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恋草原”到《草原恋》——我创作《草原恋》歌词的过程及感受
作者简介：
韩冷，1938年生，内蒙古呼伦贝尔人。军旅诗人、词曲作家，原二炮文工团国家一级编剧，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中外百年音乐经典”歌曲《草原恋》词作者。著有诗歌、歌词、歌曲、散文、剧本、评论等，1992 年出版歌词集《梦中的太阳》，2015年出版作品集《我的艺术人生》(4册)。其主要作品和事迹辑入《中国当代百家歌词选》《中国名歌201首》《中国当代歌词史》《中国音乐家名录》《中国当代艺术界名人录》《世界华人文学艺术界名人录》等。
从“恋草原”到《草原恋》
——我创作《草原恋》歌词的过程及感受
这个话题，我要从以下五个方面来讲：1. 我为什么眷恋草原; 2. 我为什么要写《草原恋》; 3. 我是怎样写《草原恋》的; 4.《 草原恋》产生的反响与社会效应；5. 我创作《草原恋》的感受。
一，我为什么眷恋草原？
我出生在内蒙古，成长在内蒙古，我的童年、少年和青春都是在内蒙古度过的。对我来说，内蒙古这片土地不仅是我的故土，它还是我的热土和圣土！因为他给了我生命，给了我品格，给了我智慧和力量，给了我戎马生涯和艺术人生。所以我热爱内蒙古，我眷恋这片大草原。我在内蒙古生活、工作了30多年，我熟悉它，了解它，尽管经历风风雨雨、坎坎坷坷，而我心里始终爱着它。所以说，内蒙古大草原是我一生的眷恋。
二， 我为什么要写《草原恋》？
1974年底，我调到了北京。身居北京的我，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想着内蒙古，脑海里回映着我在那里度过的苦乐年华。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常仰望着正北方的星空，回想内蒙古大草原：草原上的蓝天白云，牧场羊群，奶酒哈达，奶茶篝火，阿爸刚毅的面孔，阿妈慈爱的心肠，悠扬的马头琴声，高亢而婉转的长调，还有那天地间缓缓行进的勒勒车······这些早已融化在血液里的情景，总在我的眼前浮现，我仿佛又回到了草原。我曾多次自问，“我是从哪里来的？我的人生之旅是怎么走到首都北京的呢？” 我一次次回望草原，一步步地回顾自己成长的足迹，很快便找到了答案：是内蒙古草原养育了我，培育了我，锤炼了我，造就了我。感念之情，感恩之心，难以自抑。我想，我应该用心写一首感念内蒙古草原的歌，表达我对草原的爱恋和感恩。可是由于成年忙于军旅题材创作，迟迟没能动笔。有一天，我去探访一位离开草原多年在京工作的蒙古族朋友，这位朋友的父亲是个级别很高的领导，“文革”中遭受迫害，他本人因受株连也做过好几年牢狱。在他简陋而充满草原气息的家里，他用奶茶、奶酒、奶制品招待我。闲聊中，我不经意的说：“我刚来北京两年，怎么总是想念内蒙古呢？你来北京时间长了，你也想吗？”他叹了口气说：“唉，想啊，怎么能不想？那是我们的故乡啊！” 他的话顿时使我明白，离开草原的草原人都在眷恋草原，想念草原。这种眷恋、想念的乡愁和情感，促使我一定要把这首感念草原的歌写出来！
三，我是怎样写《草原恋》的？
草原恋（歌词）
草原啊草原我可爱的家乡，
马背哟马背我生命的摇篮，
你用圣洁的乳汁把我哺育，
你用深沉的歌声为我催眠。
那朝霞般的篝火，
给了我无限的温暖；
那白云似的绒毛，
为我抵挡多少风寒。
不论我走到哪里，
总听得见马头琴在歌唱
不论我离开你多远，
也闻得到奶茶的香甜！
牧场啊牧场我智慧的源泉，
马镫哟马镫我人生的起点，
你用闪光的格言把我教诲，
你用凶猛的风暴将我锤炼。
那流沙般的岁月，
给了我牧人的勤劳；
那荆棘似的征程，
赋予我骑手的勇敢。
不论我走到哪里，
总看得见你在举目遥望！
不论我离开你多久，
也忘不了你美好的心愿！
首先，确定歌词的主题思想：以一个草原游子和赤子的心路历程为基点，从心灵深处倾诉对草原的无限爱恋，感念草原的养育之恩、教诲之情、历练之功，深情讴歌崇高博大的草原之魂，并且永远珍惜它，全力报答它。
其次，不写花花草草，也不写美酒哈达，要写人。写人的心灵，人的魂魄, 人的精神世界。
第三，标题定为《草原恋》，但在整个歌词里不出现一个“恋”字，却要让所有的词语字字句句都浸透“恋“，诠释“恋 ”。
第四，将草原拟人化（人格化），并且暗喻为慈母和严父。如“你用圣洁的乳汁把我哺育，你用深沉的歌声为我催眠”，“你用闪光的格言把我教诲，你用凶猛的风暴将我锤炼”，借以全面地表现草原既温存又严酷的真实面貌和草原人的柔肠铁骨。
第五，运用草原文化符号和人所熟知的草原景物，表达深邃的思想意念。词中大量使用，“草原”、“牧场“、”马背“、“马镫”、“乳汁”、“歌声”、“朝霞”、“篝火”、“绒毛”、“流沙”“荆棘”、“马头琴”、“奶茶”、“格言”、“风暴”等等，意在借助它们阐述新的立意，并且使其焕发新的生命，放射新的光芒。这样一来，“马背”就不是原来的马背，而是整个马背民族的生命载体；“马镫”也不是单纯的马镫，而是牧人人生之旅的开始和壮大成长的漫长历程……大家可以查看原词，这里就不一 一细说了。
第六，通过第一人称“我”和第二人称“你”的频繁交替转换，增强人与草原的互动氛围，以便更加生动地表达“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两者相依相恋、永不割舍的浓郁深情。
第七，遣词造句打破禁忌。使用按常规不宜入歌的一些词语，如“流沙般的岁月”，“荆棘似的征程“，“凶猛的风暴”，不管词语好听还是不好听，明亮还是灰暗，只要能表达我要表达的含义，就坚持使用。
第八，歌词中的许多词语，是一语双关的。如第一段中的，“圣洁的乳汁“、”深沉的歌声“、“朝霞般的篝火“、“白云似的绒毛”，第二段中的 “闪光的格言”、“凶猛的风暴”、“流沙般的岁月“、”荆棘似的征程“，既是生活和自然景物的描绘，又寓意人生和命运的艰辛。
第九，总体结构远近对仗，纵横呼应。如“草原啊草原我可爱的家乡”与“牧场啊牧场我智慧的源泉”，“ 马背哟马背我生命的摇篮” 与“马镫哟马镫我人生的起点”——构成段与段的呼应；如“你用圣洁的乳汁把我哺育”与“你用深沉的歌声为我催眠”—— 构成行与行的呼应；再如“朝霞般的篝火” 与“ 白云似的绒毛”，“流沙般的岁月” 与“荆棘似的征程”——构成句与句的呼应，以及“听”、“闻”、“看”——词与字词的呼应，等等。这种全方位、多层面的纵横远近的呼应，既是近乎格式的对偶、对仗，又是深化含义的递进、延伸。
第十，营造具有浓郁生活气息的语境和具有鲜明流动感、画面感的意境。如第一段后半部，“不论我走到哪里，总听得见马头琴在歌唱！不论我离开你多远，也闻得到奶茶的香甜！” 第二段结尾，“ 不论我走到哪里，总看得见你在举目遥望！不论我离开你多久，也忘不了你美好的心愿！” 再就是， 精心 提炼具有深邃寓意和富有哲理的佳句警句。如第一段中的“马背哟马背我生命的摇篮”， 第二段中的，“马镫哟马镫我人生的起点”。一 位蒙古族同胞感慨地说，”我们世世代代在马背上生活的蒙古人都说不出来的话，你给说出来了！你是我们蒙古人的骄傲！”在一次聚会上，一位初次见面的蒙古族博士得知我是《草原恋》的词作者，他发自肺腑地说，“ 你的一两句话，牵动着多少人的心啊！”
四，《草原恋》的社会反响与效应
创作. 发表：《草原恋》歌词是1977年12月动笔，经过多次修改，于1979年3月定 稿的。同年发表在内蒙古群众艺术馆的内部词刊《春蕾》上。当时，曲作者我不认识，后来才知道他是呼和浩特关帝庙小学音乐教员张立中。这首歌是曲作者先写了曲，后发现词，将词填入曲中而完成的，词和曲纯属偶遇，却被赞为“珠联璧合”。这种词曲结合的方式的确是比较罕见的。歌曲完成于1980年，首发于1981年《草原歌声》增刊。1984年转载于《广播歌声》。
草原恋 音乐： 姜嘉锵 - 歌曲合辑
演唱.传播：1980年中央民族乐团著名男高音歌唱家姜嘉锵首唱，同年中央电视台“新年文艺晚会”播出，1981年收入中国唱片公司出版的姜嘉锵演唱专辑《川江无处不飞歌》盒带及唱片。80年代末，内蒙古蒙古族男高音歌唱家乌力吉图用蒙汉双语演唱并录音，内蒙古广播电台播放；后由内蒙古文化音像出版社录制盒带发行；1993年由照那斯图担任导演和摄像，拍成音乐电视片，在内蒙古电视台反复播放；1994年参加中央电视台《中国首届音乐电视大奖赛》并获铜奖。
乌力吉图在内蒙古率先演唱后，玛希、德德玛、拉苏荣、阿拉坦其其格、朝鲁、齐峰、额尔德木图、那顺、格日乐图、童彤、张毅、王怀翠、萨日娜、聂建华、王宏伟、吕继宏等数十位歌唱家及著名歌手降央卓玛、楼兰、童彤等 相继演唱；期间，《草原恋》百人齐唱、男女声二重唱、混声无伴奏合唱及多种器乐曲陆续问世。到目前为止，《草原恋》各种形式演唱、演奏版本已达数十个。《草原恋》歌曲的录音，通过中央广播电台对外交换，已在全球数十个国家和地区广为传播。《草原恋》问世近40年来，多次获国内外奖项，2000年内蒙古青年合唱团参加奥地利首届国际奥林匹克合唱大奖赛，他们演唱的《草原恋》令台下的外国观众和评委感动落泪，一举荣获大奖赛混声无伴奏合唱金奖。1999年中央电视台将《草原恋》列为“中外百年音乐经典“。
草原恋 音乐： 王宏伟 - 我为祖国感到骄傲
草原恋 音乐： 齐峰 - 蓝色的蒙古高原
草原恋 音乐： 吕继宏 - 草原恋
草原恋 音乐： 萨日娜 - 萨日娜歌曲
草原恋 音乐： 德德玛 - 牧人
草原恋 音乐： 童彤
反响.效应：《草原恋》这首歌，是一点一点、先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从内蒙古到全国，经过长达14年的时间才慢慢传开的。1980年，姜嘉锵首唱《草原恋》并在中央电视台播出后，文化艺术界反映较好，但在社会上没有引起多少受众注目，后来随着演唱者出国讲学，此歌在东南亚国家华人社团中开始传唱。1990年，由乌力吉图在内蒙古青年歌手大奖赛演唱《草原恋》，并获一等奖，此前他用蒙汉双语演唱的《草原恋》版本推出，在内蒙古引起较大反响；1994年由乌力吉图演唱的《草原恋》制作成音乐电视在内蒙古电视台播出，以及玛希、德德玛、拉苏荣等演唱的版本相继问世，这首歌很快轰动整个内蒙古，《草原恋》成为家喻户晓，人人爱唱，到处都可以听见的歌。这期间，以马头琴、小提琴、大提琴、二胡等各种《草原恋》器乐曲也纷至沓来；以《草原恋》为伴奏的各种舞蹈（独舞、双人舞、群舞、广场舞）相继登场；北京及美国旧金山等地接连成立《草原恋》合唱团；以伊利集团为首的多家商企、多种产品、多个商标、多家酒店及餐厅等，争相以《草原恋》歌名命名，诸如草原恋雪糕、草原恋白酒、草原恋地毯、草原恋乳品、草原恋台历、挂历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多年以来，《草原恋》热潮席卷内蒙古城乡各地，出现夫妻对唱《草原恋》、一家三代同唱《草原恋》、一人开唱众人和的盛况；亲朋好友聚会的餐桌上，酒过三巡几乎都要唱《草原恋》，有时多桌聚会，竟会出现你桌唱罢我登场、互相比着唱赛着唱的热烈场面。（我很奇怪，至今没搞明白，《草原恋》没有提到一个“酒“字，为什么大家一喝酒就要唱《草原恋》呢？）就这样，《草原恋》从内蒙古唱到北京，又从北京唱到全国，从大陆唱到港澳台及海外多个国家，蒙文版的《草原恋》还在蒙古国传唱开来。这是我没有想到的！《草原恋》这首歌问世39年来，至今仍在传唱，我可以不谦虚的地说，它的艺术生命力是不可否认的。那么，它的艺术生命力是如何产生的呢？接下来，我就谈谈写作《草原恋》的用心和感受。
五，我创作《草原恋》的感受
先讲一个小插曲：17年前，我在内蒙古兴安盟一个中学参加《草原恋》专题座谈会，会上一个高三的同学向我提问：“韩老师，你写《草原恋》，是不是草原上有个恋人？“我笑了，这位同学显然是以王洛宾当年创作《在那遥远的地方》的逻辑思维提问的，我回答他 ：” 草原上没有我的恋人，也不是为恋人写的，我的《草原恋》不是对恋人的'恋’，而是对大草原的'恋'。”那位同学说：“哦，我明白了，我们学校很多同学都是那样猜想的，让我代表他们问问作者。谢谢韩老师！” 我之所以提起这桩往事，是想说：我们写作品必须明确为谁而写？为谁所用？，
我一向认为：大众的才是自己的，社会的才是长远的。反过来说，大众不喜欢，你写一千个也没人买你的帐；社会不需要，即使你写的再好也传不开、留不住。歌词与诗歌有很多不同点，而最重要的一点是，诗歌可以抒发“小我”的微观感受，求得某些个体的情感共鸣；而歌词必须着眼于“大我”的宏观世界，激起群体的以至于社会的心灵共振。诗歌可以描写点滴的、瞬间的感触；歌词则要反映典型的、持久的感慨。所以，我认为歌词没有“小我”，只有“大我”，歌词谱成曲的初衷和归宿都是要为这个“大我”，即为大众和社会服务。（这里不包括某些所谓流行歌曲，尤其是摇滚歌曲，因为这类歌词和我所说的歌词是两码事）我写《草原恋》，就是从“小我”出发，向“大我”扩展，再回到“小我”的。歌词以第一人称“我”开始，很快便出现人称的交替转换，这里的“我“是游子、是赤子；这里的”你“是草原，是草原上的一切。我采用这种写法，意在充分表现草原赤子和游子与草原始终互为一体，血脉相连，永不离分的骨肉深情。。进一步讲，据我所知，每一个《草原恋》的传唱者和听众，都不是简单的唱或听，他们往往把自己融入到歌里，通过歌中的“我”和“你”，把自己和草原紧紧连在一起，而且不由自主地进行相互靠拢，相互对照，相互渗透，相互倾诉，甚至“对号入座”，认为歌中所唱的“我”就是自己，歌中的“你”就是他（她）们心中的那片草原。更有甚者，那些在草原插队的知青们认为《草原恋》就是为他们写的，作者是他们的一个（也叫韩冷的）知青。
下面我讲几个关于《草原恋》的小故事。20多年前，一个北京知青马倌儿，在草原上放马时偶然听见《草原恋》，当他听到“那荆棘似的征程赋予我骑手的勇敢”这句歌词时，突然喊停，然后流着眼泪说，“ 这句歌词不就是写的我吗？！“ 还有一个北京女知青，是当年在草原打破惯例创立女子放牧班的女马倌儿，她对草原感情特别深，后来成为著名的房地产巨头，而她的手机彩铃始终是《草原恋》。问她为什么不换？她说，”我喜欢《草原恋》，草原是我永远的眷恋“。20多年前，一个在北广毕业的女生，本来校方安排她到南方一个大城市去工作，而她却执意要回内蒙古，校方问她为什么？她回答不上来。而当她乘坐的列车到达呼和浩特火车站，在站台上迎接她的朋友们用手提录音机播放出《草原恋》时，刹那间，她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要回内蒙古，眼泪“唰”地流下来——只因为草原紧紧吸引着她，她对草原爱得太深了。（后来她成为内蒙古电视台著名主持人）1999年北京草原恋合唱团成立大会上，一位身患癌症的北京某出版社蒙古族女社长，从北京，转到上海医院刚刚做完二次手术，躺在病床上通过手机和我对话。她说她特别喜欢《草原恋》，衷心祝贺草原恋合唱团成立，并想听合唱团演唱这首歌。现场50多人起立为她演唱《草原恋》，她边听边流泪，然后她问我能否送她一盒《草原恋》录音磁带？我回家后立刻给她攒了一盒多位歌唱家演唱的《草原恋》汇编，托朋友转送给她，她听着这首歌与病魔搏斗，后来在这歌声中与世长辞……2007年夏天一个晚上，我受呼伦贝尔扎兰屯市委邀请回故乡采风创作，当地广播电台安排了对我的采访直播，家乡的听众听说我来了，纷纷打来电话要跟我说几句话。一个在山沟里种地的农民，因为手机信号不好，他爬上一个山头给我打电话，导播切转给我，他激动地说：“韩冷老师，听说你是家乡人，我感到特别亲切、自豪，我们都爱唱你写的《草原恋》，你能不能给我们唱几句？” 我说：“谢谢你！我想听你唱，可以吗？” 他说：“你的《草原恋》写得真好，也给咱们家乡写几首歌呗！”说罢就唱了起来。歌声在直播室里回荡，在故乡的夜空中萦绕……40多分钟的直播结束了，我从直播间走出来，嚯！一大群听众早就聚在那里等着跟我合影，我沉浸在家乡温暖的怀抱里，一夜无眠。20多年前，我出差到内蒙古首府呼和浩特市，报社的一位好朋友为我接风，他邀来十几个人，全是《草原恋》的粉丝，都想见见我。席间，他们每人唱一遍《草原恋》，敬我一杯酒。一个曾在乌兰察布草原插队的天津女知青，唱完《草原恋》说，她在草原插队十年，别人都返城了，她仍坚持继续留在那里。可是，父母坚决不同意，因为她早已过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必须马上回天津安家。她不能违背父母的意愿，不得不离开草原回到天津。后来，她结了婚，有了孩子，心里却总是想念草原，于是每逢周末她便打发爱人带着孩子去公园玩，把自己关在家里，一遍又一遍地播放《草原恋》的歌曲磁带，（这盒磁带还是安排给我接风的那位朋友当年翻录给她的。）她感慨地说，“我离开草原后特别想念草原，但无法回到草原，只有《草原恋》的歌声能把我带回草原！“这时，大家掏出笔记本纷纷让我签名。我说，”我要感谢你们，今天就打破常规，请你们给我签名。“刚才这位已是企业大老板的女知青，给我签完名又写下一行字：“《草原恋》是我的终生之恋！” 这时，那位主持给我接风的朋友说，“说的好！《草原恋》是我们的永恒之恋！”
《 草原恋》这首歌之所以为大家所喜爱，广为传唱，久唱不衰，并不是我的歌词写的多么好，虽然我是用心写的。我的歌词只不过是给大家提供了一个情感载体，搭建了一个心灵平台，设立了一个交流信箱，大家把自己对草原的所有感情、感触、感受、感悟，全都融入其中，使得歌词的内涵变得更加丰满、厚重、深刻、雋永，作品的主题得到极大升华，这种共鸣共振所产生的动力和张力，赋予了作品强大的影响力和持久的生命力。反之，一首歌如果没有大众的共鸣共振，没有大家的感情融入，没有更多人更大范围的传播，即便作品写得再好，也只能孤芳自赏或昙花一现。只有为大众所写，为社会所用，作品才具有真正的价值，才可能成为精品或经典，才可能“传得开，留得住”。
以上所讲的方方面面，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即：从“恋草原”到《草原恋》，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是一个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是一个从积累到爆发的过程，也是从感性到理性再回到感性、从生活到艺术再回归生活的过程。没有这个过程，就没有《草原恋》。
这里，要感谢《草原恋》的曲作者—-对音乐执着一生的作曲家张立中先生，是他那深情、悠扬、婉转极富草原特色的曲调，使得《草原恋》在广阔时空振翅飞翔。也要感谢所有的演唱者——众多歌唱家、歌手以及以著名指挥家娅伦格日勒女士和著名作曲家、指挥家永儒布先生为常任指挥的内蒙古青年合唱团和内蒙古广播艺术团，是他们的用心演绎和热心传播，《草原恋》才唱响全国，享誉世界，否则这首歌，只能是一纸歌片，世人永远不会听到它的声音。还要感谢多家媒体，尤其是内蒙古广播电台、内蒙古电视台和中央广播电台、电视台，他们为推广、传播《草原恋》做了大量不为人知的幕后工作，付出了艰辛的劳动和心血智慧，做出无私的奉献。更要感谢我们敬爱的大姐，中国著名女作家辛沪光老师，是她把《草原恋》单旋律独唱歌曲，改编成男女混声无伴奏合唱，使《草原恋》这首艺术歌曲渐渐成为大众歌曲后，又以高雅音乐的艺术形式唱响世界音乐殿堂。在此，我还要感谢一位评论家，她就是包头职业技术学院副教授、现当代文学硕士李娟老师。几年前，在我们互不相识的情况下，她精心写作并发表了评论《草原恋》歌词的论文，这篇论文从宏观到微观，从立意到词语，逐段逐行、逐句逐字的对歌词进行了深刻、精辟的分析，给予了高度评价。她严谨治学的态度和出众的评论才华，令我十分钦佩和感激！
总而言之，《草原恋》歌曲的成功，要归功于方方面面的支持和努力，特别是广大受众的热情参与和倾情投入。他们用自己真诚的心灵来呼应它、感受它、诠释它、拓展它、深化它、升华它，从而使得这首歌产生了强大的感染力、震撼力、影响力和生命力。通过创作《草原恋》这首歌，让我进一步认识到：能够成为人民大众的代言人，能够为社会发展进步做点贡献，是作家、艺术家的神圣职责和最高荣誉！
最后，我要用这样一句话来结束我的论述：事业永恒，追求无限，突破自己，超越别人。与各位共勉。
祝大家心想事成，好梦皆圆！
文章时间：2018. 国庆节 北京安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