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带桥、保圣寺罗汉塑像【江苏苏州】 / 四六文摘

最早见宝带桥的丽影是在一个老式塑料面笔记本的插页上，上面苏州风光有2帧，另一就是留园。第一次来宝带桥是2005年3月初春，不开放，围墙修到运河堤岸边，双手抱住一尺宽墙体，猿敏猴捷，完美。如今墙没变、水没改、桥依旧，但人变了，鬓已星星也。重访多是怀旧的感慨。

宝带桥是国五，也是遗产大运河85个小项之一。其处在澹台湖与大运河交叉口，为联拱石桥。桥基木柱打桩，木材耗用巨大，一如上海国际饭店，避免沉降。桥墩、桥身均用金山石垒砌。宽4米、长316米，凌波金梁跨南北。53孔，串珠宝象意玲珑。中间兀起3个大孔，是为了方便当时运行的船舶，这也让桥有了高低起伏的节奏，似动感乐律。

这座苏州最长的石桥也是命运多舛。现在的版本是在明桥的基础上，后朝不断续修的。当年英国洋枪队为行舟艇，拆去北面第9孔时，结果多米诺效应，桥身近一半垮塌，同治11年（1872）又重建。抗战时，日倭又炸掉南边6孔。现在的桥是国朝2次重修，始得其貌。打捞的石狮复还其位，设立了航标灯，以防运河船运碰撞。

这款水态景观已被发达的城市工业建筑包围，滑向天际的高楼大厦，新桥上的车水马龙，运河上舟来船往的轰鸣，老桥成为沉默的坠饰。社会发展都有出口通道，不必焦虑。澹台湖水浊暗，软泥上的青荇，幽黑鬼狎的在水底招摇。紫花浮艳的水葫芦与水浪共欢，葱绿是生机的鼓舞。万类存损，身不由己，宝带桥也如此。

保圣寺罗汉塑像在甪直古镇，是苏州六大国一之一。无相机的时代来过，让拍；有相机的时代，禁拍。奥妙的理论很多出自于短智。保圣寺偏安于老镇一角，曾经“南朝四百八十寺”一个分子，荡失在烟雨蒙蒙中。保圣寺是个复合景区，由天王殿、唐经幢、古物馆、叶圣陶墓、陆龟蒙墓及祠等组成。

泥塑的留存得益于当时北大学生顾颉刚的持续关注，不停刷博，最终引起了胡适、蔡元培、马叙伦等大V注目。到1930年由教育部、江苏政府投建馆舍的时候，18尊罗汉像经过风吹雨打后仅存9躯。顾同学是依据大殿对联一句而断代的，“罗汉塑源惠之，为江南佛像无双”，唐代杨惠之手塑罗汉由此而来。

宋代的夹杆石

天王殿宋代柱础

这“半堂罗汉”后来梁思成认为，是明末崇祯年间补修过的。另外在建新馆移挪罗汉时，民国人也补塑过，不过凡古皆宝，保护就是无量功德。馆内高窗加护帘，光线朦胧。塑壁高兀，山岩起伏，洞窟错列，云卷气舒。罗汉神态各异，不以僵坐而守值，与山水同融。

明晚期铁钟

唐经幢

民国十九年（1930年）蔡元培撰、马叙伦书《甪直保圣寺古物馆记》

叶圣陶墓

陆龟蒙墓

民国学校旧址

甪直镇是中国历史文化名镇，对于这类古镇，我早已兴趣索然。当年语文书里叶圣陶的《多收了三五斗》就是在这里写的。老镇名人辈出，增添了文化内涵。河水清淌，细波微澜，石桥横跨，静影沉璧。与其他江南古镇一样，甪直也是极力打造成光鲜的收钱景区，这种按摩文化，不过是让外地人感觉新鲜舒服而已，来一个是一个，能再多收个三五斗。而进保圣寺的却寥寥无几，因为没有多少小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