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贸然说懂女人
知道的越多,越想不明白,想找到原因,结果更加糊涂。据说俞大维九十岁,摔了一跤,为检验自己脑袋有没有坏,便找了本微积分出来做题目,很快答案出来,完全正确。
——叶兆言
不要贸然说懂女人
▷菩提之恶花
最近书读的有些精疲力尽,像一个上满发条不停晃动的钟摆,按部就班,老眼昏花,远的看不清近的看不见,惶惶然不知今夕何夕,苦楚更难以启齿。这个飞驰的时代,每周间的距离好像猫打盹,原来看似遥不可及的未来都被今天抛在脑后。
初看叶兆言的书,文字绮丽旖旎,情节总有意料之外,却并不是因为他的祖父叶圣陶,可惜叶老先生的文学与青年及教育理念,诸多年后再无人提起,教育和文学如今像一对追逐名利的亲兄弟,为了一点家产,渐行渐远。
南京人叶兆言的《一九三七年的爱情》最早刊于《收获》上吧,看似牢不可破珠联璧合的婚姻,貌似滑稽荒诞不屑一顾的爱情,在岁月起伏静水深流中逐渐萌发。常常说春天骚动,可是一切的一切,春华秋实,结果还是爆发在秋天。
前些日子雨水明显偏多,气温则是晴了就热,毕竟天空仍是灰蒙蒙一片,离秋高气爽差得远呢!去沪上送过女儿归来成了真正的空巢老人,“在幻变的生命里,岁月,原是最大的小偷……”。这样差点买了本叶兆言的《驰向黑夜的女人》,在异地的某小资书店,内容熟悉无比,在《收获》上的名字是《很久以来》。
起码较之《一九三七年的爱情》,《驰向黑夜的女人》是关于两个女性漫长的故事,始于1941年,历时汪伪时期,新中国成立,乃至六十年代...主角是竺欣慰与冷春兰两姐妹,“青春年少的她们缠绵于多情而伤感的昆曲情境里,全然不知生逢的乱世,已悄悄决定了多舛的命途”,在绮梦和各自生活中,被时代的残酷摧残的遍体鳞伤。
回望是很不堪的,能深刻理解叶兆言承载的南京的沉重。徜徉在中山门的清晨,微雨数落一地的梧桐叶,渐渐苏醒的车水马龙,尘世中,谁也不会再惦记过去别人的痛苦。有时候,适逢乱世,岁月沉浮,女人更无奈,守得云开见月明也只是一厢情愿。
常常恍惚两个女孩初始纯粹的感情,卞家花园隐映在槐花紫薇的波涛里,她们一起过家家,一起学昆曲,共同体验小女孩对男生的欣喜和懵懂,在成为少女旖旎的那刻,也一起被卷入宿命般的冰凉,相互凝视,泪眼婆娑。
有次翻了翻郭晨子《昆曲:今生看到的前世》,“再明亮的舞台,演起昆曲来,都美好得陈旧”,沈从文的妻妹张充和最爱《游园惊梦》,这也是她首次在上海演唱的昆曲,她的昆曲《牡丹亭》工尺谱品即是小楷其中《游园惊梦》选段。相比之下,张氏姐妹,名门望族,被亲人呵护免受风雨侵蚀,却又是幸之有幸,岁月的波澜似乎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大概人人都是善忘的,没有心灵的救赎,苦难只能一次一次被淡漠,叶兆言没有余华不动声色地残酷猛烈,只是用心平气和散步的语调,如此,依然深深地触及曾经木然的心灵。
再一次,读的断断续续,也再一次,跌宕起伏在那两个青春女子互相凝视里。命运疏忽的令人心寒,美貌如此,蹉跎的蝇营狗苟,逃也逃不出,惟其在夹缝中折腾而已,这是宿命。
【油画:黄中羊(旅加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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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之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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