伴,才行。在人生低谷时,有朋友陪伴格外幸运)
你可能说,这是小事。可相信我,我会记得的,那些瞬间。(对,同一事,对不同人触动不同)
我们在天台洁白的墙上用粉笔刻写诗章,直到那片纯真的白,都被青涩的字迹装点。在月亮明净的夜晚,偷偷逃掉晚修,在秋千上呼吸微炙的夜风。一起躺在朗朗晴空下的草坪上,直视那蓝得透彻的蓝天,感受那把我围裹的草木清香。在体测结束的终点,骄傲又默契地击掌。和你在还有周测的傍晚,坐在水管上看夕阳,在无数个夜晚,描摹轻云和星星的形状。(这写的分明就是她们初三下学期移学高中部的情景。在明净的昨晚偷偷逃掉晚修,也不怕师太灭绝你们?)
那是一段难熬的日子,是疼痛又热烈的日子,是卑微又光芒万丈的日子。因为有你,像是单薄的清水,突然滴入融化的糖浆,把我生活的烦躁,洗得干净明彻。(那种难熬,应该是对成绩的担忧以及不可知的未来的焦虑?)
朋友,我发自内心地感到幸运。当我对未来做出这样无比大胆的选择时,听到的只是哄堂大笑。你没有背对我和人们一哄而散,仍为我的勇敢做出真诚的赞赏。当我在夜晚悄悄哭泣来发泄着绝望,你透过短信,读懂我的艰难和悲伤。(此时才知,朋友之间,“懂得”最为珍贵)
也许,没有你,没有人能够再包容我的无理取闹,没有人能够读懂我偶尔的烦恼,没有人可以再陪我吵吵闹闹,开怀大笑,没有人再容许两抹天真在蓝天下放肆奔跑。你的港湾在青春的迷雾里渐渐消失,而我要学会拾起冷静的皮囊,装点成熟的模样。(离开朋友的“我”,需要快点成熟)
我们分隔两地,可距离一定不能阻挡。我们的友谊从不是互相凝望,而是一起眺望晴空的远方。我会一往无前,因为你对我说,要带上你的眼睛,去看更远的地方。你对我说,终有一日,光环也会降临在你我身上。(朋友是鼓励相互成就)
(2017级学生钟晓莹供图)
我做到了,朋友。我会不会也是你的骄傲?
你让我尽力地向前奔跑,我不会回头,你也不会在原地停留。我们各自在各自的路上奔跑,奔赴各自的人生。你会不会也能记得我,记得青春里那些放肆而又闪闪发光的瞬间,记得那个夏季,我们仍然年轻热烈的灵魂?(有了诸多共同的记忆,这样的友谊自然可以长久)
我抬头,夜晚依旧宁静, 旋律仍轻轻地回荡:
“……没有哪个港口,是永远的停留,
脑海之中有一个,凤凰花开的路口
有我最珍惜的朋友,有我最珍惜的朋友……”(以歌词作结,既抒友情,又照应开头)
最珍贵的友谊无疑产生于患难之时。子俪此文所写,正是自己状态低谷时朋友对她的陪伴与激励。语言含蓄优美,情感真挚。
此文名为《给你的信》,却未见一点书信的格式,对为刚刚经历以书信为形式的中考作文考验并取得很好成绩的子俪来说似乎有些奇怪。
但也容易理解。
真正的朋友之间,很多形式都可以忽略。
子俪曾在我的某篇公众号文章后面留言,提及电影《死亡诗社》里的基丁老师的一段话:
“医学、法律、商业、工程、是崇高的追求,支撑生命所必需。但是诗歌、美、浪漫、爱……是我们活着的意义。”
如此说来,我们对语文的热爱,恰是在追寻着自己生命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