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些良种高级的精神病患者们
憔悴的土著脸膛上摇摇欲坠的未来越发熟悉
他们的年龄大我一倍,体重少我一半
我们都是老记时员了
每人手里捏着一把上了锁的剃须刀
by 洛维尔
旅行作家的文字就比较诡异了,明明告诉阅读的远方,实际上若是从作品里出发,可能需要抵达的地方就比较多,而这些比较多,基本上都离不开金钱多寡的铺垫。我从来对旅行获得心灵的荡涤不抱什么期望,因为那需要我蓬头垢面,甚至不知自己要流浪到何方。保罗·索鲁被称为“现代旅行文学教父”,从他的《火车大巴扎》,可以一窥浓缩的当代印度社会,又是这个古老的印度河与恒河流域孕育的文明,按照现代化的标准,文明的意义其实早已不复存在了,不仅仅是印度,还有我们沾沾自喜的自己。
不过算是对文明的失望,以及有些古老的东西消逝不见,美国人比尔.波特《禅的行囊》是另一种漫长的旅行,麦家用《人生海海》试图完成他自己一次文字的传奇旅行,但是当我费力数小时终于结束一场模糊苍白的故事围观之后,其实更向往似乎没有一点野心的比尔.波特,对我们生生死死所在土地随意的徜徉。日复一日,阅读总归容易坠入纠结的极致,这是个矛盾的事情,想要更大的力气,牛羊肉便不仅仅只是果腹那么简单,藏传佛教饮食之谜即是不见、不闻、不疑,若要走得更远,阅读是无可奈何的方法之一,囫囵吞枣,饥不择食的那种。
想象不出称为汉学家的大胡子美国人如何理解禅,好像“赵州禅”,顾名思义,即是赵州和尚的禅,说的主要还是平常心,深浅不一而已,这个大胡子的不羁,娶个湾湾菇凉,在西雅图乡村山沟沟生了两个蓝眼睛的娃娃,以中文名字“赤松”翻译出版了《寒山诗集》,似乎接近了禅,又无限疏远了禅。早些年瘦弱的时候,骑着单车,我的梦想是环游世界,为之准备粮草和健壮的皮囊,不知不觉之中,那架准备环游世界的美利达良驹,渐渐沦为自己上下班的代步工具,从东城到西城,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比白日梦还不如,再也未在臃肿发福身体里蛰伏什么发情的种子,它们被闪光的金钱所惑,乐此不疲地继续追逐下去。
要和世界关联,必须先和自己关联,电影《绿皮车》爵士钢琴家唐是一个与自己不和解的黑人,声称“决不去不欢迎自己的地方”,但一路上唐所到之处受到的歧视比比皆是,幸好有个貌似混混的白人兄弟。我并不认为旅行的意义在于找寻自我,他们黑白两人不过互为镜子,暂时在旅行中看清了彼此,风雨交加的归途,每个人仍然只是每个人自己。自我是个模棱两可的家伙,当我开始偏爱内省的方式比划世事,沉默是免不了的。人生无聊无趣才读书,本来是排遣暂时忘却某些东西的,却继续衍生出无尽的烦恼不安,在后现代大师中喜欢维特根斯坦,“想象一种语言就意味着想象一种生活形式”。大多时候,由于语言游戏的复杂性,包括夏虫不可语冰之类,维特根斯坦还说过,“对于不可言说之物必须保持沉默。”
往往我们永远抵达不了的目的地,根本不在旅行的任何一处,譬如阅读迈克尔·翁达杰的《英国病人》,以至于爱屋及乌,拉尔夫·费因斯与朱丽叶·比诺什主演的同名电影也在反复播放中谙熟于心,沙漠羁旅,爱情和死亡才是过客,同时意味着这口记忆之井,漫长荒凉皆是翁达杰自己的叙述。直至今时,仍在瞭望远方,从十八楼的最高处与周遭的灯火辉煌掺杂在一起,它们有多璀璨,我就有多疏离,重阳出生的余光中自称“茱萸的孩子”,乡愁常常在旅行中投机取巧,瞧一眼以为的故乡,醉把茱萸仔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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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文艺大叔的个人呓语
读书、看电影
用心灵旅行
或许除了设计、摄影、生活中的小确幸,我们什么都可以聊
古今多少事,皆付笑谈中
晋人王质入山打柴,观人下棋,局终发现手中斧柄已烂...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只恐烂柯人到,怕光阴、不与世间同。